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诺与叶天瑜》冰雅

13、第 13 章

　　钱来也里，金枝挥舞着苍蝇拍左转右转，“叶天瑜，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看我……”啪，苍蝇拍怒气冲冲往前挥去，一只苍蝇……颤抖着从门板上落下去。
　　“妈，我们可以开饭了吧，我肚子饿了。”正哲嚷着，从屋里出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猪附身啊？”
　　“不吃就不吃嘛，我去找立欣！”正哲撇了撇嘴，转身就往门外走。
　　“你给我站住！”苍蝇拍几乎点上正哲的鼻子，“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敢回嘴？立欣、立欣你就知道立欣！少见她一会儿会死啊！你姐不回来怎么不见你关心？给我呆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好啦！”正哲转回屋里坐下，垂头丧气。
　　“对了！”金枝一拍脑袋，扔下苍蝇拍跑到电话机旁，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采月吗？是我，对。天瑜在不在你那里？什么？你叫她去找子骞了？好啊好啊……可是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说着说着，突然一捂电话，转身瞪一眼正哲，“在这里杵着干嘛？念了大学就不要温功课了吗？”去去去，手一挥，把正哲赶离了眼前。
　　正哲念叨着离开屋子，迎面就见子骞朝他走来，他刚想叫妈，被子骞笑着制止了。正哲点点头，兴奋的跑去找他的宝贝女友去了。
　　“采月啊，有一件事情我老是觉得不对劲。你知道吗？天瑜最近老是跟一个叫程海诺的在一起，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你签的器官捐献书，受捐人就是他吧，这件事情不是太巧合了吗？喂……你有在听吗？对啦对啦，是跟均昊长的很像没错啦！我头一次看到吓一跳呢！哈？真的是他啊？那怎么办？喂，你是均昊的妈，好歹想想办法啊！我家天瑜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子骞踏进钱来也的那一刻，就听见了这么一段话，器官捐献四个字，好像凭空一道响雷，在他脑海里炸开。器官捐献……程海诺？均昊的器官，捐给程海诺？
　　麻意从四肢百骸一起往心脏聚拢，他有些木然的站在原地，直到金枝打完电话站过头看到了他，吓……倒退两步，“敞……敞篷帅哥，你干嘛站在那里，吓……吓人啊？”
　　“金枝妈妈，是不是真的？”子骞终于挪动了脚步。
　　“真……什么东西是不是真的？”金枝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墙壁上游移，心虚的让人一眼就明。
　　“器官捐献！均昊的器官捐给了程海诺，到底是不是真的？”
　　“哈……这个哦……这个……呵呵，哎哟我不清楚啦，你去问江采月好了。”金枝哈啦着，扭身坐在椅子上，目光左看又看，就是不敢看徐子骞。
　　“看来，是真的了。”子骞喃喃自语，“天瑜不知道吧？”
　　“当然不知道了。”金枝大叫，惊觉自己漏了馅，砸抹着嘴缩回了脖子，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一下子冲到大门口四处寻找，“你不是跟我家天瑜在一起吗？天瑜呢？天瑜呢？”见门外黑漆漆的，没有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吓我一跳，被她知道就完蛋了！”
　　“不要让她知道！金枝妈妈，既然你们一开始就瞒着她，那就一直瞒下去吧！”仿佛没有看见金枝的古怪表情，子骞神色凝重的说。
　　“我懂啦！”金枝摆了摆手，“可是……”她立刻紧张的问，“天瑜不是去找你吗？”
　　“我……我听明寒说她来senwell找我，可是我根本没看到她，四下都找过了，也不见人。”
　　“啊呀，那……那怎么办？我家天瑜该不会被人绑架了吧？啊！等一下会不会有人来要赎金？怎么办怎么办啦？”金枝紧张的抓住子骞的袖子，开始语无伦次，胡说八道。
　　“不会不会的！”子骞边拍着金枝的背安抚着，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名字，“也许……”他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心里的怀疑。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机车马达突突的声音，他跟金枝对看一眼，一起冲到门外。
　　门外，天瑜正从海诺的车上下来，脱下头盔，微笑着递回给海诺，她的怀里正抱着一大束的向日葵。
　　“程海诺！”子骞大叫一声，吓了天瑜老大一跳，她转过头，就看见子骞和妈妈都站在门前，脸色同样的吓人。
　　“子骞……”天哪，她这才想起答应过妈要带子骞回家吃饭的，天……她全忘记了。

　　“子……子骞，你怎么来了？”
　　“我一开完会就出来找你，可是没找到，所以才来这里找你，没想到……我也该走了，天瑜你去休息吧！”子骞笑着对天瑜说，冲金枝妈妈递了个眼色。
　　金枝会意，“是啊是啊，都那么晚了，叶天瑜你不声不响跑出去大半夜才回来，你不困，老娘也要睡觉的！走了……走了！”拉着天瑜就往里走，“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少操点心啊？”
　　“妈，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念啦！”天瑜捂着耳朵，不疑有他，走了两步，转过头对海诺摇了摇手，“谢谢你送我回家，再见！”
　　目视着天瑜离去的轻快背影，笑容自海诺嘴角散了开来，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撬了课带女孩出去玩，再偷偷载她回来，心境——无比纯净。
　　“程先生，我想跟你谈谈。”徐子骞不动声色的将一切收入眼底。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将天瑜的头盔装进后备箱，海诺旋身就要上车，却被子骞一把拉住了手臂。
　　“我们必须谈谈，立刻！马上！”
　　目光自子骞紧抓的手移到他的脸，海诺沉默着，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重要的是，远离了钱来也。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接近天瑜……”子骞开门见山的说。
　　“我也记得我告诉过你，叶天瑜有选择朋友的权利。”海诺直视着子骞的眼睛，不紧不慢的回答。
　　气氛一下子又凝重起来，子骞转过身，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对峙的状态，让他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仿佛……又看见了气势凌人的单均昊。他从来没办法忽略海诺身上时而浮现的均昊的影子，所以，他才一而再反对海诺与天瑜在一起。
　　“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我不希望你再找天瑜，我不想天瑜再受伤害，毕竟对天瑜来说，你和均昊是太相象的人，她根本就弄不清楚。这样对你也不公平，我不相信你希望当别人的替身。而且……叶天瑜只是个很普通的渔村女孩，种花养草，你从她身上捞不到任何好处！”
　　如果说子骞想使的是激将法，那么他成功的激起了程海诺的怒火。
　　海诺猛地往前冲了一步，脸色已藏不住愠怒，“不要动辄用商人眼光来衡量一切，不是任何人都像你这么肤浅！难道人和人交往一定要捞到好处？我再说一遍，与什么人在一起是天瑜的自由，找不找天瑜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插手？”怒气往脑门冲去，让海诺的思维不受控制，他就是很受不了徐子骞这样一副视天瑜为所有物的姿态。
　　“就凭我对均昊的承诺，就凭我和天瑜的友谊，就凭……你接受了均昊的心脏，难道你要把他的爱情一起接手过来？”既然说服不了，不如摊牌吧！
　　“什么？”海诺一呆，反驳的有些无力，“一个手术能代表什么？我说过很多遍，我是程海诺不是单均昊！反而是你……”唇角一抹冷笑，一派挑衅姿态，“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我倒要怀疑你是不是出于私心？说到底，还不是拿单均昊三个字当幌子？真正离不开天瑜的人是你吧！需要依赖她的坚强来支持你走过女朋友去世的阴影！你不想天瑜走出单均昊的记忆，是因为你不想一个人活在痛苦里！”
　　“砰！”一记拳头狠狠的砸向海诺脸颊，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来，他连退两步，仰起脸，不怒反笑，“心虚了？被我说中了？徐子骞，真正自私的人——是你！”
　　“我不是！我没有！”徐子骞一把揪住海诺的衣领，“你认识天瑜多久？你有什么资格来评断我的一切，我做的都是为天瑜好！难道让她知道你接受了单均昊的心？让她升起希望将来再狠狠的失望？”
　　拳头握的死紧，关节咯咯作响，海诺强忍着一拳打回去的冲动。他不想与徐子骞动手，因为他是天瑜的好朋友，因为那一晚她曾那么努力的在酒吧扶起了他，不代表程海诺怕了他。“为她好就不要代她做决定！”海诺狠狠的盯着子骞的眼睛，严肃的表情让子骞手猛地一松，“均昊……”
　　得了子骞发愣的空子，海诺一把甩开他的手，擦掉了嘴角的一丝血迹，“怕人威胁，就不是我程海诺！还有，下次收起你的激将法！程海诺不吃你这一套！”
　　说罢，再也不看徐子骞，自顾自的上了机车，扬长而去的身影，就是他留给徐子骞最清晰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冰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