《[综HP]梦想成真》末水孤辰

58、58.在医疗翼（三）

　　哈利在床上坐了好半天，他一直在想邓布利多刚刚同他说的话。

　　之前邓布利多决定留下刚特的戒指（伏地魔的魂器之一），那是因为他想要留下复活石，并且在几经踌躇之后，首先销毁了里面的魂片，但是这一次……邓布利多为什么会选择把这么危险并且不容易把控的东西留下来呢？他明明知道伏地魔想要重新找回这个的，为什么宁愿冒着有可能被伏地魔重新得到的危险，把它留下来？

　　哈利有点想不通，邓布利多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还指望能从那残破的魂片里面探听出来什么秘密？

　　魂片里面应该会留下一些伏地魔的记忆、情绪，哈利原来也只是猜测，但是自从他接触过那只冠冕之后，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件魂器里面的灵魂碎片，这同他对伏地魔本身的感觉并不一样。那是属于魂片本身独立的感觉。

　　哈利回过神来，猛地从床上蹦了下来。他现在应该去看看西里斯才对，而不是坐在床上胡思乱想，甚至去怀疑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懊恼得不得了。

　　但是等他真正站在隔壁的房门外时，反而迟疑了。

　　哈利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把手，却迟迟没有下定决心伸出手去触碰。

　　西里斯就在里面……他会在做什么？他早该看出来西里斯的情绪不对劲了，明明从他们进行的那几次磕磕绊绊的谈话就能看出来的！西里斯并不稳定，哈利想他的喜怒无常一定是阿兹卡班造成的，从那里面再出来的人……贝拉特里克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瞧瞧她那个狂热疯癫的模样！西里斯是一个在正常不过的人了，即使他能够变成一只大黑狗，依靠着这一点勉强维持神志，但是又怎么可能一点不受影响呢？

　　“谁在外面？是庞弗雷夫人吗？”屋子里传来了西里斯的声音，“哦，梅林的裤子，我睡过头了……”他嘟囔着。

　　哈利一下子推开了门，“西里斯，是我。”

　　“啊……哦……哈利……”西里斯正坐在床边，哈利推开门的一刹那，清楚得看见他脸上闪过了一丝明显的慌乱。

　　“你感觉怎么样？”哈利反手关上了门，语气轻松得说道。

　　屋子里有些暗，窗外灿烂的阳光被厚重的遮光窗帘勉勉强强挡在后面。哈利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

　　“我还好……我是说……唔……你怎么样？”西里斯拘束得站起身，看着哈利的背影欲言又止。

　　哈利抬手把窗户也拉开了，他这才转过身，看向西里斯。说真的，西里斯看起来可没他说的那么好，两个人不过一晚上没见面，哈利竟然觉得他比原来更加憔悴了。

　　哈利忍不住皱了皱眉毛，“非得这样吗？”

　　“对不起，什么？”西里斯楞了一下。

　　“我是说，你跟我非得这么试探着说话吗？”哈利说，他背在身后扣在窗台上的手指头微微施力，他觉得指甲被隔得疼起来。

　　“西里斯，我原来没奢求过能够有一个亲人，当你对我说，我还有一个教父的时候，我高兴坏了。但是你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什么！都不！愿意！”

　　西里斯被哈利猛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

　　“你没有吗？”哈利莫名感觉到一股子怒气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他也完全没想着要掩饰，冷笑道，“是吗？你没有！从我口袋里拿走冠冕的不是你！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你知道这样会出现什么状况吗？你不知道！但是你还是那么做了！冒着永远失去自我的危险，把那只冠冕趁我对你不防备的时候，从我贴身的口袋里偷偷拿走！还想着把那只可恶的老鼠丢给我……你以为我只是为了那只老鼠吗？西里斯，杀死我父母的可不是他，是伏地魔！你口口声声说着从阿兹卡班里逃出来是为了我，可是现在我明白了，西里斯……你……”

　　哈利微微喘着粗气，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完全没有必要发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不过希望大家都能够好好而已……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会叫西里斯作出这样的选择……

　　西里斯站在床边上，他深灰色的眸子里带着满溢的悲伤，目光从哈利身上缓慢移开来，他的双腿似乎不足以支撑他的身体了，他不受控制得抖了一下，用手捂住了脸，坐倒在床上，“不要说了，哈利……是的……那就是我……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勇敢，我自私透了，我说着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为什么要拿走那只冠冕！说真的，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明白，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报仇！我想亲手杀了他！我想要把自己从罪恶的深渊中弄出来……哈利……我后来竟然还对你动了手……”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后面的话被他压抑在喉管里，没有说完全。

　　“西里斯？”哈利咬了下唇瓣，他……好像把西里斯说哭了？这个认知叫他想狠狠给自己来一下，“西里斯，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利走过来，紧挨着西里斯坐到了他身边，想要安慰他。但是他只是伸出手抓住了西里斯的胳膊，“西里斯……我……我不该那么说……你知道我只是气昏了头……我害怕刚刚见到你，就又……”他没有说下去。

　　黑发男人把头深深埋在手里，他痛苦得呜咽着，“哦，不，哈利，你比我勇敢多了，你在霍格沃茨前两年发生的事儿，我多多少少都知道……你总能做好那些事，我是时候……没错，你爸爸也也这样……但我不同……我任意妄为，鲁莽冲动，我经常被人们这样说，但是却一直拒绝承认……这一次，我还能够怎么反驳……如果我不是这样的，我又怎么可能被那玩意利用……甚至……甚至……”

　　“别说了，西里斯，”哈利打断道，他笨拙得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那不是你！这是伏地魔惯用的伎俩，叫别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怀愧疚……不必这么想，西里斯，我现在能够完好无损得站在你面前，还得感谢你！而且我更得感谢你的是，你为我送来一位教父……”

　　哈利笑起来。西里斯抬起头，他的眼圈红红的，他盯着哈利瞪大了眼睛，也忍不住跟着勾起了唇角。他笑着抬手揉了揉哈利的发顶，“男孩儿，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你还想着要把他带走吗？”哈利装作吃了一惊的模样，“要知道我可是才见到他！”

　　“那可说不准。”

　　两人说着都“哈哈”大笑起来，房间里的气氛也跟着变得轻松起来。

　　“西里斯，你知道我在床上看见那根魔杖和盒子里的老鼠的时候，有多担心吗？特别是后来我又听见斯内普同邓布利多教授的谈话，他们所你从斯内普的办公室中拿走了可以制作复方汤剂的药材……我怕你会去找他！我一直在否定自己的这个猜测！”哈利说，“我怕你真得一去就再不回来了。别再这么不辞而别了，好不好？”

　　西里斯没接这句话，他当时确确实实是那么想的。装成彼得的模样，拿着那一只冠冕去见伏地魔，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亲手杀了他……他被仇恨迷住了双眼，才会听见彼得同他说了些关于伏地魔的事情后，就孤注一掷得决定这么干，并且认为这是一个好法子！他忘了彼得最擅长的就是哄骗别人去相信他，他看起来确实弱小的厉害，但总能够叫别人放松警惕。

　　彼得一定知道那个冠冕里藏着什么东西，能够迷惑他，才会极力撺掇他去把冠冕从哈利那里拿走的……他现在后悔极了，哈利应该知道些什么……他却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西里斯压下自己心里面翻涌着的情绪，反而曲着手指头弹了下哈利的额头，说道，“哦，小家伙，你竟然已经开始打算命令我了！”

　　“啊！”哈利轻呼一声，捂住额头，下意识鼓起了嘴，“当然，我觉得你有必要对我做出这样的保证！你之前的表现对你可不怎么有利呢！”

　　“好。”西里斯抓了抓头发，侧过脸看向哈利。

　　“什么？”哈利对上他的眼睛，“我没听见，你再重复一遍！”

　　“我是说好！我不会再那样了！”西里斯说道，“哈利，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亲人了……”他轻笑了一声，眨了眨眼睛。

　　哈利在他的那双深灰色瞳仁里看出了沉重，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是他所不知道的。西里斯不想告诉他，他觉得胸口堵得慌……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够叫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敞开心扉，不再遮遮掩掩呢？

　　他原来可从来没研究过这种东西……他一直觉得这种事情是女孩子们最愿意做的……她们总是那么敏感。哈利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他想要去了解一个人的心，去靠近一个人，去帮着他解开心结，然后融入他的生活，永远不叫他离开……

　　哈利也跟着轻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