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戈（中短篇、傻白甜）》沐九

8、第 8 章

　　“……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阿琛，你记起来了什么么？”五哥小心翼翼看着少年的神色。

　　然而小侯爷低着头，正看着那封信，这封信正是当初秦说乐交给七公主的“解释信”，白纸黑字写着他是在骗他。

　　少年似乎看得十分仔细，连每个字都没有放过，五哥心里急了起来，少年不会真的信赵国大王子那番鬼话而不信他们了吧？而且……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

　　“哥，我们要不要……”七公主边说边从袖子里想拿出什么东西。

　　在七公主拿出来之前，小侯爷一把按住了她。

　　“我说呢，”少年露出笑容，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那家伙死皮赖脸地说我们是恋人，怎么想，我也不可能喜欢上这种……人，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也不用对他负责了。”

　　“负责……”五哥哭笑不得，“那这家伙的冠礼你还参加么？要不别去了，他这么做也实在气人，我们直接走吧。”

　　“你不能不去，在这里陈国地位身份最高的就是你了，别不顾大局，”少年淡淡地说，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不过有件事得拜托你。”

　　“什么？”

　　小侯爷一把拉住七公主，说道：“把这丫头送出去，我明天再去找你们，一起出发。”

　　“哥，我……”七公主还想抗议，却被少年摸了摸头。

　　“听话。”

　　“五哥，那我先走了，你送她出去后，一定得来参加。”小侯爷松开了扶着柱子的手，自己一步步走向了冠礼的大殿。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景，五哥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咦，哥的脚好了么？那你怎么今天还背我的哥哥？”七公主疑惑地看着五哥。

　　“顺手把他抱下来就背了……他的脚受伤了么？”五哥吃了一惊。

　　“嗯。”七公主说着，手又往袖口里伸。

　　“你袖子里藏了什么？”

　　“匕首，匕首柄里面还有毒药。”少女回答，除了有点忧心的表情，完全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

　　“？！”

　　“？”

　　“你……你怎么把匕首带进宫的，不对你一个姑娘家随身带匕首干嘛？”

　　“我们的娘教的呀，都怪我不好当时没有带上，”七公主说着就有了哭腔，“不然哥哥也不会失忆。”

　　“……”五哥默默地扭过头，怪不得少年叫他先带七公主回去，他就知道当初那女人生的孩子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

　　小侯爷的脚很疼，这种正常的走法对于一个受伤的人来说，十分痛苦，不能承受太多重量的脚实打实分担了身体一半的压力。

　　真的很疼，疼得钻心，但也这样，疼出来的眼泪让他心里感觉好受一些。

　　他并没有记起什么来，但是无疑他们说的才是事实的真相，实在是太过可笑，从内心，他甚至希望自己的哥哥和妹妹是在骗他。

　　和秦说乐大部分相处，对方带着虚情假意，他也许没有看清，但是昨晚，他确实是意识到了不对头的，如果对方真的喜欢自己了那么久，昨晚不该是那副态度。

　　他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欣喜，却感觉到了满足，带有征服欲的满足，这种态度更像是对待战利品而不是恋人。

　　少年干笑了几声，眼泪终于止不住了，真是倒霉透了，这段时间哭得恐怕比之前几年还多。

　　小侯爷视线模糊着，他四处看了下，跌跌撞撞地进了一间屋子，在一处干净的隐蔽处缩了起来，因为衣服不能弄得太脏，不然典礼一定会有人注意到的。

　　五哥送走他妹妹再回来，这段时间足够他失态了。

　　秦说乐的心腹在小侯爷走后，早早就来到了秦说乐一旁守着，因为衣饰相当繁复，秦说乐被一群人围着穿戴衣服，并没有马上看到心腹。

　　等了半响，心腹也没见到秦说乐周围的人变少，无奈之下，只得凑近找了个比较有存在感的位置站着。

　　“你来了？东西带来了么？”

　　“带来了。”心腹递上了一个朴素的木盒子，秦说乐并没有询问小侯爷，让他松了一口气。

　　“哥，你今天很开心，因为这个盒子？”秦说乐的妹妹奇怪地看着秦说乐，后者看见盒子一刻笑得十分温柔，温柔得都不像她的哥哥了。

　　“成年礼当然开心了。”秦说乐不假思索地说。

　　“可是你之前不是嫌冠礼烦，还不想办么？”

　　“小孩子少废话。”

　　“我告诉父皇去，你又对我不耐烦。”小公主撇了撇嘴，蹦蹦哒哒地跑了出去。

　　秦说乐翻了个白眼，他转向心腹，低声问道：“他来了么？”

　　“谁？”心腹一时没反应过来，察觉后又快速回答，“来了。”

　　“那你去把盒子给他，他一定喜欢的，我这里还要好一阵子。”

　　听到秦说乐的话，心腹吃了一惊，立马急匆匆地朝宾客区域走去，这个盒子秦说乐收得很好，连他都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还是今早从土里挖出来的，但无疑一定是个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明显自己的主子对小侯爷的兴趣还没消。，所以当心腹看到小侯爷好好地坐在自己位置上时，他很是松了一口气。

　　他走上前，行了礼，那小侯爷抬起头看着他，神色很平静，也不像是从陈国那里知道了什么。

　　心腹递上了盒子，小侯爷动作流畅地接了过来，并道了谢。

　　等到冠礼结束，到了宴会的时间，秦说乐顶着自己母亲的严厉的目光，如她所愿一般，没有对贵族少女那边做出什么非礼的举动，直接坐到了小侯爷一旁。

　　不清楚内情的赵国公主，十分满意今天儿子的听话，这些天来头一次对秦说乐的神色温和了很多。

　　“昨天你都晕了过去，现在还好么？”秦说乐压低声音问道，他昨天搂着少年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又匆匆地赶了回去。

　　小侯爷曾经设想过两人的对话，也在脑海中想过无数的对策，有故作不屑的，也有恶毒的鄙夷，更有心思繁复的报复。

　　只是……这一切在见到秦说乐后，所有的思维都化为了空白，他只是麻木地坐在那里，一个事实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他的确是喜欢这个人的。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报复也罢，故作不屑也罢，只不过是给自己带来更大的伤害，也更是对自己以前感情的嘲讽。

　　他处于谷底、处于弱势、处于冥暗之中，不管做什么，这些都无法改变了。

　　少年脑袋一片空白，低着头，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不搭理我？生气了？”秦说乐笑道，“我送你的东西，你看了没有？”

　　小侯爷闻言，视线移到那个盒子上，慢慢地打开了开来，里面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出成色极好，但除此之外，他看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只是拿起了玉石用手指抚摸着。

　　秦说乐瞧着对方的反应，有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这块玉是他小时候从别人手里赢来的，费了不少周折，但当时他妹妹对这块玉虎视眈眈，所以他干脆寻了个地方埋了起来，可时间一久就又忘了。

　　今天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兴许是补偿，突然间莫名地想把这块玉送给少年。

　　他本来想炫耀自己知道小侯爷名字里的“琛”字是美玉的意思，自己送他玉是十分贴切的，但是突然又觉得一定会被对方嘲笑，干脆直接问昨晚的事情：“昨晚你是第一次吧？”

　　“……”少年呼吸急促起来，没有吭声。

　　秦说乐也很紧张，只当少年也是在害羞。

　　因为母亲的某个执念，一直也没他安排贴身的人，他也懒得去找，所以秦说乐也只是看过猪跑而已，昨晚也是第一次，只是他绝对不会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要让对方知道了还不笑死他。

　　虽然稀里糊涂地就跟对方做了，但是秦说乐根本没有任何后悔的感觉，这让他有些混乱，更多的他挺好奇对方的感觉，而且不得不说他感觉没有做够，想到这里他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回想昨晚少年的一些小动作、每一句话，心里痒痒的。

　　“你觉得舒服么？”秦说乐问。

　　少年沉默了片刻后，回答：“舒服。”他的语气清冷得不正常，回答时更是觉得字字诛心，又可笑至极，完全是在跟自己怄气。

　　“那你也喜欢这个玉？”

　　“嗯。”少年几乎是麻木地回答。

　　秦说乐松了一口气，贴耳对少年说道：“那今晚我去找你，我还有更舒服的没同你试过呢。”真是想想，就恨不得就在这里把这小子给上了。

　　“好。”

　　秦说乐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结果被赵国公主给叫了过去，一晚上都没闲着，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人几乎快走｀光了，秦说乐才得空看了一眼少年的位置。

　　对方不在，盒子空着打开放在桌子上，玉石应该已经带走了，那小子回宫了吧，该不会现在就在洗澡……

　　秦说乐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对方的座位上，他坐了下来，发现少年的事依旧不能深想，头疼！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秦说乐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这个动作让他低了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体。

　　那块玉石掉落在一旁，孤零零地躺在黑暗中，秦说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