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莫里索

1、自言自语

　　“遵循那错望的道途，我踩到荆棘，才晓得它们不是花朵……”

　　高跟鞋，粉底，睫毛膏，眼影，口红 ，戴上已久不曾用过的隐形眼镜，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
　　木西，好久不见。
　　木西，你还认识我吗？
　　(5111)入眼的都是白色绣球花，白的耀眼。看着你拉着她，缓缓走上红毯，脸上明媚的笑容，她望着你的眼里满是幸福，我知道她一定很爱你。
　　木西，你结婚了，可是新娘不是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我们还都是小屁孩，二年级，多遥远的事，说起来也可笑，二年级懂什么，但我竟然对你一见难忘。你转来的那天，是我的生日，当你走进教室时，我正看着窗外的阳光，格外的好，迎面走来的你，发梢上也被染上了几丝金黄，像个王子。我的生日愿望实现了，看一眼白马王子。
　　从这以后，在班上见你，下课见你，吃个早餐还有你。像往常一样，我在学校门口的早餐店吃早点。小店的角落里，你也在，不知怎的你往碗里加了好多醋，眉头皱成小老头，酸得你都受不了，尴尬的看着我。我心里倒乐开了花，真是个“傻孩子”。从这以后，我们的交集多了起来。下课你和我们玩角色扮演游戏。你扮沈浪，我演白飞飞。
　　时间一天天过去，生活中也还有交集，初一的那天使我们的友情变得不一样了。你的告白，让我们展开了三年的地下情，你说你是我最要好的女性朋友，不如我们在一起吧。不是不知道你是因为你的兄弟都有了女朋友，你和你兄弟的玩笑。但我还是答应，我喜欢你就够了，你可以慢慢地喜欢上我。
　　你，总是让我仰望，我也要试着追上你的步伐，为了你努力的学听不懂得英语，用两三个小时画一幅素描，只为了离你更近一点点。那个时候你还老骂我笨，这么简单的英文单词还要记这么久，这道数学题在这加条辅助线就好了，小笨猪。在你的帮助下成绩突飞猛进。
　　现在想来那段时光是最美的。其实我最骄傲的是别人都说早恋成绩会退步，我们反而一次比一次好，成为全年级第一，第二。不过总是你第一。
　　我摇着木西的胳膊， “木西，下次你考第二吧，让我考个第一，我都没考过。”
　　“你有这个实力吗？”
　　“有。”
　　“你这么有信心，万一没考过呢？”
　　“我就，我就.....”我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你就怎么样？”木西拨拨我的头发。
　　我竟然说了一句，“我就嫁给你。”差点没被你笑死，“白珏，你懂不懂什么叫矜持呀？”
　　那时的你总是笑我，笑我笨，我们躺在草地上说着未来，关于兴趣，关于锁事，天马行空，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还记得我的回答吗，你的皮囊，哈哈，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也许是你和我玩耍时的亲密，也许是你第一次见面时洒在你脸上的阳光，也许，就这么喜欢了。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还在昨天。高中你因父母的原因要去外地读书，离去前夜，你把我叫到我们见面常去的小河滩，在冷风中两个小时，等来了你的两个字，“等我。”
　　为了这两个字，我等了三年。但我还是输了，我是输给了距离，还是输给了你。刚开始，一个星期一个电话，到一个月，到后面甚至三四个月都不一定有一个。
　　一次聚会上碰到的初中同学，“你和木西分了？”
　　“没有啊。”我一脸疑惑。
　　“那是我看错了，没事。”
　　没有多想，一味相信你，为了赶上你，我必须更加努力的学习。这三年有了念想，想着之前的点滴也过得快些。
　　(二)
　　以前约会时，最喜欢下雨，微风拂面，杨柳微摆，你和我穿着学校丑的不能再丑的校服，坐在河堤上，一根耳塞，把我们拉得更近。听着周杰伦的歌，但偏偏雨渐渐，说着我们的悄悄话，现在想想那些话也挺没营养的，无非是今天我碰上什么好玩的，你吃了什么好吃的，明天一起去吃之类的。
　　周末一起去逛街，走进一家运动专卖店，木西的眉头微颦，“白珏,你怎么不穿裙子？”“穿裙子不方便，运动服又舒服又方便。”我不以为意的答道。你小声嘀咕，”你穿裙子一定很漂亮。”我笑笑，不为这一小插曲所动，很快挑选了一套，“这一套是我们店的最新款，还有男款的。”服务员走过来为我推荐。我就着她的指引看过去，紫红色的上衣，黑色运动裤，配上品牌的logo，简单大方是不错。“木西，你试试吧。”我随手给了木西，却发现一丝奇怪，“你笑什么？”“你不觉得这很像新婚妻子给丈夫买衣服吗？”佯装打过去，“你说什么，快给我去换衣服。”“好，好，好。”你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我也拿着女式的走进更衣室，也不知道木西穿起来会怎样，不想了，等会他出来不就知道了。女生换衣服就是比较慢，我出来时，木西已经坐在休息室，棱角分明的轮廓，两道剑眉，穿上这身，十分的精神，十分的，十分的帅气。看着镜中的两个人，一样的颜色，一样的笑脸，眉眼中不用说，都是快要溢出来的幸福。付了钱，木西拿着购物袋，一手牵着我走出店里。“白钰。”“怎么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说着一把握住放进你的口袋里，继续走，我努力跟上你的步调，在后面笑得和花痴一样，在我幻想中也有这样的事，手上有你的温度，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静坐什么也不说，就十分的美好。
　　从春到冬，拉着你的手，走在雪地，不撑伞，任雪花停在我的发间，“白钰，撑伞。” 硬推着把伞给我。
　　“不，我要感受一下白发苍苍的感觉。”小女生的浪漫情怀。
　　“等你真白发如霜，你又想找回青春的感觉了。”
　　“木西，你能不能有点浪漫情怀。”
　　“你是小说看多了吧。”
　　“一点都没有浪漫细菌，哼。”
　　“你再不进来，明天我身边就有流感细菌了。”
　　拉着你的手，在秋日的夕阳下，映着河边落日的余晖，念着我最爱的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哀愁，沙扬那拉。”我们的结局果真如这首诗般，再见。
　　就在我以为我们可以在大学碰面的时候，接到了你给我的分手电话，你说你要出国了，叫我不要等了。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反复在听<<会过去的>>，真的，我一滴泪都没有流，只是觉得空了。
　　第二天从睡梦中醒来的那种不真实感，所有的东西朦朦胧胧，脑袋昏昏沉沉，不知道究竟是现实，还是虚无。漫无目的走在滨江路，路边的情侣亲蜜的模样格外的刺眼。迎面的三轮车飞驰而过，里面的人像极了你，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穿着拖鞋就往前追，泪眼只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你不是说过永远不会要我追得吗，为什么离开的那么快，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不让我再等你，为什么！！
　　再后来的后来，一切都像失忆了一样，一切都过去了吗，我想并没有。
　　日子也得过，我遵照当时的约定，考上了s大，什么都按着当初的梦想前进，不过是陪我做梦的人不在了。大学四年也不是没有谈过男朋友，只是每个都有你的影子，但久了又发现他们终不是你，来来去去也就不想这事了。木西，这四年，我的喜怒哀乐都和你没有关系。也许在异国街头，某人的头正靠在你的肩上。
　　咖啡厅里传来<<漂洋过海来看你>>，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走在路上，总觉得在下个转角就可以遇见你，可是转过一个又一个转角都没有你。
　　那段没有你的回忆里只有我和你。
　　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没有一点你的消息。每个黑夜成了最好的盾牌，可以没有顾虑的想你，突然想起你，突然好想你。
　　(三)
　　再次听到你的名字，却是听同事说她表姐的婚事，新郎叫木西。没有想到多年后竟会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你的名字，以为心还会痛，但是没有，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所以，木西我长大了，可以与你谈笑风声，不会因为你影响我一丝一毫了。也许对你的一切只是只是习惯性了解。我的青春也结束了。你负责幸福，我负责回忆就好了。
　　”白珏，你有男朋友吗？”我摇摇头，“你不知道，当年我可羡慕我姐姐了，他们是高中认识的,每次放假的时候和他聊天就抱着手机傻笑，现在就要结婚了。虐我这单身狗啊。白珏，怎么了”
　　扯出个微笑，“你这故事也虐着我这单身狗了。”
　　“哈哈，你怕什么，你这肤白貌美的小妞。我表姐说他们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正式在一起的，不过我姑姑不怎么喜欢我姐夫。”
　　“怎么？”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高中时姐夫家发生了些事，闹的还挺大的，表姐求姑父帮忙，最后靠姑父才把这事给压过去。”同事的表姐也是见过的，端庄大方，家世又好，在你最失落的时候，她陪伴在你身边，陪你挨，陪你受，你也就此接受她了吧。
　　“呵呵，你姐什么时候办婚礼？”
　　“下周六，这是表姐让我给你的喜帖，”看着我的疑惑，“放心，表姐说虽然你们只见过几次，但印象极好，她说感觉你和她很像。”
　　习惯性的向同事问了很多关于你们的事，想再多知道新娘是个怎样的人，有什么爱好，想知道你在国外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你也没有想到会在婚礼上看见我吧，我们已经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了，不，我们只是陌生人了。

　　木西，其实，新娘喜欢的是白玫瑰，我喜欢的才是白色绣球花。
　　因为我喜欢绣球花般地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