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婚途》陌陌光影

90、无可选择

　　顾绪安在京州一待就是十几天，恒辉的工作，他都是通过电话会议，交待公司的下属去做。好在恒辉那边一切正常，再也没有发生爆炸之类的重大意外事件了。
　　岑臻倒是有点想赶顾绪安回海川了，实在是他虐得自己太狠，每天晚上都搞得自己全身酸痛，肌肤上也到处是青紫的淤痕。
　　顾绪安却不理岑臻的想法，他如今在京州待得时间久了，便想在这里买房买车了。他早就不愿岑臻每天那么辛苦地挤地铁上下班，之前就打算要帮她买台车，只是岑臻不同意，她觉得京州堵车严重，倒不如搭地铁更加方便快捷，况且自己早晚要回海川，车买回来也用不了多久，倒不如不买。
　　顾绪安见岑臻不肯，也就没再坚持。如今的情势，岑臻还不知道要在京州留多久，而她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始终也是不方便，还是买一套房子住得比较舒适。
　　顾绪安主意已定，也不知会岑臻，便拿了她的身份证交给公司的行政部门，让人用岑臻的名义在煜煌附近买下了一套新开盘的精装复式房，另外又买了台车，也登记了岑臻的名字。
　　岑臻颇感奇怪，顾绪安如今再也不提要自己回海川，反而在京州买房买车，大有在这里安家之意，便问顾绪安：“你为什么忽然要在京州买房，不会是想要在这里长住吧？”
　　“你的房租不是快要到期了，既然是要搬家，不如买套房子算了。”
　　岑臻笑了笑，便也不再多问，一套房子对顾绪安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要买就买吧。
　　煜煌行政部门的员工办事效率很高，没几天就办好了收楼手续，随后又花了一周时间，将订购的家具也送了过去。
　　顾绪安为岑臻购置的新居距离煜煌只有十几分钟车程。下了班后，他们便开着岑臻的新车一起回家。
　　回到家后，二人先在新居四处看了看，顾绪安便拉着岑臻先进卧室试床。两人正在纠缠之际，顾绪安的电话忽然响了。顾绪安左手接通电话，右手仍继续去拉扯岑臻的衣服，可是他听了没多久，便放开岑臻站起身来。又过了片刻，他才放下电话对岑臻说：“海川那边有些紧急的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
　　岑臻怔了怔问：“什么事？”
　　顾绪安皱了皱眉说：“洛炜杰的公司有点问题，他要我回去商量一下。”
　　岑臻知道顾绪安与洛炜杰交情深厚，他有事顾绪安自然不会怠慢。而别人的事情，自己也不方便多问，便点点头说：“那你回去吧。你离开这么久，恒辉应该也会有很多事等你处理了。”
　　顾绪安从洛炜杰的手下那里得知他已经被公安厅的人带走，心里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如果只是单纯的打架斗殴，是绝对不会惊动公安厅那些人的。因此他一下飞机便直接去了公安厅，要求探视洛炜杰。公安厅的人得了冯汉丰的交待，也不为难顾绪安，很痛快地便带他去见洛炜杰。
　　洛炜杰见了顾绪安便说：“那些警察听了沈梓煌那个混蛋的胡说八道，便想在我头上泼脏水，真是岂有此理。”
　　顾绪安与洛炜杰交往多年，立刻便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他必定是被沈梓煌因为安南的事情而举报了。沈梓煌借着打架的机会，让洛炜杰先落在警方手里，然后再去举报他，而他人在狱中，要阻扰警方调查，自然也会有诸多不方便。
　　顾绪安看了看洛炜杰说：“你留在这里，公司的事情都交待给了谁？日常经营不会受到影响吧？”
　　洛炜杰也懂顾绪安的意思，他是要自己指派一个可靠的手下来协助他，去帮助解决外面的事情，于是便点点头说：“公司里的事，现在是莫捷川在管。我离开十天半个月，应该还不会有太大问题。”
　　顾绪安点点头说：“放心，警察也不会只凭沈梓煌无凭无据的指控，就对你进行起诉的。”
　　洛炜杰笑了笑说：“我没做过的事，自然也不会怕。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顾绪安走出拘留室，一出门就遇到了朱震。他看了看顾绪安说：“顾总是不是？我们冯厅想见见你。”顾绪安也想探一探冯汉丰的口风，便跟着朱震来到了冯汉丰的厅长室。
　　冯汉丰见2人进来，先对朱震说：“我和顾总聊聊，你先出去做事吧。”
　　顾绪安望着朱震离开，才转向冯汉丰说：“许久未见，不知冯厅有何指教？”
　　冯汉丰大剌剌地坐着，手指轻叩着桌面说：“你和洛炜杰很熟吗？”
　　顾绪安坦然地说：“我和洛炜杰认识接近三十年了，向来交情深厚。”
　　“这么说，洛炜杰为了你，就算违法的事也会去干了？”
　　“冯厅认为我是那种会做违法事情的人么？”
　　“你自然不会轻易去做这种事，可是洛炜杰会。”
　　“据我所知，洛炜杰这次也只是酒后冲动，才会出手打人。这种事也很平常，算不得什么大罪吧？”
　　冯汉丰冷笑了笑说：“洛炜杰这次的事虽然不算大，但他向来劣迹斑斑，这次落到我们警方手里，好好查一查，十几年的刑期他是跑不了的。”
　　顾绪安心里剧震，洛炜杰的事自己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他十几年来打架伤人的事没少干过，甚至于手里还带着人命，警察真要查他，只怕他的后半生就要断送在监牢里了。
　　顾绪安心下担心，却不动声色地说：“洛炜杰虽然出身不好，却也没干过什么大事，怎么会劳动冯厅如此关注？”
　　“没干过什么大事？”冯汉丰冷笑道，“安南强拆的事可不算小吧？”
　　“安南的事只是当地村民与开发商之间的纠纷，又与洛炜杰有什么关系了？”
　　冯汉丰放声大笑，随后讥嘲地说：“我知道很多人都把警察当饭桶，以为自己做的事警察奈何不了，其实我们只是没空去管。真要想查，又有什么事是我们查不出来的？”
　　顾绪安知道冯汉丰所言不虚，便也不再用言语去试探他，而是直接了当地说：“不知冯厅可否只处理洛炜杰这次打人的过错，对以往的事，就不要再深究了？”
　　冯汉丰看了看顾绪安说：“我这一世，女人有过不少，可是女儿却只有一个。她过得好，我才可以心里宽慰。”
　　顾绪安登时明白了冯汉丰的言下之意。他为了冯曼琳，居然利用洛炜杰来要胁自己，可是自己与洛炜杰做了近三十年的朋友，又怎么可以不理他的死活？
　　冯汉丰见顾绪安脸色阴晴不定，又说：“洛炜杰犯的事，至少也要拘留十几天的。有这么多天时间，你要做什么事情也足够了。”
　　顾绪安平静地说：“我明白了，那就不耽误冯厅了。”
　　顾绪安离开公安厅，便去见洛炜杰的手下莫捷川。这人正是向顾绪安通报洛炜杰入狱消息的人，他跟了洛炜杰十几年，与他之间情谊颇深。这次洛炜杰被拘留，他也是四处想办法，以便令洛炜杰能被早日放出来，只是他们在海川人脉不深，便只好向顾绪安求助了。
　　顾绪安知道，警方既然是收到了沈梓煌的举报，必然就会先从安南的事上查起，便向莫捷川问起当年参与煽动村民暴乱的人来。莫捷川那时也跟着洛炜杰去了安南，对事情的经过十分清楚，当即便将3个人的名字向顾绪安报了出来，然后又说：“这几个人也都不是什么硬骨头，被警察一吓，估计什么事都会说出来了。我看倒不如干脆找人解决了他们，从此一了百了。”
　　顾绪安思忖片刻，又问：“这3个人都是什么背景，在安南有没有什么亲近的人？”
　　“3个人都是烂仔，其中2个无亲无友，连个女人都没娶上。只有一个人，除了有老婆外，父母也还都在。”
　　顾绪安点点头说：“你尽快将这3个人的详细信息交给我。其他的事，你就不用再管了。”
　　顾绪安回到家，左思右想，也难以决断。目前的局面，自己若是不能顺了冯汉丰的心意，他必定不会放过洛炜杰。安南那边，自己已经派了人过去，要赶在警方找到那些人之前解决他们，虽然并不困难，但是洛炜杰这十几年来，违法的事情确实做得太多，自己也没办法一件件都帮他摆平。警方就算在安南的事情上奈何不了他，要找他别的罪证只怕也查得出来。
　　另一方面，沈梓煌对自己恨之入骨，除了要对付自己之外，对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他也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几年前他为了胁迫自己，就曾经劫持过岑臻，并且对她进行了残暴的虐打。当日岑臻满身是血被捆在地上的情形，还有他们曾经有过却未能出生的孩子，一直都是顾绪安心中不愿触及的隐痛，他绝对不想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了。如今沈梓煌借了程元昆的势力，手段更加卑劣凶狠。这个时候，若是能得到冯汉丰的帮助，要对付沈梓煌和程元昆，都会容易很多。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就必然要放弃岑臻了。
　　顾绪安不停地抽着烟，直到黑暗的夜色渐渐退去，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他被烟熏得有些泛黄的手指上，他忽然清楚地意识到，其实此刻，自己根本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