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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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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掌柜也很意外这些成衣的生意竟然如此好,不过短短几日便差不多卖完了。刚开始那三日一件也卖不出时,他心里着急得很,差点就要劝少夫人降低价钱了。
没想到这才过几日,就卖得七七八八了。
还是少夫人有远见,要是当初他自乱阵脚降价了,哪能挣得了这么多?
这下他对少夫人是十成十的信服了。
赵明柔听了他的禀告,心里也很高兴,“有生意做,当然接了。”
许掌柜犹豫着道,“这么多订单,绣娘会不会吃力?”他担心绣娘人手太少,赶不及。
她笑道,“以后你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管要多少只管接下,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说着唤人抬了个小箱子进来,“这里有三套罗衫,三套襦裙,两套半臂,你继续送到‘云裳’去吧,价钱仍然不变 。”
这都是那日后绣娘们又新做的。上次她让染坊印染了的绫罗、绸缎还剩下很多,足够再赶制一批。且现在绣娘们做熟悉了,手脚也就更灵活了。就这样,只花了之前一半的时间就赶出了八套。
但这远远不够。
一件成衣,需要经过印染花色、裁剪、缝纫、刺绣等步骤,十分繁琐费事。她设计的成衣上的大幅图案多复杂精巧,要花的时间比较长,而刺绣技艺精湛的、能在大幅图案上刺绣的,却只有她从赵府带过来的三个绣娘。除此外,衣裳上的花纹、花边繁复多样,即使有七八个绣女,也有点吃不消。而且这里面有一半的人手还是问沈夫人借的,到时府里要赶制衣裳的话,她们就不可能再留下来了。
于是她与秦娘子商量了下,决定从外面招人。至少得增加五个绣女,两个绣娘才够人手。招人的事她就交给了秦娘子和春菱。
接着她唤春菱把那些绣女绣娘全部叫了过来,赞扬了她们一番,“这些日子你们都做得很好,辛苦你们了。凡是帮忙赶制衣裳的丫鬟和绣娘,每人奖励两个月的月钱。”
底下的人立即“哗”的沸腾起来了,纷纷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两个月的月钱!
“奴婢没有听错吧,真的是两个月的月钱?”
“那这个月咱们岂不是能拿到三倍的月钱了?”
“幸好少夫人选了我,当初与我一起的那些姐妹嫌辛苦都不愿意来呢,这下她们定后悔死了……”
“以后奴婢就跟定少夫人混了……”
……
一旁的冬菱也意动不已,忍不住低声道:“早知道少夫人有这么高的奖赏,奴婢也去帮忙了……”
她扑哧一笑,摇头,“你这个丫头,钻进钱眼里了吧!罢了罢了,你想的话,容你也去绣房帮忙……”突然脑里闪过一道灵光,想到一个主意,“冬菱,这样吧。你跟咱们院子里会女工的丫鬟说,平日有空的话,只要不耽误正事,都可以去绣房帮忙,多劳多赏。”
“夫人,你说真的?……我们也可以去绣房帮忙?”冬菱刚刚只是随便抱怨一句罢了,没想到竟得了回应,当即惊讶极了。
“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她笑着道。她觉得平日丫鬟们也不忙,与其躲在房里聊天打诨,还不如让她们去绣房消磨时间。
吩咐完这些事后,她回到房里,从锁着的小匣子里拿出她那本设计衣裳样子的册子,从中挑了五件新的成衣款式,分别是曲裾、袄裙、襦裙和罗衫,其中曲裾包括单绕曲裾和二绕曲裾,把它们一一画在宣纸上上色,再交给秦娘子拿给染坊印染花色。
刚交代完一切,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宛枝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急切的叫道:“少夫人,不好了。公子出事了!你快出去看看罢!”
沈远昀?她有些恍神。那日他们吵架后,二人再次冷战起来,每日他不是出府玩乐,就是在房里把玩他的玉石。她嫌他的动静大,白天都是在书房处理事务的。
且她的心思一直放在“云裳”上,几乎没有空去理会他,这几天二人间说的话连十个指头也数得过来。
她随即皱起了眉,心想道他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甚么祸了。她定了定心神,追问道:“公子出什么事了?”
“公子在赌坊赌输了三百多两,不知怎么被老爷知道了,这会雷霆大怒,说是要对公子家法侍候呢!”宛枝着急不已,“少夫人你赶紧过去救救公子吧,不然公子就要被老爷打死了!……”
赵明柔一听事情如此严重,来不及多想,忙跟着她快步走去。刚到沈母的院子,便听到了屋子里的沈父传来的怒骂。
“……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无所事事。我说了多少次不准再去赌坊,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沈父怒声道,“要不是赌坊的人都追上门要债了,我还不知道这事。你是不是气死我才甘心,你这个不孝子……不说话是不是,好好,今日我索性将你打死了,免得你再丢沈府的脸!”沈父咬牙,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狠狠地抽他。鞭子举到空中,呼呼作响,实打实地抽在他的后背,叫人听了也觉得生痛。
她心一紧,深吸一口气,快步进了屋里。迅速地环视一圈,只见沈远昀被牢牢绑在板凳上,手脚都不得动弹;沈母阻止不了沈父,只能伏在他身边心疼地呼叫。
她来到他身边,快速看了一眼沈远昀血迹斑斑的背上,暗暗惊道事情的严重性,忙跪下去阻止沈父,“求父亲手下留神饶了夫君吧,夫君他知道错了……”
沈父看了她一眼,却板着脸对门口的小厮道,“是谁把这事告诉二少夫人的?连个人也拦不住,要你们何用?!”
她忙道:“是儿媳自己要进来的,父亲不要怪他们。”
他皱着眉道:“既然你来了,那扶你母亲出去。这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儿媳是来认错的,”她忙垂头道:“夫君今日这事,其实也与儿媳有关,主要都怪儿媳最近与夫君不和,令他心里烦躁,这才一时想差,做了糊涂事。若是父亲要责罚的话,就罚儿媳吧。”
“是我自己要去赌坊的,与任何人无关,”沈远昀冲她喊了一声,倔强地哼了一声,“小爷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替我说情!”
“你还敢顶嘴?”沈父作势又要扬鞭子。
“你打死我我也这么说,”他不怕死地梗着脖子,“小爷还没那么窝囊到这份上,要一个女子替我背锅!”这一动作立马牵动了他背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闭嘴。”沈明柔恼怒地朝他低吼一声。他嫌自己伤得不够重是不是?
接着她转过头正色地看着沈父,“这件事说到底错在儿媳,要不是儿媳故意让账房的人不给他钱,夫君也不会为了赢钱去赌。儿媳也有错,恳请父亲一同责罚。”
沈母也拢着沈远昀心疼地冲沈父怒道:“不就是输了几百两而已,咱们沈府又不是给不起,你看把他打成什么样了,再打下去,儿子就要被你打死了……”
“都是因为之前对他太纵,这才宠坏了他,”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当众落赵明柔的脸,哼哼几声,甩掉鞭子,“今日看在你媳妇给你求情的份上,且饶了你这回。日后你胆敢再进入赌坊一步,我就剁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