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王侯》白荒末纪

23、惩治立威

　　一脚踏进光明的人，一脸得意的望着白笑为，似乎很满意他现在的反应。

　　“你想干什么？”白笑为沉下声，几近咬牙切齿，目光逼视着夏娄。

　　“我想干什么……”低低重复了一遍，夏娄意味深长的看向白笑为，“如你所见。”

　　“……”白笑为没再言语。只是这沉默，让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沉重起来，直压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把头埋得低了又低。

　　“你在想什么呢？”夏娄皱了皱眉，阔步向白笑为走去。那人真的误会了什么，竟真的这么不信任他吗！

　　“什么都没想。”面无表情的一句话后，白笑为猛地被推在墙上，下一刻夏娄的身体便强势的压了上去。

　　用力地钳住白笑为的下巴，夏娄恶狠狠地注视他的眼睛，一阵沉默后，在某人倔强的回视下败下阵来。

　　“就是开个小玩笑，你别在意。”目光游移到另一边，夏娄忽然有些心虚。

　　“玩笑……”白笑为一把抓住夏娄衣服的前襟，将两人间的距离不断拉近，直到四目相对都能直接看进对方的瞳孔，“如果是你，能容忍这样一个玩笑吗？”

　　可能是白笑为的表情太过严肃认真，夏娄真希望感到的那一丝杀气是个错觉。他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在白笑为面前示弱。同时，他又觉得真正生气的白笑为，有让他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气势。大概真如他所想，他捡到宝了。

　　“额……抱歉。”

　　又没什么表情的扫了面前一副“我错了”的受气小媳妇样的夏娄，白笑为这才放过他。也不管底下的人反应如何，直接从夏娄身侧抽出佩剑。白晃晃的剑身映衬着白笑为阴森的面容，格外令人感到惊悚。

　　白笑为将剑在夏娄身上简单比划了两下，不出意外的看到身旁刚挟持自己的黑衣人一脸戒备的神情。他不屑的重哼了下，一把将剑抛到不远处的地上。

　　“咣啷——！”剑和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就像是警钟一般重重敲响在每个人的耳畔。

　　“捡回来。”白笑为压着气势，冷淡的命令着身边正单膝跪地的黑衣人。

　　那人似乎为白笑为的命令感到诧异。抬起头下意识的想要征询夏娄的意见。但不知白笑为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站的地方正好挡住那人看向夏娄的视线，而夏娄也并没有就白笑为的命令给出任何反应。

　　于是在简单的思索后，那人保持原地不动。

　　看到自己的命令并没有被执行，白笑为危险地眯了眯眼，嘴角忽然勾出一个讽刺的笑。

　　“你好像，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他的一句话，似乎提醒了众人的归属。然而那些武功高强的人打心眼里就不认可白笑为。

　　在他们心中，能打过自己的才有资格号令自己。所以夏娄的身手让他们心服口服，并心甘情愿的追随。

　　而那个只有一开始出现那么一次，说了句让他们认主的屁话的王爷，长相阴柔，弱不禁风，有什么资格命令他们？

　　只是，他似乎和夏娄“交情甚密”，所以只当他是耍性子，给夏娄一个面子便是。

　　只见那人手指动了动，然后从容起身，到台阶下拾了佩剑后，一只手递给白笑为。

　　而白笑为却看都没看，直接挥手，再次将剑甩了出去。

　　“捡回来。”还是那副冰冷的语气，白笑为动也不动，再次下令。

　　“喂，别太过分！”那人沉下声来警告，蹙起的眉宇间有被激怒的痕迹。如此羞辱是个人就看得出，而武艺高超的人又大多骄傲。一次可以，两次就再没可能。被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如此戏耍，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这边白笑为却没想那么多，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征服。

　　如果他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干脆别在这个尔虞我诈，祸事横飞的世界里混了。

　　他是不喜欢摆架子，但这不代表什么，没有人可以轻视他。从始至终，他的信念从未改变。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利刃出鞘，那人的忍耐似乎达到了极限。

　　白笑为却眉头都不皱一下，瞥了那人一眼，然后淡然抛出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停下了动作，僵硬着身子不敢再反抗。

　　“薛林，别忘了是谁救了你一家上下十几口性命。又是谁，出财出力将他们送去西北重新过活。你以为，你现在佩服效忠的这位主子能办得到吗？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投靠于我，又凭什么去保证你们的利益？”

　　有不易察觉的抽气声从下面传来，白笑为淡然的转身，面向下面跪着的人。

　　“捡回来。”

　　这次，那个叫薛林的人只是顿了下，就立刻走向下面，拾起佩剑后，双手托起呈递给白笑为。

　　白笑为目视前方，直接从他手中接过剑，没再扔出去。薛林见此松了口气，老实的垂首站在白笑为身后，一副听候吩咐的模样。

　　“无耻！”底下忽然有一人站了起来，大声表达不满。

　　白笑为看了他一眼，随即换上一副了然的模样。

　　“陈升是吧？绰号‘留一刀’，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劫富济贫。”说到这，陈升扬眉似乎颇为得意。紧接着白笑为却话锋一转，眼神锋利，说出的话，字字戳心。

　　“你以为你多做好事，善有善报，却不想当官府前来抓人的时候，第一个供出你的便是曾经你救济过的人。当你以为可怜的人为了赏酬恨不能将所有关于你的事全盘托出的时候，相信你一定很后悔，帮过这样一群白眼狼。”

　　满意的看着对方阴沉下来的脸，白笑为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底下一干人影。在确认了什么后，从容地迈向前方。

　　“王刚，张虎，林汉，徐三，张道，孙克……”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白笑为淡定的一口气吐出在场的三十多个名字。说完最后一个，他正好站在了那些人的面前。

　　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下了一记猛料。

　　“大家皆是江湖高手，本该仗剑天涯快意人生，又为何会来到此处呢？不过是因为在江湖闯荡，做事只凭好恶，乱站立场，无权无势无财，上了当，吃了亏，多看见几分现实，多了解了一番人性罢了。”

　　白笑为又猛地将手中的剑甩在地上，用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而我，北平唯一的王爷，坐拥金财无数，身份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我想，争权夺势都不是问题。只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可拥双王，所以我才隐忍至今，图的，就是一个盛世太平。也所以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能给你们的，便是你们曾经最不在乎、视之如粪土，却终为之所束的，权势。”

　　“只要是我北平王府的人，在北平都会有几分薄面，我保你们做事无后顾之忧，曾经备背叛你们的人，也都会付出相应代价。而条件便是，你们要听命于我成为我的暗卫。时间不会太长，多则五年，少则两年，我定放你们自由。到时，你们大可以借着我的势，继续惩恶扬善，纵马天涯，做你们的快意大侠。”

　　“不过，你们要清楚一点，有钱的是我，有权的也是我，你们所需的，都要从我这而来。我不接受任何的背叛！想得明白想要留下的，之前种种我既往不咎；想不明白的，还请滚出我的王府！从今以后，你们好自为之！”

　　话落，白笑为一甩衣袖，也不管众人反应如何，直接掉头走人。留下身后众人仍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低头静默不语。

　　只除了夏娄一脸兴趣盎然，又意味深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