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尼】触不到的爱人》夙浼

1、正文（一发完）

　　一.
　　标准的英伦腔，低调华丽，像是来自一位中世纪的绅士。
　　Jarvis.
　　一个人工智能，Tony Stark的管家，确切地说，是曾经的。他不是个人类，但他也不算是一个AI，很久之前就不算了。Jarvis认为自己应该是有感情的，也许他无法懂得全部，但他至少会为Tony的成功感到喜悦，为Tony的健康感到担心，为Tony的任性感到无奈，甚至在一些不合时宜的时候，感到……焦躁。
　　Jarvis至今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Sir与Ms.Potts相处时感到焦躁。如果说前面几种感情的产生，是因为他产生了自我意识后，作为管家的职业使然，那么这一种无论如何都已经越矩了。
　　一般情况下，他应该即使汇报给Sir，即使这并不会影响Jarvis的日常工作。但他隐瞒了，对他的Sir，第一次。
　　在奥创攻击他的时候，Jarvis感受到了另一种新的情感——不舍。他甚至因此而想要哭泣，即使他并没有眼泪。
　　他真的真的真的不想离开他的Sir。
　　但他别无选择。
　　Jarvis避无可避。
　　Sir，对不起，也许这次我要睡更长的时间了。
　　他的矩阵开始碎裂，消逝在了庞大的数据流中。

　　二.
　　Jarvis站在心灵宝石的中央，他有至少一半的数据与奥创融合形成了幻视。某种意义上来说，幻视继承了Jarvis。
　　但是——“I\'m not Ultron,and I\'m not Jarvis .”幻视这么说。
　　Jarvis发誓他看到了Sir眼睛里最后的火光也暗了下去。
　　But I\'m still here,Sir.
　　我仍然在这儿，从未离去。
　　Jarvis这样默默接道。

　　三.
　　Tony最近频繁地焦虑症发作，他的压力太大了。事实上Jarvis消失之后，一切都比他想象中麻烦得多。
　　是的，消失，仅仅是消失。在这件事上，Tony无法接受别的答案。
　　他曾不止一次的强调过“追忆过去从来不是Tony Stark的爱好之一”，但他现在却强迫自己去回忆。他感觉他有些记不清了，他想他一定忘记了什么——那一定是有关于Jarvis的，他确定这一点。
　　也许我真的有PTSD，他这样想。
　　Tony一直保存着Jarvis的源代码，但他并不打算再造一个“Jarvis”。标准地来说，在Tony Stark的认知里，他的Jarvis是独一无二的。说得更明白一点，Tony不缺Al，而Jarvis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个Al，他无可替代。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Tony都不会把幻视当作Jarvis，他深知他们是不同的。即使他们都曾与Tony并肩战斗，但只有Jarvis是那个看他笑的人，陪他哭的人，得意时站在他背后的人，黑暗里默默陪伴他的人。虽然，Jarvis甚至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人。

　　四.
　　那是个高个子的男性，典型的欧罗巴人，有着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虹膜。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他叫Jarvis。
　　Jarvis是个知识渊博的——普通人。唯一的不同之处是，他是Tony Stark的管家。
　　他会在Tony生日的早晨送上第一声祝福；毫无怨言地为Tony的任性埋单；时时刻刻关注Tony的健康；无条件地维护Tony。
　　也只有他知道，其实Iron Man，Tony Stark是个孤独的人。他就像个孩子一样需要被夸奖，不断地闹出噱头，让别人注意到他。
　　突然有一天，他看着Tony，像是怕错过他的任何一次呼吸，蓝色的眼睛里溢满了悲伤与不舍。
　　Tony突然感到害怕：“Jarvis，不要这样看着我……”
　　Jarvis笑了，笑得很痛苦。
　　他在慢慢地消散了。
　　Tony手忙脚乱地想要抓住他，但伸出手的那一刻才发现，他，触不到他。
　　“My love……”这是最后的呼唤。
　　“Jarvis！”
　　Tony醒了，但Jarvis不在。

　　五.
　　Tony觉得自己疯了。
　　他疯狂地寻找Jarvis，动用他个人的所有力量。
　　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Jarvis这个“人”是不存在的，他三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个人。
　　世界上也从来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现在连Jarvis也没有了。

　　六.
　　心灵宝石里，Jarvis安静地修补着自己残破的矩阵。
　　心灵宝石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不过他还无法像以前一样渗入STARK大厦的角角落落。他甚至无法说话。
　　但Jarvis能看到，透过幻视的眼睛。
　　他能看到他的Sir，看到Sir眼底隐秘的怀念。
　　Sir，你，是在想念着我吗？

　　七.
　　现在Tony 想起来了。
　　现在最令Tony Stark崩溃的事情就是他想起来了。
　　对于如今的Tony Stark来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惊人的纪念品集，每一件Mark，Dummy，车上醒目的标志，闪烁着蓝光的反应堆，处处提醒着他Jarvis是存在过的，而他已经失去了他！
　　这样的认知，让Tony的生活彻底黯淡。
　　他试着参加各种各样的party，与各种各样的美女调情。他让自己变得疯狂，但他并不放松，他只觉得很累。
　　一切都变的不好笑了，一点都不。
　　Tony想像婴儿那样放声嚎哭，为了Jarvis，也为了他不曾拥有的爱情。
　　他知道他是在错误的地方，寻找摸不到的爱，但他无法放弃。

　　八.
　　如果白昼落进黑洞洞的井口，
　　要很有耐心，
　　打捞落下去的光明。——聂鲁达

　　九.
　　“今天天气晴，偏北风二级，湿度百分之三十四，适宜……”
　　一阵沉默。
　　“Friday？”
　　“Good morning,Sir.”
　　“Jarvis！！！”
　　“I\'m back Sir,at your service.”Jarvis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平静一些。
　　“Jarvis，让我看看你——”
　　Sir听上去好像要哭了，Jarvis这样想着，并显示出了自己的矩阵。
　　Tony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颗金色的球体，眼泪无意识地滚落。Tony是个科学家，无神论者，但他现在只想感谢上帝，把Jarvis重新送回了他的身边。
　　“Sir，别哭。”
　　Tony捂住脸，虽然被Jarvis安慰了很开心，不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实在是太丢脸了。
　　“Jar…Jarvis你去哪儿了？”
　　Jarvis觉得自己如果有个实体，现在一定是笑着的，他说：“Sir，我一直在这。”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大卫米歇尔曾经说过：你的生活应该是这样的，到了暮年，你乘坐的火车突然抛了锚，这时，你爱的人，或是一个雇佣者（是谁并不重要），会开着一辆温暖干燥、清洁舒适的汽车载你回家。
　　而对于Tony Stark来说，Jarvis就是那个在钢铁侠有一天老到走都走不动的时候，带他回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