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优生不生幸福一生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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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替阿修罗王走完这局棋，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需要他做的事。
简单得很，不生儿子，屁事没有。
预言说阿修罗王的儿子会灭天灭地，但如果“阿修罗王”对传宗接代毫无兴趣呢。难道还能强行按头让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吗？
别的事，章珎未必有十成十的把握。
唯有一件事，他比任何人都有信心，那就是对单身的执念。
假扮阿修罗王不是很难的事情，基本上按照贵族的气度举止来行动就可以了。阿修罗王与他人关系疏离，少有近亲，就连与他联系最紧密的十二神将也未能时时伴随在阿修罗王身边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他没有什么喜好，也没有特殊的生活习惯，是以章珎假冒他假冒得十分之轻松。
次日，阿修罗城与善见城的众神，只吃惊地注意到“阿修罗王”换发型了。往日披下的一头柔滑黑直发，如今用发冠束得高高的，露出毫无遮挡的一张脸。变动不大，整个人却似有焕然一新之感。
和阿修罗王束发比起来，他在身边养了一只老虎，并不是什么值得人在意的事情。
天界有的是珍奇异兽，和那些上天入地、形貌奇异的神兽比起来，老虎实在有些平平无奇。就像小猫一样，不值得注意。
对伽罗与舍脂两位女性，章珎只是简简单单地做了安排。此时的舍脂刚成为阿修罗王一族的巫女不久，对阿修罗一族的各种信息知道得还不是很明确，很好，省得章珎真拿她开刀。
坦白说，这位女性很有上进心，这其实是好事。
如果她是那种凭实力说话的人，万事都好说。可惜，她上进的策略无非是攀龙附凤罢了。也怪阿修罗王之前给了她一些错觉，让舍脂以为自己很有攻略成功的希望。在章珎替换阿修罗王之后，舍脂仍然指望从他这里获得好处。
很遗憾，独身主义的章珎不打算使用她的子宫。甚至于，他对舍脂这样没有头脑只有野心和美貌的女人感到非常苦恼。把舍脂赶出去是不行的，这笨姑娘运气不错，在外面大概也能翻出一些花来，到时候也许会很愁人。可杀女人也不是他的兴趣爱好。
虽说舍脂目前的名头是女巫，但以领导考评来看，这姑娘真的非常不合格。无论是举行祭典，还是每日的供神仪式，舍脂的表现一直都很敷衍。能扔给妹妹伽罗去做的事，绝对不会手软。
真是恼人，果然铁饭碗的工作就是会降低人的积极性。既然荣华富贵是她的真爱，帮她实现梦想，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章珎拍了拍她的头，收回给阿修罗王给她的神格与漫长的寿命，把她送进阿修罗城的珍宝库，让她看守那些金银财宝去了。
历代阿修罗王得来的战利品与天帝的赏赐全在那里，真正的堆积如山，光华璀璨。在舍脂有生之年，这些财宝全属于她。
阿修罗城是善见城的倒影，只有阿修罗一族与拥有特别许可的人才能进入。而去往那个珍宝库，一路上禁制无数，没有阿修罗王的允许，谁都无法进出。这大概是世界上最适合安置舍脂的地方。
而女巫的工作，既然伽罗一人也能做得过来，那就不需要补充人手了。
章珎默默谋划，一边进言天帝建造更多的浮空堡垒与哨站，加强军事防御能力，一边引导天帝的独女吉祥天公主发现被天帝秘密关押在善见城一角的尊星王母子。
尊星王，历代星见中血统最为高贵的一人。她的失踪，一直是天界的一个谜案。但在之前，其实也有人暗地里猜测过尊星王的消失与天帝有关系。
星见的地位有多特殊，已经不用再说。尊星王还是天帝的姐姐，这样一个人，哪是寻常人能够暗害的。
初见尊星王，吉祥天还在困惑，为什么会有人被关在这样的地方。等她认出尊星王额头上的星见铭记，当即怔住，不能动弹。就这一会儿功夫，对内情一无所知的持国天和乾达婆王等人也跟着来到这个角落。
尊星王的再次面世，对天帝而言，是多重打击。他当初与姐姐尊星王发生不/伦关系，之后又对这对母子始乱终弃，幽禁善见城之中。对外，仍然若无其事地扮演一位好父亲与好天子的形象，竟然还被他得到一个“历代最优秀的天帝”的赞誉。
而今，他极力想遮掩的污点一经爆出，满天众神瞠目结舌。
到这个地步，已经不能通过暗地杀掉尊星王母子灭口来解决了。这时，阿修罗王适时出现，检讨了自己作为天界守护神却视而不见的过失，表示自己将竭力弥补这个过错。
可天帝不是这样想的。
弥补什么，他塑造的形象和名声已经被这对母子毁干净了。既然这样，何不破罐子破摔，直接依靠阿修罗王的战力铁血平息。
“阿修罗王”的回应是平静地糊了他的熊脸一记。
“您还是暂时安静些吧。”
这起事件的主要责任，毫无疑问属于天帝一人。他弄出这样的丑事，把尊星王关押，已是不知悔改，现在还想让章珎给他擦屁股，倒是想得很美。
先不说天帝这危机公关的思路有多失败，章珎也不想跟着这种人欺负受害者母子。
掉价得很。
天帝半天回不过神来，这才想起一些关键的事情。阿修罗王是天界守护神，他的幻力覆盖面极广，多年来善见城中从来没有出过纰漏。如今，尊星王的地牢怎么会被吉祥天轻易找到。
“是你做的……对不对？”
“您在说什么呢？臣实在听不明白。”“阿修罗王”微微叹气，转身找持国天等人讨论去了。
往小了说，这其实只是天帝家事。可尊星王的身份特殊，地位非比寻常，看她后来的遭遇，明显是受害的那方。即便持国天一众有意维护天帝，对如今精神脆弱濒临疯癫的尊星王，也是心虚的。
尊星王年轻时，也是天界第一流的美女。高贵强大，风流婉转。现在这样狼狈落魄，有几人看了能不唏嘘。
章珎有意削弱现任天帝的权威，言语之中自然是若有若无地同情尊星王母子的遭遇。他带节奏带得飞起，持国天也很难下定决心。最后决定眼睛一闭，任天帝一家人自己慢慢消化解决。而阿修罗王会作为第三方，确保尊星王母子的安全。
对这个结果，章珎没有意义。只要此事上，这些人不明确表态支持天帝，那就什么都好说。
被关了这么多年，尊星王身心俱疲。哪怕重见天日，一时半会儿中也振作不起来。她对天帝犹存爱恨，让她报复，她恐怕办不到。让她当没事发生，那又太过勉强。
章珎在善见城给尊星王找了一个宁静美好的住处，让重病的她休息，恢复元气。一回头，就看见吉祥天公主与孔雀两人。
吉祥天的前半生，堪称梦幻。她的父亲天帝，曾经是一个完美父亲的榜样。得知父亲曾经做过那样的事，吉祥天又悲伤又羞愧难当。
她倒是一个心如明镜的人，没有被阴一套阳一套的天帝带坏。是以对尊星王的遭遇，吉祥天一直存着一分愧疚。如今尊星王移居这里，吉祥天也跟着来看了。她沉默地安排天女们进行布置，等这里一切都没有什么可操心的，这才向着章珎与孔雀微微颔首，哀伤地走了。
同样是天帝的子女，两人从小的际遇之差有如云泥。一个是掌上珍宝，一个是地牢孽子。章珎低头看去，对这个被父亲娇宠着长大的姐妹，孔雀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平，倒像是如出一辙的悲伤。
都是好孩子，是爹不行。
章珎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摸了摸孔雀的头。头顶上的手温暖极了，像孔雀离开地牢后第一次见到的阳光。生命的力量透过那个人的掌心传过来，这是陌生的、来自长辈男性的善意。这种温情，本来应该是父亲给他的。
孔雀瘪瘪嘴，到底还是忍住了眼泪，转换话题道：“妈妈的病，能够治好吗？”
章珎想了想。尊星王的情况，主要还是精神方面太多受创。这可比一般的生理问题复杂多了。
不过，“虽然漫长，虽然也许会很难，但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希望？”
“因为有你啊。孔雀难道不会是陪伴妈妈度过难关的支柱吗？”
孔雀默然片刻，仍然摇头道：“不，如果我没有生下来，妈妈一定会幸福的。”
身边那个男人低下头来，微微挑眉，有些诧异地问道：“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孔雀点点头。
自他出生的那一刻起，父亲……天帝就对母亲态度大变，因为这个婴孩头上的堕天之印就是犯下比魔族更低劣之罪的明证。因这份证明，尊星王那么高的身份地位，到头来还是被弟弟给关进地牢之中，不见天日。
如果没有他，母亲一定不会沦落得那么悲苦。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即便没有你，尊星王也不会快乐。因为她的爱人是个懦弱的男人，不敢承担责任，不敢给她公开的身份，认领这份感情。所以她早晚会失望，区别只在于结局会不会比较惨烈罢了。所以，这一切和你的存在其实没什么关系。”那人牵着孔雀的手，一边走一边说，“事实上，真相是这样的，父母能够选择要不要孩子，孩子却不能在出生前就选好自己的家庭。”
如果天帝不想留下这样的黑历史，其实也很简单，别碰自己姐姐、做避孕措施，再不济还可以挥刀自宫。可惜，他一样都没选。
情到浓时，爽就够了。
事闹大时，渣就够了。
孔雀按着自己的额头，天眼状的堕天之印就在他刘海的遮掩下。这个东西，章珎已经见过了。他说：“可是，我的这个痕迹……”
曾经他隔着栅栏，哀求天帝放过他母亲的时候。可天帝毫不动容，只掀开他的刘海，对着这堕天之印愤恨道：“受到诅咒的孩子……”然后便放着奄奄一息的尊星王不管不问，扬长而去。
如果不是吉祥天被引导去了地牢，他为了救母亲的命，恐怕已经做出了另一件事情。
“犯下那种错误的人是你吗，主要过错是你母亲吗？为什么堕天之印是打在你的身上，而不是你父亲身上呢。这实在是一件很不讲理的事情。就连决定这一切对错的天，都很不公平。”章珎拍拍孔雀的头，“说到底，你为什么不敢责怪父亲呢。”
孔雀默默不言，低头默默发抖。忽然，眼前一黑，不是天暗了下来，而是那个人把宽长的衣袖罩在他的脸上。“你还是个孩子，有很多事情不懂不明白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一生还很长，在你想清楚真正的责任在谁之前，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和你的妈妈一起。”
孔雀愣了愣，捧着眼前这人的衣袖，无声地哭了一场。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优生不生幸福一生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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