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墟》执意开车的日月轻名

4、道心迹

　　“诞墟图出现了？！”秦显的手猛然收紧，干瘪的皮肤遮不住他瞪大的眼睛，像玻璃珠一样不停提溜转动，最后一动不动地死死定在青年脸上，几乎想把他瞪穿。
　　秦墨生不发一言，静静地喝茶，赭色的茶叶渐渐变回浓绿，茶色又深一分。
　　“哈哈哈，好，好啊！”秦显大笑着仰头一口饮尽茶水，伸出枯掌一下子拍上青年的肩膀，力道之大，让青年眉头一皱。
　　“好啊，好，好。”秦显像是疯了一样，不住地笑。
　　青年的眸色渐深，握着琉璃盏的手缓缓收紧。
　　老头把手撑在青年肩上，笑得弯下了腰，却突然咳出血来。
　　秦墨生被骇了一跳，忙起身扶住身形不稳的老人。
　　秦显的咳嗽声不止，直到嘴角泛出血丝。秦墨生微眯起眼，扶着他坐下，顺手递过滚着水烟的茶水。
　　秦显吞下一口茶，茶水的腥气混着口腔里的血几经翻滚，顺着咽喉下了肚。可他还是忍不住咧开嘴，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秦墨生见此微微皱眉，低头饮了口茶，终还是开口道：“有什么好高兴的，此行凶多吉少，更何况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鬼东西呢。”
　　秦显闻言“啧”了一声，慢慢放下茶盏，目光渐远，看着秦墨生，一字一顿道：“我高兴，是因为我们秦家有希望不用受世代折磨，不会再有人猝死在五十寿诞上，是因为我能看着你——再不用受家族拖累，去过自己的生活。“
　　“我终究，不忍心你们再踏我们的路。”
　　青年身体一震，手中的杯盏几乎拿不住。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但杯中荡漾的波纹还是泄露了他此时的震惊和无措。
　　他紧了紧茶杯：“如若不忍，当初又为何要带我上这条路。”
　　“家族古训，不可不从。秦氏每代皆出两名男丁，终会有一个人会踏上这条路。这，是命啊。”
　　“命？我倒是不信这种东西。”
　　秦显嗤笑一声，有些无奈地看着青年眼底的桀骜，冷嘲道：“不信？你若有本事便去试试啊，这么些年怎的还没有将身上的脾性磨去！到时候进诞墟，你还怎么...”
　　青年微微一哂，不语，眼中的锐气却收敛起来。
　　看到秦墨生的变化，秦显不由得复又感叹时光飞逝，转眼自己也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思及此，老人不禁轻叹一声。
　　“墨生啊，我们活不过五十岁也没什么，叔我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你了啊。你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可老头子我，却是真拿你当亲儿子看待的啊。“
　　“二叔...”青年感觉喉头微紧，不能说出一字。
　　秦显应了一声，手撑着桌角站起来，蓦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站在这个角度看这个孩子了。回想起初次相见的时候记忆里那个粉雕玉琢却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娃娃。
　　记忆回笼，眼前的青年和记忆中的幼童的脸变幻重叠，唯一不变的是那双黑瞳，永远透着生命的光华，即使在黑暗中也流光溢彩，仿佛不可磨灭一般。
　　“我先走了。”秦墨生打断他的回忆，收敛情绪后淡淡起身说道。
　　“好，我过几天便回本家，我会叫小蒋跟着你的。”秦显看着青年走到门口，低声嘱咐了一句。
　　“当心你大哥。”
　　秦墨生脚下不停，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下巴，转身离开了房檐下庇荫，撑开带来的黑伞。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今天稍微晚了一点我承认是我的错。。。。那是因为今天的字数超了啊对不对！本来想放到下一章的，然而。。。你们要知道我是爱你们的【严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