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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万年前,心灰意冷(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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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子。
但我仍是这世上,最腐心断肠的毒药。
为了我,他从来没有娶妻生子的念头;为了我,他甚至不会接触其他的女孩;为了我,他可以做任何事。他就这样独自守护着我。可我还是误会他、远离他。
我的心,是不是不攻自破?
很久以前,我曾经接管过神界。可我并不快乐,因为我丢弃了自己的爱情。我是一个逃难者,一个高调的逃难者。我的名字,叫做倚遥。也叫忘城。遗忘之城。
离开神天的我,很快适应了妖族的全新生活。万人敬仰爱戴和无休无止的修炼。我吸食了所有被派来接我回去的仙族,将百炼仙骨封进了妖骨。听说,在我正式继位的时候。天降血雨,洗刷着妖界的每一座城池。我仰天观望,仿佛看见他心血全尽。
心已死,蜡炬成灰。
我为了掩人耳目,继续用男子的身份存活着。
我之所以自断神缘后能迅速修炼成妖,是因为我本身就是妖族。
“他死了没?”
“回大王,星君思念成疾、悲伤过度,已至心力交瘁、体能衰竭。据说时日无多。”
“好,好极了。退下领赏罢。”
连曲天君嬉皮笑脸的去后房领赏,结果半路摔进一口隐藏的土坑,一去不返。
北冥神府,争吵。“别碰我!你已经脏了,你知道吗?”我冲他咆哮嘶吼。
眼前的人拉着情绪激动的我。
我抬脚,将眼前的人踢倒在地。然后,冰冷绝情地望着他。
最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是一个鬼差告诉我的。暮晨去闯地府,为寂灭的仙子求情。
“呵。你这么心疼那女人,怎么不陪她一起去死?兴许,等得到。”
当时的我。刚刚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正准备告诉他。
“够了,你有完没完?”
“你明明知道,我最厌恶你和别人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哪有。”
“那你为什么替她求情?你知道吗。每次看见那个女人装模作样、惺惺作态的时候,我都觉得恶心极了。她再装也掩盖不住满脑淫念和欲望。”我疯狂的咆哮着,然后对他说:“告诉你。我不是男人,我是女人。一个和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我讲这些,因为我要让你痛不欲生。哈哈,你活该爱上我。”
善良,是你身上唯一让我厌恶的东西。因为一旦拥有它,你就无法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可是,我又发现。心狠,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我到底怎样,才能同时保护自己和你?我又怎知,善良是你最好的伪装。
“如果,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吗?”他突然问我。
“我不知道。”我躺在他的怀里,声音略显疲惫。“但我定不饶你。”我接了一句。
“怎么个不饶法?”
“罚你在我身边。永生永世宠我,以赎你罪孽。”
如果你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赶走我身边所有男人的话。不得不承认,这些招数确实是太心狠手辣、太歹毒了些。不过换一个死心塌地,倒也值得。
我再也没回自己房间过。因为我怕天晨会真的把他们的房间合并,房内只摆一张床。我知道天晨霸道起来,完全镇得住我这个一方霸主、天地纵容不下的妖。
几十天下来,我被他吃的死死的。不但没见过任何男人。就连亲信侍卫,都说不上半句话。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我们俩。
梦境。那是梦神第一次放我回去。天晨见到我,却不理我。于是我叫来一个男孩儿,帮我去给他送玫瑰。
第二次,对梦神的把戏早已了如指掌的我,以惊人的速度闯过了重重关卡。回到中天府,我看见我的猫有气无力的趴在沙发上。我穿着一件雪白的露背纱裙,抱起它。“可怜的小咪,你一定很想我。”看着它骨瘦如柴的躯干,我用剩余法力的八分帮它恢复。当我只剩两分法力,我开始担心见不到汐哥。快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门开了。他焦急地进来,抱住了即将消失的我。我知道梦神不会轻易放过我。可他在帮助我们,这就够了。
如果痛得已经不能再痛了;如果生不如死早已不能形容;如果你正在试图让自己幸福快乐。
请你不顾一切保护深爱你的那个人。
也许他也会伤害你。
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可以抛开曾经,去回报他的爱。
所以,我可以为了我爱的人,放弃爱我的人。甚至去伤害爱我的人,你呢?
在天遗星君倚遥入了妖道并成为妖王后,其兄倚逍没有接管天界。
倚逍寂灭的百年后。天遗星君随他而去,妖界易主伊家。从此,冰族和蝶族成为妖界的皇族。
我又回来了。千载轮回,妖界的江山又落入我手。“我无力再去管理,只能让主妖珠继续庇护妖界。”我倚靠着北冥神府的残垣断壁。听说天晨做了件很疯狂的事。他要拆迁北冥神府,在旧址废墟上重建北冥。而且不用我的迅速建房术。一砖一瓦,亲力亲为。
“擎擎,你说北冥新府的花园种满各式各样的水月花好不好。好不好嘛,会不会麻烦到你?”一向神情严肃的他居然开始撒娇。
“好,这点儿小事儿还难不倒我。”
“嘻嘻,那我去忙了。其他的地方你不许偷着帮我哦,要不再也不理你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起身走向卧房。不想,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又昏睡过去。碰巧凝影经过,把我背回房间。
院内的柳树上,一窝刚出生的小鸟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我安静地躺在榻上,唯有长长的睫毛被秋风吹得不停舞动。这些,都映衬着我苍白的脸、瘦弱的身躯、死去的内心。
“别这么看我,否则我会觉得你是在同情我。”
“少主,我没有这个意思。”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退下,我要休息了。”
“是。”
“既然说要承担,那干嘛还让别人帮忙?我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吗?”我自言自语着。
阿棽在和未然争。梦魇在帮羽沨,梦余在帮羽翔,梦神又向着天晨。为什么,却没人帮她彻底走出来,摆脱敌人的折磨。
北冥神府。“他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
连曲天君跪在王座下。在北冥界,他只不过是效忠于大星君主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天君。说白了,他就是他的下人。
在他粉身碎骨的跌入无底深渊之前。天遗星君的每一句话,仿佛随时唤醒他。尤其是那句“你在笑话我们,你凭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天晨和我近距离接触才能有心跳。都是因为病恹恹的倚逍。在得知倚遥的真实身份后。他说他再也不想为谁心痛。于是掏空了五脏六腑,彻底毁了它们。直到后来我出生的时候。主花蕊化作一颗心脏,钻入天晨体内。天晨才会有心跳的感觉。(夙夙也曾经拆了一根银色的花蕊,给天生没有五脏六腑的郗玚。)
北冥府的琉璃雀瓦,是他们美好的记忆。一片辉煌下,他们从懵懂到学会了如何去爱。
倚逍当时并不知道,倚遥的真实身份是花妖。她叫水映月,是一个美丽聪明的女孩子。因宿命修得男身。因身负平定祸乱的使命。来到北冥,成为神族的三皇子。
从此。一个情债不断,一个深情守护。
梦境。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远行。在最后一座城池,我倒在一片血泊中。突然,我听见救护车的鸣响。
我被人抬进一间手术室。我虚弱得睁不开眼,依稀感觉到有很多人在我身上舞弄着。你错了,没人会救我。她们有的在我胃上放电击芯片,有的正把我的五脏六腑从身体掏出。甚至最绝的。正用尖利的器械伸向我的身体内部,将里面捣烂。
痛得已经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居然还奢望天晨和阿棽能来救我。
他们真的来了。面对被梦神残害的我,什么都没说。
我刚要说,“你们来干什么,我罪有应得。”梦神开口:“呦,都来了。可惜已经晚了,她大限将至。想不到那个曾经迷得六界男人团团转、魂不守舍的女人,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可悲啊。”
深寒紫夜宫。有多久没有回来了整整四十一天,我不要脸的赖着天晨。
记忆中闪现出一副熟悉的面孔。一个男人,笑容灿烂。
“小喜......不,一穗。如果你回来,我该怎么办”
时至深秋,窗外紫桐花盛开。人们都说。细数六界美景。妖宫紫桐为首,七彩水月随后。妖宫里蛇蝎心肠的女子,瞬间就能虏获所有男人的心。
我走出房门,走到最壮最旺盛的那棵紫桐边,风一吹,一朵花不偏不倚的落在我柔顺的长发上。像妖域城墙上紫黑霸气的旗帜,占领和征服着。
腾起殿的寒风,暖暮宫的明媚。梨阳独悲,华春孤寂。
它们共同的名字,叫做凄凉。
中天又名四锦天,地处天界中断要位。是我这个曾经的代理天王,一手创造的繁华盛世。
对于我来说。忍着不爱他,是痛苦的。那种感觉,和要了我的命一样。为了逃避,我开始四处寻找目标,妄想分散注意力。尽管还是躲不过命运安排。
下一秒,我的芊芊玉手扶着后院的墙根。胃不听抽搐着,狂吐不止。“血。”我看着一地紫黑色惊呼。自从艾苼割尾转世,我从未受过这么重的内伤。
“是报应吧。”
【天沐元丹】和【玲珑寒心】相克。若不是【天灵元丹】的强大,想必她会心脏碎裂而亡。
为什么发傻,再痛也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