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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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小姐……”冈山南看向菅原千羽的视线眨也不眨，带着一如既往的狂热，“您决定好了吗？”
菅原歪着头，像是有些无奈，又带着解脱模样。她自然知道要怎么运用自己的容貌，也不意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加炙热。她漫不经心地问，“比起做出决定，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花宫奈央曾说，希比亚对她一定会有兴趣，但菅原一直都没从她的合作者那探寻出原因。她不追问并不代表不在意，眼下倒是可以试探着得到答案。强忍下心中的恶心，至少表面上她依然是那个对自己生命毫不在意的菅原千羽。菅原知道正是因为自己表露出的这份对于有形躯壳的不执著，才让希比亚将自己纳入可以接触的范畴。
“我并不是免罪体质，按理来说应该入不了你们的眼才对吧？”
一直没有和冈山对视的目光终于对上了那双眼睛。
“免罪体质的出现几率非常小，可是并不是特例……但毫无疑问，你是特别的，甚至比我们更加特殊。”
冈山的表情介于嫉妒与自豪之间，他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可信，但演技在菅原看来拙劣如稚儿般可笑。她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希比亚系统盯上的原因有多少来自于冈山南，但对方的偏执在为数不多的接触中也能窥知一二。这种遇到狂热粉的毛骨悚然感在菅原看来无论哪个演员都实在是无福消受。
她没有出声，只是听着冈山的回答。
“我们最初并不确定，直到将你送到这里。你对我似乎很憎恨。”冈山说道这里，并没有一丝不满，反而病态地“咯咯咯”笑起来，仿佛被菅原厌恶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般，“但即使我杀了藤井洋介，你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色相指数也并没有增加。”
他的手腕一翻，不知从哪个地方摸出了一把支配者。黑蓝色的武器指着菅原千羽，被开启了。
“即使是现在我说道藤井洋介，你的浑浊指数也完全没有上涨。”
“你的色相并不会因为杀人的兴奋或者杀人的内疚这种普通人必然产生的无聊情绪而浑浊。”
菅原知道，她想要的答案就在眼前。
“藤井泉只是因为破坏了藤井洋介喜欢的这个世界而感到罪恶。”
“你的思想、你的世界，从一开始就一直围绕着一个人存在。他认为恶的事你就会觉得罪恶，他享受着平凡的生活你就会因为自己现在的不平凡而难过。所以你看到我才不会有任何波动，看到药研藤四郎的时候色相指数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上涨。”
“你们对药研做了什么？”
仿佛长久以来都只是朦朦胧胧感觉到的违和感终于被人拆穿，知道真相的菅原脑子里只能冒出一句“果然如此”的感想。只有听到最后一句时她才起皱眉头。
“什么都做没做。”冈山南无辜地收回了支配者，和服的袖子遮住了他一半脸颊，“只是修改了他的容貌而已，本来药研藤四郎和藤井洋介的气质与长相就有几分相似，并不需要我们做过多修改就能达到需要的效果。”
“不……他让我们见到的是……预定以上的成效。”冈山南眯眼笑起来，“近侍和审神者的感应比其他刀剑强烈。他在这段时间昏睡中反馈给我们很多关于泉小姐的记忆碎片呢，里面……”
“里面全是关于藤井洋介的事，多亏这一点你们才能做出我异于常人的色相指数是出于什么原因的猜测？”菅原补充了冈山南的未尽之语，看到对方竭力掩饰的惊讶神情，菅原充满恶意地笑起来，“我并不否认你们的猜测，那应该是对的。”
“毕竟以前的事，除了和洋介有关的以外，其他的我都快忘光了嘛。”
这个奔四十的女人笑起来，像天真无邪的、捉到追逐了好久的蝴蝶的孩子。随后，金色的锁链，锁住了隐约察觉到不对却还没来得及行动的冈山南。
“多亏你们为了探清这一点把我送到这里，不然想要困住你还真让我有些为难。”
“你做了什么？”被擒住的同一时刻，冈山的大脑接收到了全日本在上升的色相指数直线上涨的警告声，强大的数据量冲击甚至使系统出现了短暂的休克。
本应该有菅原出现的那场戏剧，第一次采用了网络直播的方式，投资方甚至花了重金使得它在广场大屏幕上放映。在千千万万日本民众都看到了——复仇王子“哈姆雷特”杀死“克劳迪斯”的全过程。克劳迪斯的扮演者的鲜血从台上滴落，舞台乱成一团。
“我什么都没做。”藤井泉的回答，就如同冈山之前回答她一般，“或者说做了什么，可是忘记了。”
她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记得自己用了什么方式。但希比亚系统中的记录历历在目。她能够诱导人自杀，自然也能诱导人杀死他人。系统的在案记录中还是第一次有人的心理暗示能够绕过系统探查，做到现在这一步，但始作俑者的藤井泉只是说：
“就像你们说的，我只知道洋介有关的事嘛。”
还有花宫奈央的事。
花宫奈央想要的是希比亚系统的覆灭，她想要的是冈山南的死亡。这一点共识使藤井泉义无反顾搭上了花宫的船。
她和花宫从一开始就不曾商讨，只是用隐晦的方式互相通知结果。在她的考虑中即使记忆被窃取也无法从她和花宫的谈话中探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藤井泉一开始就不信任本丸中的刀剑男士。以防万一，为了自己和花宫奈央的合作内容，她换掉了自己的药。除了藤井洋介，过去其他的事情她都已经忘却。在她每天都读的那一本《致我亲爱的甜橙树》扉页上，写着计划开始时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提示，反倒是鹤丸举起的那本旧书，确确实实就只是一本普通的圣经，用来迷惑视线罢了。
那是菅原千羽不需要记得的数字，也是藤井泉刻入灵魂深处的复仇时刻。
严格来说，她今天甚至没有必要走这一个过场，只是藤井泉想要亲眼看见冈山南死去的那一刻。
就像现在。看着他明明毫发无损，却渐渐停止了挣扎，表情不甘而扭曲，却最后只得没了声息的模样。
这份常人看上去——实际上也确实无法得到保证的、孤注一掷的赌约赢得了对手所有筹码。可见她赌运向来不错。知道这意味着花宫奈央已经得手的藤井泉拍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转身向本丸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