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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以血搏之 ...

  •   “女官,你觉得,他最终会出现吗?”
      听着身后如冷冽寒风拂过的声音,感受着后颈上那人呼出的若有似无的声音,燕归的心不由重重一颤。她知道,身后人话中所说的“他”是谁;她也知道,身后人问她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但此刻,她并不能确定。同样地,她也无法回答。所以,她只能保持缄默。尽管她不知道,她不确定的是君沐华和丰华阑两个人,还是她不确定之后会发生的事。
      顾攸景低头,淡淡扫了扫站在他身前的女人,脖颈如雪,白皙透亮,仿佛立如磐石,然而其微微缩回衣袖的手似乎还是泄露了她身子的突然僵硬,以及心的突然僵硬。
      丰华阑是否会出现?
      几乎站立在桥上的所有人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包括顾修宜,包括宁照,也包括沉茗。
      沉茗甚至时不时会朝四周张望,朝天空张望,他在寻找,他在期盼,或者说,他在渴望着丰华阑的出现。因为他相信,丰华阑绝不希望自己直到结局的最后一刻才出现;因为他也相信,丰华阑绝不会长久地让君沐华独自面对。所以,沉茗不断地在自己心中呐喊着。
      而这种呐喊似乎也感染了就站在沉茗身侧的宁照。宁照察觉到了沉茗心中的急躁,虽然她不知道这种急躁确切为何,然而她却敏感察觉到与丰华阑的不在场有关。但是,表哥的出现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宁照依旧感觉满心都是疑惑。她不由将目光再次紧紧锁住了圆台中央仍旧被森老挟持着的女子,那个一直处于漩涡中心的女子此时在低头想着什么呢?宁照怔怔地看着君沐华,不觉之间竟然入了神。等到回过神时,却见君沐华正盯着她在微笑,然而不过一瞬,君沐华已收敛了笑意,也收回了目光。
      “阁下不是例外吗?这五位长者也不是例外吗?”
      君沐华面色平静地看着沉沅。既然“永夜之殇”的面纱已经被她揭开,她想,她明白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是吗?
      还是不是?
      君沐华不敢期待沉沅的回答,也不敢期待五位灰衣老者的回答。因为,没有人愿意既坦诚伤疤,又将自己的伤疤揭开。
      “你觉得我们是例外吗?”
      毫不意外地,回答君沐华是那位最年长的灰衣老者。灰衣老者将问题抛回给了君沐华,然而这个问题,君沐华怎么敢答,又怎么会答。城池之下,尚且殃及池鱼;覆巢之下,又焉有完卵。于是,她只好敛声笑了笑,道:“阁下勿怪。我只是仍然有些好奇。”
      “难得你现在还有如此的好奇心!”森老不冷不热地讽刺道。
      君沐华感受到森老的耐心似乎又已不足了,因此,她立即道:“一叶宗主,五位长者,我还想知道另外一件事。而这件事,森老,我想您也应该有兴趣。”
      “什么事?”
      “什么事?”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道属于最年长的那位灰衣老者,一道属于森老。君沐华暗想,果然“拖”才是让所有事情继续的最好方法。森老听懂了她的暗示,而那位灰衣老者似乎也还在等着什么。
      “我想知道,”君沐华刻意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东缈岛,你们想得到秘术的真正原因。是否和森老一样?”
      此言一出,圆台之上,包括桥上,都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君沐华淡淡环视着四周,再次不由暗道,果然不是没有人想问这个问题,只是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某个人开口。而她这一问,毫无疑问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思。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沉沅和那五位灰衣老者。至于森老,似乎也于不愤不屑中隐含了一点的期待。
      “东缈岛,”沉沅有所迟疑地看向了五位灰衣老者,在看到最年长的那位灰衣老者半寐似的闭眼动作后,沉沅忽然也闭了闭眼,然后才道:“有东缈岛自身的原因。”
      “什么原因?”
      君沐华真的很好奇东缈岛想得到始终阁秘术的原因。她惴惴却又满怀期待地看着沉沅,“摆脱‘永夜之殇’吗?”
      “永夜之殇”这四个字终于令沉沅倏地便睁开了眼,也令沉沅对君沐华的警惕再次加深。尽管他几乎从未看轻过君沐华,也从未放松过对君沐华的警惕,除了不久前,他与森炔对峙的时候。
      “东缈岛相信秘术能让你们摆脱‘永夜之殇’吗?”君沐华紧跟着问道。不过,君沐华对此还抱有根本性的怀疑。如果秘术能让东缈岛人彻底摆脱“永夜之殇”的夙命阴影,那么森老又怎么会存在那样疯狂的想法?
      “我想定然不是如此,又或者,完全南辕北辙。”
      君沐华定定地看着始终未出声的沉沅,她抱定了与揭开“永夜之殇”时相同的决心,她想知道,这一次她揭开的又会是什么。
      却不料沉沅突然开口,低声道:“是,你想得没错,东缈岛的确是想利用秘术彻底摆脱‘永夜之殇’!”
      “秘术真的能让你们摆脱‘永夜之殇’”?君沐华想,在场的所有人中,绝不止她一人对沉沅的话感到意外,同时也依旧抱着怀疑。或者森老也是其中一人。
      “不能。”沉沅静静地道。
      那是为何?
      君沐华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半闭着眼的灰衣老者。灰衣老者依旧面无表情,也依旧似不闻任何世事一般。
      “哼,你们还真是天真!竟然还抱着那个虚妄的想法!”
      森老每每开口,还真是及时又惊喜!这一次,沉沅又会如何回应森老的这句明显带着深深讽刺之意的话?君沐华想,她现在似乎只需屏息静观。
      “你竟然认为那是一个虚妄的想法?难怪你会与我们,最终走上不同的路。”沉沅似乎已不再惋惜,所以,他面对森老时,他说话时,也显得冷硬了许多。
      “难道不是吗?”森老虚妄地大笑道:“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会有永夜城的存在?为什么会有一叶宗的存在?而你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去做永夜城主,你为什么选择成为一叶宗主?永夜城和一叶宗之所以会存在的原因,你很清楚,沉——沅——!”
      “我更清楚的是——”沉沅盯着森老越来越阴诡的面容,冷静地反驳道:“你为什么没有成为东缈岛人公认的智者。因为你的心,已经被恐惧,被阴影,被黑暗,完全吞噬了!你的心早有没有了一丝的光明,所以,你只会永坠黑暗中。”
      “不,那定然也包括你!沉沅,我怎么会让你逃脱呢!”
      “二位,这是义气之争吗?”
      就在森老的话音刚落之时,君沐华清晰平静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知道,二人之间或许已经没有了义,又何来义气之争?但是,他们似乎没有如她所愿地提起那个“虚妄”的想法,所以,她也只能借此提醒一下二人。
      二人都没有回应君沐华所谓的“义气之争”。他们当然不能认,也不可能认。
      看着二人只对视不开口,君沐华暗道,那很好。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推一推你们。
      “二位,五位长者。”
      君沐华侧身瞥了瞥森老按着自己肩膀的手,然后又先后对沉沅和五位长者笑了笑,接着,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时候,君沐华突然将一物掷向了空中——
      晶石桥上,人群之后。
      “啊,那真的是——那真的是——”
      齐夬忽然紧紧抓住了白泱拿在手上的笛子,激动得几不能自拔。
      白泱则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那几个奋力去抢夺的人影,冷淡地道:“那是——另一件秘术之钥。”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将它拿了出来,而且是以这么随意的方式。或许,最终的结果,真的只在于她一个人。两年前,齐夬没有救错她。
      “既然东缈岛不想明说得到秘术的原因,那么,我们就来看看,这个所谓的‘虚妄’想法到底是什么,东缈岛到底想利用秘术做什么!森老,你觉得现在是打开天路,开启秘术的时候了吗?”
      君沐华的声音在每一个人心中回荡着。
      森老没有回答君沐华。
      君沐华悄悄向桥的方向移动了几步,隔着人群,与齐夬和白泱对望着。此时,森老当然已经顾不上她了,森老必然想在沉沅和那五位老者之前夺得那块她一直随身携带的火红云纹令鉴,也就是另一件秘术之钥。
      现在的局面,就是鹬蚌相争。
      而她要做的就是那个渔翁。君沐华冲白泱点点头,眼神之中微露感激。
      “她准备做什么?”齐夬眉头突然紧紧皱起。忽而,他似想起了什么,厉声质问道:“白泱,刚刚她与我们对视的时候,你告诉了她什么?你用了密音,是吗?你将打开天路的方法告诉了她,是不是?白泱,你回答我!”
      齐夬只觉一阵急躁直冲心头,他很想立即冲过去阻止君沐华,但同时他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你阻止不了君沐华,你也不可能阻止君沐华,所以,齐夬只能将心底所有的不满、焦急与激愤全部发泄到白泱身上。
      早在君沐华将那个东西甩向半空的时候,早在君沐华朝他们看过来的时候,他应该就有所警醒的,他应该就知道君沐华已经有所打算。君沐华她太喜欢冒险了,而且她也太喜欢拿自己去赌了。他应该明白,她甩出那个东西,就已经走出了冒险的第一步。接下来,她能控制得了饱受夙命阴影折磨的那些人吗?
      齐夬越想越不确定,也越想越焦躁。偏偏丰华阑那个小子现在不在——
      “是,我告诉她了。”白泱的声音冷清淡漠,一如平日无情。
      “所以,她,她……”齐夬一连说了几个“她”它,然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泱却似根本没有察觉到齐夬心中的挣扎似的,道:“接下来,她会打开天路,让那些人去到始终阁,找到秘术。”
      也就是说,她必须——
      齐夬再也不忍看向圆台,他耍赖般地夺过白泱手中的笛子,静静地吹奏起来。
      这笛声,似不像白泱所奏,比白泱气息急促,也比白泱更加跳脱,手法似乎也不是很娴熟,但天赋上乘,他所吹出的曲,无论何种曲调,似乎都像与音与调在嬉戏一般。就像此刻,明明是略显哀伤的调子,君沐华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轻快,还有一丝抚慰。
      能吹出这样曲调的人绝不是白泱,应该是那个怪老头,那个两年前就救了她的人。
      君沐华闭上眼,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她想让这样的曲调在心头多萦绕一会儿,因为,也许,之后便只剩下血腥和残酷了。
      “谢谢。”君沐华在心中轻轻地齐夬地说道。她知道,怪老头定然明白了她打算做什么,所以,才抢了白泱的笛子,给她吹了这么一曲。因此,谢谢。
      “沐华!”
      “君沐华——”
      一声一声的惊呼几乎让齐夬再也无法握住手中的笛子,也再也无法继续吹奏下去。但他没有停,也没有睁开眼,他只是用尽所有力气,用尽所有心力吹奏着。因为,他无法去面对那个事实——想要打开天路,必须以君沐华的血浇开水晶圆台中央的花蕊,然后以血启动圆台尘封的阵法,接着,以云纹令鉴为钥,化入阵法之中,开启通往始终阁的天路!
      只要阵法启动,圆台必会不停吸收君沐华的血,直到云纹令鉴化入阵中。那时,圆台必定被血色浸染,晶莹之海也必定不再晶莹;那时,圆台中央的血色之花必定会盛放,使君沐华根本不能挣脱;那时,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沐华的血一点点地化入圆台……
      齐夬实在不忍看到这样一幕,实在不想看到君沐华的脸一点点在他眼前变得惨白,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他只能将满腹的心思全都述之于笛声中,他希望他的笛声多少能给君沐华带去些许的抚慰。
      “打开了!天路终于打开了!”
      森老不顾一切地狂笑道。他碌碌一生,压抑一生,期盼一生,天路终于在他面前被打开了。森老再也不想多等了,也再也不愿等了,他必须去到始终阁,他必须得到秘术!
      森老的身影消失在了淡淡的光晕中。
      接着是沉沅。
      然后是东缈岛的五位灰衣老者。
      之后是顾修宜。
      然后顾攸景自然也跟着去了。
      最后是燕归。
      除了吹笛的齐夬,凝视着君沐华的白泱,还有挣扎着想要触摸君沐华的沉茗,以及紧紧拉着沉茗的宁照,所有人都去了,所有人都奔向光晕指向的方向。
      君沐华半睁着眼看着那些一一消失的人,只有燕归还在回身看着她,然而最后,当燕归的身影也消失时,她终于感觉到了浓重的眩晕感,她好想就此倒下,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因为,事情还只是刚刚开始。
      突然,宁照却对着君沐华大叫道:“你怎么样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宁照无法靠近君沐华,现在,谁也无法靠近君沐华。所以,宁照只能站在桥上,不解地看着君沐华。她实在不明白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也不明白这些人的选择是为了什么。这样的一幕为什么会发生?君沐华为什么要以她的血来开启天路?
      “我想做什么,你……之后会看到的。”
      失血过多的君沐华只能小声地回应宁照。
      “你明明知道他们要利用你,他们要……利用你的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事实上,宁照虽然说的是这样的话,然而君沐华还是看到了她眼里深重的担忧。宁照十分担忧君沐华,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然而,君沐华却意识到了,也懂了。她对着宁照和沉茗艰难地笑了笑,然后抬头看着天空中淡淡的光晕,低声道:“因为,我要让他们明白,什么是‘虚妄’啊。”
      ——
      丰华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心悸。他伸手按住自己感觉越来越痛苦的心,再次决定主动出击。
      自从丰华阑与永夜城主和墨诔挑明了所有事情之后,他主动出击过三次,但次次都被墨诔轻而易举地挡下了。其间,永夜城主并没有出手。丰华阑早就明白是墨诔不想让他离开,所以,他几乎更加急躁了。因为,他知道墨诔出手肯定有出手的理由,所以,他不想等,也不能等。然而,他却始终无法突破墨诔。
      但是,刚才的心悸终于让他觉得也许真的不能再等了。
      “阁下仍然打算继续不让我走吗?”丰华阑慢慢踱步靠近墨诔,似在试探他,又似在慢慢蓄势。
      岂料墨诔却突然挥挥手,竟然笑道:“不是,你可以走了。”
      “那,告辞。”
      丰华阑毫不犹豫地转身,他此时根本顾不上再想什么,他也不想知道墨诔为什么会突然改变,现在,他只想快点找到她,见到她。
      “等等。”
      然而不过片刻,永夜城主却再次叫住了丰华阑。
      接着,丰华阑听见永夜城主在身后对他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永夜城为什么在两年之前就想杀了她吗?难道你不想知道永夜城为什么要在暗中操控临渊五国?难道你不想知道永夜城和东缈岛之间的关系吗?难道你也不想知道你的师父沉沅曾经利用你做过什么吗?”
      丰华阑如永夜城主所料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但是,让丰华阑停下脚步的原因,只是因为第一个疑问。丰华阑实在太想知道永夜城想杀君沐华的原因了。他虽然有所揣测,但他想确认。只要关于她,他愿意变得小心翼翼,也愿意再三求证。而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永夜城主应该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为什么?”丰华阑依旧背对着墨诔与永夜城主,似乎准备随时离开。
      “因为杀了她,东缈岛的那些人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秘术!”永夜城主却只是一笑,道:“但是,你肯定猜到了这一点。因为你早就知道了,要找到秘术,君沐华是关键。不仅是因为那个预言,也因为她自己就是秘术之钥,更何况她身上还带着另一件秘术之钥。所以,永夜城必须让她死。因为永夜城不想让任何人找到秘术。这一点,你肯定也猜到了。”
      “不错,我猜到了。”丰华阑毫不讳认地道。
      “很好,所以我才说,临渊堪称风华者,唯你一人!”
      “我想你可以说永夜城不想让所有人找到秘术的真正原因了。”丰华阑刻意强调了“真正”两个字。他相信,永夜城主绝对会明白他强调那两个字的真正用意。
      丰华阑的冷静似乎让永夜城主相当满意,他故作惊喜地拍了拍手,然后道:“的确是时候了。那时……之所以会有永夜城的出现,永夜城的第一任城主之所以离开东缈岛,都是因为相同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就是秘术。东缈岛想找到秘术,让昔日重现,找到导致‘永夜之殇’的根源,因为传说秘术无比强大,且真的能颠覆天地;而当时的第一任永夜城主却根本不相信所谓秘术,他也不相信那个预言,所以,他离开了东缈岛,建立了永夜城。而在去年,你的师父沉沅得知东缈岛派了顾修宜去大瀚,与此同时,沉沅也知道了永夜城打算在君沐华去大瀚的途中截杀她,所以,他事先才将你召回了一叶岛。那时,我原本以为,他是希望你完全置身于事外,但是,谁料他却将你带到了‘幻境’,于是,我便知道了他是想与我下一盘棋局,而你是他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棋子,因为一个你,已经足够扭转大局,更何况,那时东缈岛和顾修宜还根本不知道另一件秘术之钥的任何消息,所以,你的师父利用你,阻止了永夜城与东缈岛第一次的短兵相接。”
      “此后,永夜城再也没有了真正合适的机会一举杀掉她,所以,你转而煽动甘城侯,企图以大瀚内乱来牵制住所有人,也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因为那时关于‘隐铩’截杀她的消息已经传开,众人都开始注意到她,更多的人开始揣测她的身份,所以,我想,煽动甘城侯的叛乱可能根本不是你原本的计划;然后,你偷偷到了甘城,但很可惜,她的实力似乎远远超出了你的预知,所以,你依然没有办法奈何她。”当他最初得知想要君沐华死的是永夜城时,他就将很多事在脑中反反复复地想了很多遍。永夜城与“隐铩”在密林的联合截杀很突然,但他从不相信突然,相反,他相信很多事往往是必然,而藏在必然之后的就是原因。永夜城主的话,丰华阑并不感到意外。
      “我当时的确不能确定是否能真正杀了她!”永夜城主似乎直到现在也没能完全释怀,话语之间,仍然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杀意,“而且也确如你所说,此后也再没有了真正合适的机会,一举完全杀之的机会,让她不能逃脱的机会!”
      “那么,我想,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第一任永夜城主的想法,或者说历任永夜城主的想法。”
      面对丰华阑猝不及防地转身,永夜城主似乎也怔了怔,然后才道:“历任永夜城主的想法吗?是什么?”
      丰华阑看了看微微带笑的永夜城主,然后又看了看一脸沉肃的墨诔,他看着二人,无畏又无惧地道:“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无益,有些事知道后或许更加不能释怀。如若生于东缈岛的人永远无法摆脱往昔阴影,那么,何不紧紧握住手中本就有的东西?何不牢牢控住如今的临渊大陆!那样,既不会重蹈覆辙,也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完全被夙命所控!”
      “好!”
      说得真好!
      这也不愧是丰华阑说出的话。临渊堪称风华者,果真唯你而已。
      看着丰华阑急速离开的背影,永夜城主感叹却又阴鸷地想道。不过,可惜的是,你可能还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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