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水与花

8、监视

　　清晨，天罗子来到百岫嶙峋的房间叩响了房门。
　　他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报告给了师父，师父在沉吟之后给出了一个疑问：
　　“你确定二楼可以看到对面的动静？”
　　啊，是他没有想到，可是一楼就他和师父的房间，该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吗？他有些苦恼地想。
　　这是说太岁有开口了，道：“等会吃完饭，叫他搬进我的房间吧？”
　　他的语气很平淡，好像是在深思熟虑后，得到了处理问题的最好的方法,仅此而已。
　　天罗子却忍不住歪头调笑道：“师父啊，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
　　说太岁皱眉，道：“你说什么？”
　　这孩子傻乐什么,脑子坏掉了吗？
　　天罗子施施然走到楼上去，回头冲说太岁笑道：“不知道，我该去叫客人起来吃饭了。”
　　伸手轻轻叩门，立时听见门里那人冷情的回答：“门没锁。”
　　起的这么早吗？没想到文文弱弱的沐灵山，可以把一个狂放不羁的家伙调教的这么好。
　　应声进门，百岫嶙峋正将半个身子倚在美人靠，侧身对着天罗子，已是娉婷婀娜。他以手支颊，恍惚望着对面的紧闭的门扉，额发被风带到脸颊，绕着脖颈孤零飘起。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他的眼睫低垂下来，落寞却似无孔不露，度过眉山，透过眼波，点点将思念侵染。
　　沐灵山，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天罗子呆了一会儿，终于暗自惊叹着“原来我这么好看啊。”
　　“咳咳咳。”此时此刻天罗子觉得有必要转移一下这个失魂落魄的好友的注意力。“师父叫我叫你下来吃饭。话说，你一夜未眠吗？”
　　百岫嶙峋听闻，拿过镜子左右照了照：“哪有，不是和以前一样的眼色吗？黑眼圈什么的也没有？”
　　话说，面色的雪白和苍白有区别吗？
　　已经承认了啊，天罗子觉得好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瞳色淡了好多，是没电了吗？”
　　百岫嶙峋狐疑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平时亮如妖鬼的赤瞳，变成了质地透明的粉红。
　　再看天罗子一脸坏笑知道人家早就看出，是以也不在多做争辩。重新望向窗外，声音凋零而落寞:“平时都是有人哄我睡觉的。”
　　来到仙山后分居的那段时间，在隔壁的他同样可以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入眠。就算是吵架离开的日子，他们也是因为同体的事实依旧可以感知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样真正意义上的分离，他们还是第一次经历。
　　百岫嶙峋敛去锐芒，不再事事强辩的垂头丧气模样，让天罗子有些于心不忍，遂下定决心，说：“我帮你。”
　　百岫嶙峋不解地冲他眨了眨眼睛：“你哄我睡觉。”
　　天罗子有些无语：“当然不是这个。我是说帮你把沐灵山的那个‘心上人’赶走。”
　　百岫嶙峋摆了摆手：“不行的，沐灵山会伤心的。”
　　天罗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放心啦，只是一些小考验罢了，如果他是比你还喜欢沐灵山的话，你再离开也不迟啊。”
　　“说的也有理，我有义务保证我的另一半的幸福。”单纯的某只瞬间又充满了活力。
　　好，作战共识达成，同盟成立。
　　此时，楼下传来说太岁不咸不淡的声音：“你们聊够了，就快些下来吃饭吧。”
　　两人下楼之后，天罗子作为中间人为两人各自介绍了彼此。
　　“坐下吃饭吧。”太岁往两人的碗里各自夹了些菜，百岫嶙峋急着要看沐灵山到底来接他了没有，是故猛把几口，就跑到太岁的房间去了。
　　“你急什么啊？”天罗子话是这么说，也捧着碗跟着跑了过去。
　　师父的房间可不是随便可以进的，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参观参观。
　　“啊，他来了。”天罗子看到人群的视线开始一起望向一个方向，就知道是沐灵山出现了。
　　“可恶，那个蠢人认为找我比工作要紧，而且居然还把情人带在身边。”纤细的手揪紧了窗柩，在木头上留小三寸深的小手印子。
　　天罗子想着要宽慰他说，他要是不来的话你的监视大计不就无用了之类的。听得百岫嶙峋后面的半句好奇心又起，也跟着探出头张望着：“哪里，哪里。”
　　他盯着细瞧，终于发现了五十来丈后的沐灵山手上抱的小东西。
　　天罗子不解道：“不就是一个小孩吗？咦？不对，这孩子怎么和某人长得一模一样？”
　　随着那抹灵秀身影越走越近，天罗子也可以将那襁褓中的婴孩看得更加的分明。
　　婴孩大抵长的都差不多，但他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这个小孩的神态，和身旁这位像太多了。
　　一样爱理不理的生人勿进的不耐表情，以及偶尔会对沐灵山，流露出痴汉一样恋恋傻笑。没错，痴汉。他对自己的表达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然后结合着前几日沐灵山许诺过给百岫嶙峋造一个小孩。
　　聪明的少年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孩子的来历，和百岫嶙峋生气的可能原因。
　　“这是你们两人的孩子吗？”他伸手所指，正是那在睡梦，还时不时的往沐灵山的怀中蠕动两下的萌物。
　　“怎么可能？你见过哪个男人会生孩子吗？”百岫嶙峋怒道。
　　“有，有个叫楼至韦驮的佛门高僧。”几乎是在他说完之后，天罗子就马上接了下去。
　　虽然他和楼至韦驮差了几部戏，但是他是开酒楼的，平时师父出外送餐的时候，他总是趁机和客人偷偷聊会天，借此长点见闻，为开拓另一条经营渠道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