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探长

51、第 51 章

　　看青鸾安安静静躺在云床上，不复往日嬉闹，凤鸣微微皱了皱眉头。想当年，盘古初生，左手拿了睡着他和混元的混元珠，右手持了开天斧。
　　当盘古倒下化为山川江河时将混元珠抛起，混元珠微末的光辉照耀了盘古开辟的这一新天地。凤鸣和混元在混元珠中混混沌沌的又过了万年。正遇到烛照和鬼宿之界的太阴幽冥联手寻找新的生机。
　　太阴一时好奇一把幽冥剑劈开了混元珠，放出了他和相生相伴的混元。
　　又十万年后万物生长。这新生的大地上神魔鬼怪比比皆是，纷争不断。
　　土生土长的混元想一统天下，结束这些无谓的争斗，怎奈手段有些不够看，那些后起的神魔又不肯屈居人下，自此天地间一片腥风血雨。
　　为保住这片新天地，烛照联系了凤鸣，以阴诡手段制住了。太阴施术法使混元神魂难聚状如婴孩，并将他压在极北冰山之下。
　　又经过十万年征战，将好战弑杀之神魔统统镇压、剿灭。从此天地间才和谐、安稳。
　　凤鸣神勇无双，大战之后，众多神魔仰慕凤鸣，将家中子弟交由凤鸣教导，凤鸣自此意气风发，目下无人。
　　谁料定下的妻子与自己弟子北海大鹏私奔，凤鸣盛怒之下觉无颜见人，随遣去众多弟子，独自神伤。
　　那日好友帝踆约凤鸣同游，在天界山捡到一颗乌突突的蛋，那帝踆想烤了吃，凤鸣听到蛋内嘤嘤之声，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将那蛋救了下来，回丹穴山后交由丫丫孵化，五万年后凤鸣都忘了这颗蛋了，谁知有一天她竟破壳而出，一只青绿色的小神鸟歪了脑袋看了又看丹穴山上一众神鸟。当她看到凤鸣后，挥舞着一双肉翅蹒跚的撞进了凤鸣的怀里，口中足足之声令人心动。
　　待到青鸾羽翼丰满，凤鸣将她交由三十三重天的老君教导，怎奈凤鸣前脚刚回丹穴山，后头青鸾就抱了两罐子丹药跟了回来，言说师父看她先天不足，需先强筋骨，丹穴山是她生长之地，在那里修炼兼服用丹药更是事半功倍。这两罐子丹药需一旬一粒，吃完了再去三十三重天找他。
　　那青鸾只吃了一粒就再不肯吃，凤鸣觉她疲懒，狠狠的责骂一顿，青鸾也含悲忍痛的又吃了三次就再不肯吃。
　　凤鸣再次催逼，那青鸾刚拿出来一粒丹药，就吐了个昏天黑地。青鸾一向调皮，可作假的事却从没有过，凤鸣见状接了尝了，一口就将那丹药吐了出来。将嘴巴清了不下十次后，跺着脚咬着牙大骂老道奸猾。原来那丹药苦中带涩，涩中发臭，人吃了口中发麻，心中发苦。凤鸣将丹药打包从丹穴山一把就扔回给了三十三重天的老道，狠狠发誓一定要给青鸾找个心思细腻，宽容大度，本领高强的师父，这找着找着，青鸾就一天天长大，从此在丹穴山放羊般长大到如今文不成武不就。
　　昨日娇弱的青鸾被太阴强行将功力灌入体内，也不知她忍受何等煎熬！
　　凤鸣正在自责太贪心，就听燕子来报，一位自称烛照的神君请见。凤鸣听了赶紧说请。
　　凤鸣尚未走到殿门，就见烛照已飘然而来。
　　凤鸣曾与烛照并肩作战，如今因青鸾的关系，心中一时尴尬，这一面想，脸上就有飞红。
　　“一别经年，上神一向可好？”烛照拉了凤鸣。“多谢惦记，还好。”
　　烛照往云床上看了看，“那丫头可还受的？”凤鸣摇摇头，“不大好。”
　　烛照听了叹口气，“她一向任性，苦了青鸾了。”凤鸣听了垂了眼皮不予置评。
　　烛照缓步走到云床前弯腰看了看，蒲扇大手掐指成诀，青鸾周围浮起一片金光，金光缓缓从皮肤进入青鸾体内，青鸾舒服的哼了一声，舒展了四肢。
　　凤鸣见状，紧提的心才缓缓落下。
　　“上神既然来了，不如到花园尝尝青竹茶？”
　　丹穴山花园曾被凤鸣盛怒之下夷为平地，这是后来为青鸾解闷凤鸣又重修的，园中繁华盛开，四季不败，幽幽翠竹迎风而鸣，参天梧桐为其和旋。
　　“好去处！”烛照点点头，侧耳听了听竹声。“凤鸣雅兴。”
　　“给青鸾填趣罢了。”“你也忒惯她了，这玉不琢不成器。以往倒罢了，她如今继承太阴衣钵，只怕将来震慑不住群魔。”
　　“一切有我，她只要开心就好了。”烛照听了摇摇头，不再言语。
　　凤鸣见状，端起茶杯慢慢品尝，静静等待。过了许久，才听烛照幽幽的叹口气。
　　“凤鸣，我此次来是要跟你道别 。”凤鸣听了一惊，“怎的？你？……你想开些。”
　　“我很想的开，凤鸣，当初是我横刀夺爱。”
　　二人沉默很久，凤鸣才干哑着声音问“你后悔吗？”“不！我不后悔，我们一同开创了这一片胜境，若想让这胜境变的繁华美丽，就要阴阳相合。我当初对不起幽冥，可我不后悔。你看看现在的这个世界，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可太阴走了，回了冰冷黝黯的鬼宿之地。”“是啊，她舍弃了这里的一切，也舍弃了我。”烛照垂了头，当初英勇伟岸的上神，如今佝偻个身子，肩膀微微颤抖，和凡间的孤苦无依的老头没什么区别。
　　凤鸣见一滴清泪落到烛照手背，心中唏嘘。可此时他也说不出什么漂亮的安慰话来。
　　“帝踆和青鸾都很好，你……”“是啊，他们都很好，我很高兴。”
　　又是长久的沉默，凤鸣摩挲着茶杯，想自己已经在太阴那里过了明路，也不知这位烛照什么想法，若他想将青鸾带走……
　　美的他！
　　时间久到凤鸣要没耐心了，烛照才挺了挺腰，“凤鸣，照顾好青鸾，那丫头忒实诚。”
　　凤鸣听了，嘴角微微上钩，“分内之事。”烛照听了一下噎的不知说什么好了。从未养过，哪里来的底气说教？
　　烛照叹口气，凤鸣觉着这是自己自认识烛照以来，他叹气最多的一次了。也不知这位上神今日怎如此伤春悲秋？
　　“凤鸣，如今这胜境已无我可留恋之人和事，我将重归无极之中。”凤鸣听了大惊，猛然站起“你怎可，怎可，这，这天下，天下开创不易，你怎就如此轻易舍弃？就为了，为了太阴？”烛照摇摇头，“当初你为了大义，你舍弃了混元，我为了天下，辜负了幽冥，如今你有青鸾相伴，余生自是逍遥，而我无牵无挂，是时候离开了。”
　　烛照说外，缓缓站起，轻笑一声，袍袖一甩，慢慢往外走，“凤鸣，那白泽曾求教与我面前，与我也有些师徒情分，你放过他可好？”凤鸣听了脸色变了变，抿了嘴看着烛照。
　　烛照又一声轻叹“他不是横在你和青鸾间的障碍，只是个小插曲罢了。你的醋性也别忒大了。”
　　凤鸣听了从荷包内掏出一个碧绿的玉瓶递给了烛照，烛照接了举起看了看，挑挑眉，“只有历经磨难才懂的珍惜。凤鸣，你好自为之。”说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