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展笑言

8、第八章

　　“小贱人，我知道你躲在里面，今天看你往哪跑？”王沈氏就这么个儿子，当初几乎倾家荡产买下白洛华，就是想给王家留下个香火。正经人家谁会把女儿嫁给个傻子！

　　这些年王沈氏一直在找白洛华，也去白家闹了几次，可惜白家只剩下个病怏怏的姨娘，守了一阵也就歇了心思。好不容易有了小媳妇的消息，她这不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离歌，你不出去看看？白小姐好像遇到了麻烦。”李红袖强作镇定，在心底安慰自己。没事的，迟早会被找到，自己不过让时间提前了而已。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自己只是在帮离歌。

　　季离歌早站起身往外走，一眼没往李红袖的方向看：“我出去看看，你等一会。”

　　“离歌，他们来了，来抓我了。别开门好吗？”白洛华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拉住季离歌的衣袖，季离歌顺势抱着她安慰：“别怕，有我。事情总要解决，早早晚晚而已，洛华，让我开门吧！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吱呀一声门开了，白洛华躲在季离歌的怀里不肯出来。

　　“小贱人，当着我的面，就敢跟野男人搂搂抱抱，你丈夫在这，还不快跟我滚回家。”王沈氏上前一顿抠掐，白洛华忍住没喊疼，季离歌转过身，抱白洛华藏在身后：“太太，洛华是被她哥哥陷害的，太太怎样才愿放她自由？”

　　王沈氏一脸冷笑：“自由？她已经被卖到我家，白纸黑字写着，还想抵赖？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抱孙子，王家不能在我手里断了传承。你做得到？”

　　“说吧，你要多少？”季离歌了然看着气愤的妇人，直看得她一阵心虚：“我要十万大洋。”

　　“你怎么不去抢？当初白二不过收你一千大洋，你简直比劫匪还狠。离歌，不要给她。”白洛华离开季离歌的怀抱，气愤地涨红了脸。

　　王沈氏老神在在地看着她笑：“不给？现在就跟我去警察局一趟。”

　　“实在是太多了，你不过是想买个媳妇，哪用得着这么多大洋？”这样一大笔，季离歌哪拿得出。

　　“要不是这个小贱人，我们王家老宅怎么会失火，我们孤儿寡母怎么会无家可归？要你十万算少的了，哼！”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在拖累离歌。离歌虽然没说，但白洛华知道中山剧社目前的处境并不好，刘经理私下找过自己。

　　要不是因为她，离歌不会说出不唱《红拂传》；要不是因为她，李小姐不会迁怒离歌；要不是因为她，离歌用不着低声下气求人；要不是因为她，离歌怎么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离歌，这几年看你越来越受人追捧，我觉得很开心。三年来，我总是躲着人去畅春园听你唱戏，最喜欢你唱《红拂传》的扮相，会偷偷剪下有你消息的报纸。”

　　白洛华的脸上浮起少女的娇羞，印在疤痕的脸上显得有些可怖，季离歌却觉得再好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