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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目标一·学校生活(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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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罗交换过来的一个星期后,森罗总是会时不时的请假让阿纲感到些许的好奇。因为他总是会发现森罗会独自一个人对着树枝说话或者将手中的矿泉水哗的一下子倒在马路边上。
(森罗同学该不会能看到什么…)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怎么、怎么可能嘛!哈哈、”他小声地念道,盯着坐在树杈上的少女。少女单脚踏在树枝上,另一只脚垂在半空,微微摇晃着,却总是在那里念叨着什么。阿纲不知不觉中会屏住呼吸,即便他知道这样也没办法听到少女在说什么。
“……”本来对着树干的森罗,突然转头,笑了一下。看到这一幕的阿纲猛然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等到他再偷偷探头张望的时候,女生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一手放在砰砰跳个不停的心口上,猛烈的呼吸。
他刚刚的确看到了,森罗突然转头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喊了一声“纲吉”,或者说是带点恶作剧般的“鲔鱼”。其实他应该听不见的,即便女生的嘴唇的确在面对他的方向努动了几下。可是他却莫名其妙的觉得那个女生的确是看着他,然后喊了他的名字。
“哦呀,泽田君一个人呆在这里呆呆的望着天空是在想什么呢?”在他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拍了他的肩膀。等到他抖了一下,转过头去,他张大了嘴,快步向后退去。
森罗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蹲下身看着坐在地上的阿纲,“我有怎么吓人?”接着森罗脸上露出清凉的笑容,“不快点出校的话,说不定会被人咬杀的哟?”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这时少女特有的甜糯,阿纲却觉得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穿插在其中。
阿纲把森罗的话在耳朵里转了好几圈,而后全身僵住,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学校的其中一条校规。
——禁止学生在放学后不正当留校的。
顺带一提,所谓的不正当都要看制定了这条校规的委员长的心情而定。
森罗站起来,拍了拍衣角。“能起来么?”朝着阿纲递出了右手。
阿纲看了看女生的手,犹豫了一下。胸中堵着的那口气让他连句不用都没有说,颇为狼狈的双手撑了起来。
森罗的手还伸在那里,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不自然。只是笑着看着阿纲,然后收回了手:“哦呀,男生的自尊心还真是不明白呢。鲔鱼君。”将右手背在身后,翻转手腕,将藏在指缝中的麻醉用的微型针捏碎,而后从手掌冒出一阵红光,手中被捏碎的针就化成了粉末。
阿纲苦着脸望着森罗,随后又垂头下去。
( ——喂喂,报复吗)
纠结着森罗口中的那个鱼类名称,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自己刚刚从死亡中逃脱的错觉。他吐了口气,抬着头看着森罗,眼睛却不敢对着森罗,只能望着森罗身后的树林说:“是泽田,泽田纲吉。”
森罗点头,几乎是被少年这委屈的模样给惊到,下意识的说出口:“我是……Nastu,呃,藤原家的妖怪森罗。”一瞬间发出了不是现在的名字,差点让她咬到舌头。
而后森罗看着少年脸上露出“果然是妖怪,果然是妖怪”的害怕表情,她突兀的想到那个百年前的某个人。好像也有这样的情况,只不过区别在于那个人仅仅是笑着说不要闹了,然后就转身朝前走了。但是她看的清楚,百年前的那人脸上一闪而过的,称之为嫌恶的表情。而这个少年在害怕之后却很认真的确认着,在口中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
百年前对那个人以及他之后所做的行径的不满,似乎在此刻看到这个少年时突然消失了。
阿纲奇怪的瞅了眼森罗,然后将头偏向一侧。
(为什么我的人生就不能正常一点呢)
突然陷入莫名低谷的阿纲正想要在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婴儿一脚踢到了墙上。
“好痛……reborn!干什么啊,突然间就……”
他揉着被踢痛的肩膀,瞪着那个婴儿。结果却被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看着他的婴儿又踢了一脚,直接扑到了地上。然后婴儿却好似纯真的地说着“那是,那是因为蠢纲你的脸有这种让人踢的欲望嘛。”这样的话,甚至两手一摊表示自己的无辜。
(我的脸到底是怎么才会有让人想踢的啊)
低着头默默抱怨的阿纲突然想到了在身边的森罗,急忙抬起头看着窗边说道:“那个、这个婴儿是、森罗同学?喂…森罗同学~又、又不见了!呜哇哇哇!reborn,干什么又踢我!”一边痛哭着,蹲下身抱着头防着Reborn对他的攻击,一边不禁在心里算着森罗是妖怪的可能性。
Reborn突然停下踹阿纲的动作,看着抱头在想着什么的阿纲,他摸了摸鬓角的卷,突然开口:“蠢纲,上课要迟到了。”
婴儿的一句话让他条件反射的朝着教室冲,却突然想到现在已经放学,准备停下来抱怨一番的阿纲在看到手中拿着双拐的黑发少年瞬间将速度提升到最快。却在刚跨出一步时,脚底一滑。
“咦咦咦…不要啊!!”
之后的惨况不言而喻。
第二天精神恍惚的阿纲来到教室,刚刚坐下,将书包放入抽屉,旁边几个人聊天的话传到了他耳朵里。
“啊,说起来……这个学期转来的新生真多。”
“咦,怎么说?”
“好像又要转来一个,听说是个意大利的转学生呢。真希望是个美少女。”
“哦哦,我也希望啊。至少是个女孩子啊,我们班上好男生这么多。”
(这次请来个正常的吧,拜托了!)
刚一这么想,阿纲就反射性转头看向森罗,森罗玩着手里的铅笔,没有抬头。好像知道阿纲的想法,她张嘴说:“不可能的。正常什么的。”一手托着头,嘴上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从此以后你的人生中只会有意外和异常了。”然后放下了手中的铅笔,依旧用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盯着一处地方不经意皱起了眉。
阿纲也看了过去,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之前聚在一堆讨论男生们像是注意到了森罗的存在,挤开了阿纲,全部围了上去。其中一个男生跑到森罗旁边将手搭在她肩上,“哟,上次真谢谢啊。社团里的机器我还以为真的坏掉了呢。”另外一些人也走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笑:
“哦哦,之前是谁说新转来的那个人不合群的。”
“喂,别这么说啦,因为藤原你真的好沉默啊。”
“对啊对啊,特别没有存在感!啊,话说我们社里的道具也坏了,你能帮我看看么?”
“喔喔喔,你当藤原是维修工啊!”
阿纲站在人群之外看着森罗没有一点不耐烦的听着那些人说话,然后又笑着一个个的答应他们的要求,又看着自己被隔离在外的样子,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说着说着,人群就渐渐的散开了。仔细可以发现那些男生大多数脸上带着一些敬畏的表情瞟着森罗才装作无事的模样走开的。森罗丝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只是用手指戳了戳阿纲,“上课了,泽田纲吉。”
“啊,是!……谢谢,藤原桑。”他吓了一跳,而后坐回自己的座位,却完全没有听着老师讲课,只是撑着头发呆,思路默默地转到了那些人看森罗的奇怪表情和带着害怕的语气和森罗说着一些很平常的话。他不明白,这个交换生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能让这些人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却在交流中不经意的带上崇拜的语气。
“哟西,上课了大家——”长吐了一口气的班主任,无可抑制地抚额。即使是上课了,班上的学生也依旧在小声的讲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冲着门外喊道,“啊、对了对了,这是新来的转学生。——进来吧,狱寺同学。”
当狱寺隼人一进来,所有男生(不算泽田)统一露出“失望、可恶、完蛋了,找不到女朋友”的挫败表情。而泽田纲吉却突然发现那个转学生在看到森罗时眼里冒出一种就像是看到凶兽一般的恐惧神情,随后转学生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自己。
(怎怎么朝我这边走来了!)
他看着那个新转来的银发少年,叼着烟笔直的朝他走来,眼中溢满了恶意。然而这时他却注意到从旁边传来另一道视线。
“呜啊,这种视线……果然,”
(刚刚的是森罗同学)
早在他发现这个少年盯着他的时候,他就感到了来自森罗的视线,一直在他侧面扫视。他缩了一下肩膀,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银色发泽的少年。
“哇啊啊……”而银发少年在这时突然一脚将阿纲连同他的桌子一起踹翻在地。
(只、只不过是视线和森罗同学对视,就被诅咒了吗。)
颇有些无奈的阿纲,一边整理着散落的书,一边想到。对着帮他把踢倒的书桌扶起的山本说了谢谢。猛然间就想起了之前森罗转来的时候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狼狈的蹲在地上捡书。
然后他的视线里就突然伸出了一双手,他顺着看上去,看到了露出清凉微笑的少女正弯着腰帮他捡书。
“哦呀,你难道每次出现转学生的时候都要捡书么?”
森罗带着好像猫一般的嬉笑。刚把书放在阿纲的桌上,她猛地站起来。
同时连带着森罗自己的桌子‘-哗啦-’的一响。
“呃、怎么、怎么了吗……这个,森罗同学。”被二次惊吓的老师发觉自从转学以来就安安静静的女学生非常激动地站起身。
因为看到了某样她一直在这附近找的东西出现,森罗暗自告诫自己要冷静些,随后她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什么,老师、我想上厕所……”
老师露出“什么啊,就这个原因”的表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冲着森罗挥手,“好的,去吧。”语气中却带着畏惧。森罗没有管那么多,冲着老师点一下,然后走了出去。
——太轻易就答应了吧!
——干脆下节体育课也不要好了。
阿纲望着就这样走出教室的森罗,不禁产生那样的想法。随后发现在本来还较凉爽的天气里,他的班主任却出了一声汗,正在用衣袖擦着。
森罗冲出教室后在楼下四处翻找。最后发现了什么,朝教学楼边的花坛走去,剥开草丛:“找到你了。”这是一只叫做黑牙鬼的妖怪。只是让人看它的牙,然后惊笑,不过是吓人的鬼,无害。
搔了搔到肩膀的头发,森罗想了想以前的那个女性的做法,颇有些纠结的出声说道: “喂,知道规矩吧,我赢了你的话,就把名字写到账簿上。”说完这句话的森罗,便立刻向黑牙鬼击出直拳。
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的森罗,很是大咧咧的说:“很好,我赢了。”她甩着手,看着抱着头嘟囔的妖怪。
“什么啊,明明是作弊……不,是我错了。抱歉,不要再打我脑袋了。”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妖怪被森罗又打了一拳后,双手捂住了嘴。
森罗拿出一本封面画着奇怪花纹的账簿,翻到一页空白的纸上,“诺,写吧。”黑牙鬼没有动于是她举着拳在妖怪面前晃了晃:“…还想再来一拳么,这才对。因为你的原因,都没有值日生负责浇灌花了。结果导致那些虫很困扰啊。”她接过账本,仔细看了下那个妖怪签的名字,突然产生想要再打一拳的冲动,手握了又松,最后她辨认出那上面的文字:“赤?苍赤(Souseki)……奇怪的名字,那么,如果我喊了你的名字的时候,你要出现哦。”一改之前甜糯的语调,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嘶哑。
挥了挥手送走那只妖怪,森罗用手支着头,“今天先向花坛里浇点水吧,刚好楼角那里有水桶。”已经完全忘记在上课时间的森罗,就这样一直很闲暇的在花坛里浇了水,又攀到树干上找了个位置脚交叉叠着,躺在上面假寐。
直到从不远处传来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声,森罗才不甘愿的伸了个懒腰,站在树枝上看到了那个银发的少年正拿着满手的的炸药朝着泽田纲吉丢去。她望着附近躲在树后的两个妖怪,皱着眉。跳下拎过之前拿过来的水桶,打个响指,水桶里立马盛满水。
紧接着她就冲着那两人的所在地冲了过去,然后‘-哗-’的一下将手上的水桶匡在他们身上,将那些炸药全部淋湿。
“你们两个,冷静下来了?”
狱寺错愕的看着森罗,随后一脸怒气,“你这家伙——”阿纲则急忙跑到狱寺面前,眯着眼张开手将狱寺拦在身后,“那,那个、非常抱歉!藤原桑!那个,我我我们正在玩烟花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就直接冲了上去,发现森罗表情似乎很是不悦,阿纲只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然后哆哆嗦嗦的说着话。
森罗没有作声,只是望着少年的样子,脑中突然浮现出年幼模样的自己。她叹了口气,在狱寺隼人防备注视中转身离去。她突然失去了捉弄这个有些软弱模样的少年的兴致。而且她能确定,狱寺隼人的确是那知道她依旧活着的为数不多的黑手党之一。
等阿纲睁开眼,却发现森罗已经不见踪影,刚一转过头,却发现今天那个来自意大利的转学生正张大着眼看着他,目光里带着醒目的崇拜。“十代目……居然为了这样的我!”
阿纲听到狱寺对自己的称呼后,却只是想抱头痛哭。他转过身看着那名朝着他跪下的少年:“那什么,”她不好意思的搔着后脑勺,发现自家的家庭教师Reborn正盯着一个方向若有所思,他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的说:“这个,狱寺同学,不用这么喊我啦。”这么说的他,其实稍微有些害羞。
莫名就多出一个自称是他的左右手的男生,对阿纲来说,却像是多出一个朋友一般的难得。
(虽然有时候狱寺君好激动)
他看着正在分组的其他同学有时候会这样想。
从那之后数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狱寺突然说要去补给炸药。而此时的班上准备了一场足球赛。
如果狱寺在的话大概不会发生这种行为,但是阿纲现在也只能看着班上分成了两队,并且都将他推来推去。
“嗳,别把废柴纲丢在我这边啊。”
“我也不想要这种只会拖后腿的啊。”
最后两方的人相悖走去,只剩泽田纲吉一个人。
露出颇显寂寞的表情,阿纲搔了搔脸“我还是……”在阿纲想要离开时,不经意间看到坐在树杈上的森罗。
就像是找到同类一般,他由此获得了一点扭曲的快乐。
而此时的操场上猛然蹦出了一个声音。
“——那有什么关系!”黑发少年出声,纲吉甚至被这爽朗的声音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去,发现正是班上运动很好的山本武。“啊,……山本同学。”他低声喊了一句,更多的是低着头想要缩着身体隐藏自己。
而山本武的开口没能让阿纲振作,反而那些人用着更加讥讽的语气劝说山本武不要去搭理阿纲。
“让他加入也没关系吧。”
最后或许是因为山本武在男生中的人缘极好,在山本武不停劝说下,泽田纲吉加入了队伍。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泽田少年指了指少女森罗,“也可以让她加入?”然后他突然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即便距离有些远,阿纲也很清晰地看到森罗因为这句话望向他的眼神中饱含不快,像是被人突然惊醒一般,坐在树杈上的少女绷直着身体。
“不要……”
“那家伙看起来沉默寡言的,感觉不好相处……”
“对啊对啊,而且她有时还会对着无人的地方自说自话,身边的枯叶还会不自然的飘动……”
“坚决不要!如果废柴纲坚持的话,那你和她组成一对好了!”
而另一边却有几人反对:
“唔,可是不管什么事情,去拜托她的话,都没问题了。”
“你这么说,好像也是……虽然她看起来好像满阴沉的,但是只要摆脱她一次之后,就会让人不知不觉的去依赖呢。”
“说起来,我上次遇见黑耀那些混混的时候也是她出手的!”
“喂,你逊毙了啊!被女生救了这种事情!”
“对啊对啊!”
而此话一出,两方的人却像是忘记开始讨论的话题,开始嘲笑那个被女生救了的男生。
“吵死了啦,你们不知道么?据说那个藤原好像是从那个混混学校交换过来的!”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某个开关,开始还在兴奋讨论的人立即闭上了嘴。其他人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猛地捂住嘴,朝后退了几步。
阿纲看着持着不同观点的男生本来不断争吵着,却在森罗跳下树从他身边经过时闭上了嘴,统一朝后退步。
“那群人……真吵。”森罗抱怨了一句后跃下树,打个哈欠。带着点故意的意味,森罗从阿纲身边穿过,然后满意的看到那群人都闭上了嘴。
而后准备直接回家的森罗在看到山本正在挥手和自己告别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不久前才兼职的一家竹寿司店从今天就要去打工的事情。于是森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
“……,……,喂,棉。是我,今晚……”
没等森罗说完,电话里传来急切的声音“川夏,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她站在校门口,歪着头仔细听着妖怪的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有个孩子迷路……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虽然喜欢穿奶牛装,又是个爆炸头……还说自己是黑手党什么的。呃,因为某种原因……那个什么,总之!今天晚上就麻烦你和他呆一个晚上!”剩余的,只是电话被挂断的嘀声。
——那种吐槽点满满的小鬼赶快帮忙丢掉吧!
默默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森罗正准备推开校门,却被突然投过来的石头打中了手背。她转身向后,不由得暗叹一声。
在她前面的是身着黑色老式校服的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
黑发少年看着她然后笑了:“哦呀,就是你么。从石魔矢转过来的恶魔?”带着不同与同龄人的气魄,他朝前走了一步,摆好架势:“究竟是值得咬杀的食草动物还是虚有徒表的草履虫,就让我来看看吧。”在少年冲过来的同时,森罗猛的朝地面跺了一脚。
地面瞬间升起一道十米高的石墙,周围的地面不自然的向下凹陷。她抓紧机会迅速翻墙出去。
“你好,刚先生。”她甩了甩手腕,冲着寿司店的老板打招呼。之前翻校门的那一瞬间被云雀恭弥丢过来的石子击中了手腕,她甚至有些乍舌:那个少年的力度居然让她的手腕就这么脱力,差一点就要狼狈地从校门上摔下来。
趁着空闲时间休息的山本刚冲森罗点点头,随即又苦恼地说,“啊啊,你和我家那孩子是同学。应该能了解那点小心思吧。——今天他回来感觉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
森罗只是微笑地点点头,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茶。而后山本刚又说了一句,
“所以希望森罗你能帮忙开导。”
森罗‘-噗-’的一下把茶水奔出来,“不……那个什么,男孩子的话,毕竟和女孩子的不同吧,思维上。”她纠结着眉毛看着挥着菜刀的山本刚。最后她在激烈的思想竞争下还是被山本刚推上来了。
森罗没法子的敲了敲紧闭的房门。里面传来一向开朗的男生闷闷地搭话声,“是老爸吗?今天的晚饭我不想吃了,所以……”
“很抱歉,我是在竹寿司打工的森罗。”
黑发少年被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怎,怎么进来的啊。”
森罗轻咳了一声,“大概是因为你的门没锁。”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捂住一直灰毛狐狸的嘴。
黑发少年摸摸脑袋,啊哈哈哈的笑了几声。“是这样啊。”山本武笑了几声后又低沉下去。“是老爸让你进来的吧……我果然还是太没用了……”练习的时候手不小心受伤,他突然觉得之前的努力似乎全白费了。
森罗暗叹了一声,好似不在意的说:“只不过是手骨折……”
黑发少年像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发言,恶狠狠地盯着森罗,“才不是,才不是什么只是手骨折!棒球……棒球之神已经遗弃我了。”发言到后面仿佛是在谴责自己一样,喃喃不可闻。
森罗只是摸了摸狐狸的脑袋,没有说话。而在森罗被后的狐狸晃了晃尾巴后突然消失了。森罗看着自顾自低沉的山本武,只是一手拍在自己脸上。
这种类型的人是她最不擅长的,至少现在她没办法用自己的方法将这个人从自暴自弃中拉出来。
打定主意不去管的森罗向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下,缓了缓。
用着甜腻的语调,宛如一只夜莺的声音对山本武说道:“虽然我知道我是不怎么清楚山本同学到底是怎么思考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在楼下的山本刚先生担心吧?虽然平常看起来为人豪爽,但是遇到自己儿子的事情比任何人都细腻。——山本刚先生,是个好父亲呢。”不知不觉的,森罗话语间却带上淡淡的羡慕。但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羡慕也是她故意的。声音是假的,羡慕是假的,有时候她会怀疑,她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她呼了一口气,笑了笑,并没有对站在楼梯底下的山本刚说什么。只是点头道别。
(啊啊,那种程度的心理暗示不知道有没有用啊)
慢悠悠走回家的森罗,抬头看着即将落入西边的太阳想到。
然后她停下脚步,就这么傻愣愣的盯着那逐渐沉落的太阳,最后伸出双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将双手高举到太阳的位置。随后被夕阳的余光刺伤了眼。
她蹲下身,双手环抱着,仿佛要哭出来一样大笑着,然后消去了声音,整个人就缩在原地。
直到太阳下山,她才猛然站起来。
“糟糕,不知不觉、家里可不要被那只奶牛给毁了啊。”森罗突然想起那通电话说的事情,急急忙忙地加快了步伐。
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中,她毫无知觉。
匆忙赶回家后的森罗发生了什么暂且不提。在第二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更让她感到头痛不已。
一大早她精神恍惚来到班上,哪知刚走到门口就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不好了,山本同学要跳楼了!”班上的同学一下子涌出去,结果在半睡半醒中被人群给挤了出去。
经过这么一推搡,森罗挎着肩从楼梯间的窗口一跃而下,跳到了不远处的树杈上。
之前停在森罗家门前树枝上的鹰在空中盘桓着,森罗仰头看了一眼,便闭眼假寐着,而天台上所发生的事情却流进了她的脑中。
山本武站在护栏前,看着被班上同学推出来的阿纲,喃喃自语道:“果然,像我这样的人还是……阿纲你什么都好啊,现在可是明星,是优等生啊!”手在练习的时候受伤,昨天看着老爸那样小心翼翼安慰自己的神情更加让他感觉自己无能。
阿纲看着脸上露出沮丧的山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下意识的反驳着山本。“才,才不是……”心里乱作一团麻的泽田纲吉自暴自弃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运动神经一流,人缘超好,被很多女生爱慕的山本武,就像是阿纲做梦时的自身。他曾经梦到自己运动万能,所仰慕的女生京子每次都会带着崇拜的笑看着他,班上的人只要想到什么活动就会想到他,只要他参加的比赛都会获得胜利。然而现实中的泽田纲吉完全是与梦境相反的废柴纲而已。
而山本武就像是他内心的梦想,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很完美的人。而现在那个完美的人却因为昨天他的一句“那就多练习”的敷衍话弄伤了手肘,那个人现在站在天台的护栏边上说羡慕他。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挽救这般绝望的境地。
阿纲瑟缩了一下,习惯性的朝后退了一步。突然发现有人盯着他,下意识的在人群里寻找着,却发现在山本身后的天空中有一只展翅高飞的鹰,正在死死的盯着他,让他动弹不得。他看着那鹰,突兀的想到了森罗。
听到了阿纲的反驳,山本武先是愣了一下,又想说什么。却发现少年好像要离开一样往回走。山本立即松开抓着护栏的手,扯住往人群走的少年后颈衣领,却不想力道过大,直接将他拽过来的同时撞破了身后护栏,两人都从天台跌落。
还来不及大叫的阿纲,突然发现森罗正在楼底下抬头看着他,然后单手举起来。他出奇的忘记了害怕,总觉得身边好像包裹着一层烟雾。
然后他感到头上被子弹打中,紧接着头上就长出了一根弹簧。
森罗看着安稳落地的阿纲和山本,这时才收回了烟虫。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转过头大方的冲着用望远镜看她的Reborn招了招手。
“说起来,现在家里是没办法去了呢,啊啊、还是回教室睡一下吧。”
想起昨天傍晚之后的事情,她不由得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