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拾】碎片 ...
-
来到一处偏僻的耳室，还未走近，扑鼻而来的一股恶臭，使得齐谐捂住鼻口，跟着宋管家进入了屋子。
屋子晦暗无光，再加之浓浓的恶臭味，实在非常人能接受。
“齐姑娘，这就是那位突然暴毙的婢女。”连宋管家也是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喉间涌来的呕吐感，蹲下身，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了开来。
看着那张扭曲地不成人形的脸，齐谐也紧皱眉头。
咧开的嘴巴，张大的眼睛，无不昭示着她死前的痛苦。充满血色的眼睛已完全看不出瞳孔的存在了。
齐谐蹲下身，拿出手帕，捏着尸体咧开的嘴，仔细察看她嘴里的异物。
“她死了多久了。”齐谐用手帕从尸体嘴中拿出一些水草，放在一旁。
“一天前，在府里的池子中浮起来的。”宋管家一想到当时画面，仍然心有余悸。
现在正值夏季，普通的尸体放至一天就会逐渐腐烂了。可这具尸体，虽然在发散恶臭，身体也渐渐腐烂，可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栩栩如生。
齐谐像是入了死胡同般，有些想不通。这里既然没有妖气存在，这女子又怎么会死的如此诡异呢？她摇摇头，继而将视线移至女子身上。
突然，一道熟悉的伤口吸引了她的目光。
齐谐忙用手帕抬起女子的右手手腕，一道极深的伤痕。血液已经凝固，却还是鲜红依旧。这道伤口？和那具在花田中化为白骨的男子尸体实在相像。可这里怎么会出现类似的死法呢？
难道说？齐谐一下子恍然大悟。
“这女子不是溺死的。”
“什么？”宋管家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这个面无表情的姑娘。这婢女的尸体可是他叫人捞上来的，怎么可能不是溺死的呢？
“你看她的脸部是不是呈现青紫色。”齐谐转头问向他。
宋管家实在不情愿地挪了几步，远远看了一眼，忙缩回身子道：“是。。。是有些。可那怎么就能证明她不是被淹死的啊。”
“我刚刚察看她喉道时，发现她舌根部有明显的淤血。这是被勒死的一个显要特点。”齐谐继续说道：“而且，她的耳道和鼻道均出血。嘴巴里的淤泥与水草也是被人硬塞进去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勒死未果，最后把她丢进水池？”宋管家根据齐谐的推断得出这个结论。
“不错。那个凶手见水里的她仍在挣扎，便入水，硬掰开她的嘴，将一些水草淤泥塞进去，想要伪装成溺水的结果。”齐谐再将目光聚集到女子手腕伤口处。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宋管家有些想不通。
“他想隐藏住一个伤口。”齐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宋管家见状也忙将尸体的白布盖好，匆匆出来。
“伤口？他都杀了人了，为什么还要隐藏住一个伤口呢？”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的身体都开始腐烂，可她的脸却仍然清晰可见吗？”齐谐提问道。
宋管家赶紧摇头，这也是让他觉得害怕的地方。所以才找捉妖师来的目的。
“她在等人。”
“你。。。你。。。你是说，她。。。她。。。她还没死啊！”宋管家一时间提高了音调，忙离那间屋子远远的。
“不是这个意思。她在等人吸她的血。”齐谐无奈地解释着。
“吸血？”宋管家更是搞不懂了，人都死了，这血还有什么用？
“娶苏家小姐是你们老爷的主意吗？”齐谐从尸体的问题突然跳至婚事上，让管家有些猝不及防。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自从三少爷的病越来越严重之后，老爷似乎又将那位茅山术士请了回来，莫名其妙地就定下了这件婚事。唉，其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知道，这亲事是委屈那苏家小姐了，娶亲冲喜本就是常有的事，可要是万一。。。呸呸呸，这种不吉利的话可不能说，不能说啊。”宋管家忙拍着自己的嘴，还四处张望有没有旁人。
“没什么要紧的事了，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齐谐想好好地单独在这宋府里逛逛，忙打发要他走。
“如有吩咐，您随便使唤丫头就行了。不过，我可得提醒您，最西边的那间耳室可千千万万别去啊。那里住着那位疯了的二夫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宋管家好言相劝道。
“我知道了。”齐谐嘴上虽答应，可心里却是动了另一个念头。
是时候，去会会主人公了。
“这个死齐谐，留下一封信就让我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和尚打着哈欠，靠在房檐上静静看着屋内。
离苏家小姐吸食花精血气的日子已经过去一日了，看来这花精血气能让她撑很久嘛。和尚暗自想着。的确，他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和齐谐坦白，但是他也需要确认。现在似乎所有的证据表明，这苏家小姐与妖勾结了。并不只是融合那么简单了。
只是，再过两日这苏小姐就要嫁去宋府，一妖一鬼，大战就要开始了吧。希望到时候齐谐已经解决了。这样就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苏小姐身上了。
“二夫人以前对我们可好了，二少爷也生得一表人才，又风趣又得体。可谁知道二少爷突然就那么没了，二夫人心力交瘁，竟然也疯了。”此刻，陪在齐谐身边的婢女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曾经二房的辉煌。
“哪有啊，二夫人对我们这些服侍三少爷的婢子可严厉了。按理说不应该关心自家儿子的嘛，偏偏对三少爷这么上心。”另一个服侍过三少爷的婢女反驳着。
“你也不想想当时的三少爷那么阴郁的人，要不是有二夫人的关怀，现在怎么可能轮到他继承老爷的家业啊。”年纪稍长些的婢子也来凑一脚。
“三少爷从小没了娘，人阴郁也是能理解的。不过可怜的倒是他那嫡亲的表妹，生了场大病也没了。从此啊，三少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人变得开朗活泼，也爱和人打交道了。”上前来一位婆子，像是幼时照顾过三少爷的。
“我们说了这许多，齐姑娘你就把那丸子让我们尝尝呗。”第一个开口的小婢子眼巴巴地看着齐谐手中的袋子，询问道。
“你们喜欢，拿去就是了。”她也不小气，整一袋都给了她们。这宋府的下人口风还是很紧的，要不是她拿这些丸药哄骗，恐怕还得不来这些消息。其实那些丸药不过是一些花瓣揉成的，还加了一些幻术，吃了之后方才说过的话便都不记得了。
这一下，众人哄作一团，拿了丸药便渐渐散去了。
齐谐朝府里最西边那处耳室走去，也边想着方才听来的信息。
从听来的信息看，二少爷生前是个人见人爱又礼貌得体的继承人，后来意外死了，宋家老爷便将家业都寄托在三少爷的身上。三少爷幼时缺少母亲关爱，性格孤僻，但又有二夫人和他表妹的关心与照顾，才渐渐变得开朗起来。可其间他表妹的死就真的没给他带来重大打击吗？现在所有的事，都是三少爷占了便宜，很难不让人怀疑到他。可更奇怪的是，如今是他得了怪病。还要用亲事来冲喜。这家人倒是有趣极了。
慢慢走近了那间宋管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靠近的耳室，齐谐反倒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二夫人又会透露些怎样的真相出来呢？
就在齐谐要推开这扇门的时候，她的肩上竟多了一双冷冰冰的手，寒冷的气息透过她的衣料，直逼入她的肌肤。齐谐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只见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孔，瞳孔突兀，瘦削的下巴显得他更像具尸体。
齐谐撇头看了一眼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苍白且瘦骨嶙峋，如枯骨般可怖。
“咳咳，咳咳。。。”他似乎要说些什么，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使得他不得不放开齐谐的肩膀，捂着口鼻，不住地轻咳着。
“三少爷，三少爷哟。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快回屋吧，别让这儿的阴风吹着您呀。”赶来的婢子忙搀过那羸弱的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屋子一眼劝阻着。
“我。。。咳咳，我就想来，咳咳，看看二娘。。。”原来这男子就是染上怪病的三少爷啊。齐谐上下打量着他，果不其然，那病似乎缠身已久，瘦弱的身躯站也未站稳，微风一吹，惨白的脸色又染上了一丝青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拾】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