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归零（瓶邪）》仲品越

18、第十八章 新的发现

　　小哥已经回来了，孤身一人的他披着一袭星光默默从围墙的缺口走进了加油站，消无声息，就像一个幽灵。

　　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想引起注意，所以选择了偏僻的围墙缺口，从那里可以绕过所有人直接进入到加油站的小卖部里。其他人不会进入到这里面，因为有车，车载的集装箱里有他们所需的一切，远比早已被搬空的小卖部好得多，更重要的是，有车，逃跑方便。

　　相比于有床睡、有吴三省保护的队伍成员，小哥更像是一个流浪者，孤独而安静地流浪着。

　　黑色的T恤沾染了青色的血迹，散发着难闻的味道，黑刀重新用帆布包裹起来，将锋芒尽掩。

　　就这样一个人进入了小卖部内部，地上是散落的报纸和倒塌的货架。意外的，报纸之间还夹杂着几本书，有关于商业方面的，有关于人生哲理的，还有笑话书。小哥把报纸和书捡起来，堆成一个小堆——生火的材料有了。

　　微弱的火苗在白纸黑字间亮起，越窜越高，映在白色墙壁上的火光，就像人类文明在燃烧时发出的最后光亮，书页卷曲的声音，是它发出的最后呻|吟。

　　小哥面无表情地看着火焰，一切与他何干？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关联就是那块金属牌，他甚至不敢确定金属牌上的名字是否真的属于他。

　　吴邪是看到小卖部里的火光才知道小哥已经回来了，之前吴邪注意到潘子床上的蓝色机器猫热水袋时，潘子就拜托他把这个热水袋送去给小哥，毕竟道长的跟班有很多事情要忙，万一把送热水袋的事给忙忘了，那就糟了。

　　潘子就是这么一个重信誉，人品赞的boy。

　　蓝色机器猫热水袋表面有一层绒布，摸起来手感很好，只可惜吴邪一直戴着手套，无法感触到。

　　到了晚上，气温会下降很多，最近几年，昼夜温差越来越大，即使是在夏夜，晚上也要盖被子才不会觉得冷。气象学家给出的官方解释是数百年一遇的小冰河期的临近，然而真正的原因，正封锁在写着“绝密”二字的档案里。

　　热水袋里已经灌了水，即使隔着手套也可以感觉到它的温暖，吴邪捧着热水袋进入到小卖部，潘子说，小哥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燃烧的书籍上方架着一个货架上的钢条拆下来搭成的三脚架，三脚架上放着一个小锅，锅里面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小哥正在低头看书，刘海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在这种连温饱都很难维系的时候，能够静下心来看书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吴邪走了过去，想知道小哥在看什么书。

　　小哥盘腿坐在地上，底下垫了一张报纸，他的大拇指搭在书页的中缝处，长得过分的食指和中指托着书脊，是一种很潇洒的看书姿势，同时也相当累人。这本书很厚，目测不少于400页，已经被小哥看完了三分之一。

　　泛黄的纸张在火光的映衬下显现出一种历史的沉积，在看到书页最上方的几个十分显眼的字后，吴邪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笑话···精选？

　　你TM是在逗我吗？这么镇定的样子居然是在看笑话！

　　就在吴邪内心油然而生一种被现实打败了的感觉时，小哥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十分冷冽，就在那一瞬间，吴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野兽盯上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那是比吴邪第一次对上丧尸没有虹膜的眼睛更可怕的眼神。

　　经历过什么样的事的人才能够拥有这样的眼神？

　　在短暂的僵硬之后，吴邪很快恢复过来，毕竟他也曾正面对上过丧尸，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的。而且，当小哥发现来的人是吴邪后就收起了他那冷冽的目光，转而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我是来送热水袋的。”吴邪微微勾起嘴角，想要露出一个正常的笑容，但表情肌似乎有点不自然。莫名的好尴尬哟，这是为什么？

　　小哥冷冷地接过热水袋，向吴邪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翻他的笑话书。

　　吴邪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那么正经地看一本笑话书，不免有些疑惑，于是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这本书不好笑吗？”

　　书本燃烧散发的火焰猛地跳了一下，室外的温度已经降到十几度，穿着单薄的衣服有点冷，温度会持续下降，到凌晨时，温度会降到十摄氏度左右，这个温度并不会让人产生很冷的感觉，但别忘了，现在还是初秋，白天温度可以高达四十摄氏度，这样的温度对于这季节而言，相当不正常。

　　跳跃的火焰驱散了一部分凉意，手里注了热开水的热水袋也温暖了手心，小哥的心情还算不错，所以他决定回答吴邪的问题。

　　他没有抬头，目光依旧落在笑话书上。“很无聊。”他说。很无聊的内容，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之后，小哥随手把《笑话精选》扔进火堆里，吴邪本来想说的“那你还看”卡在喉咙里，一时间有一种被噎住的感觉。

　　火焰把《笑话精选》的封面吞噬尽，变成光与热煮着小锅里的汤。水开了，一抹鲜艳的色彩从碧绿的菜叶子间翻出来，竟不止一种颜色。吴邪只看了一眼就吓了一跳，诧异地问道：“你在煮什么？”

　　小哥动动嘴皮，脱口而出两个很居家的字眼：“鸡汤。”

　　黑暗料理也不是这么煮的，吴邪很确定，他看到的是羽毛，湿哒哒的五彩斑斓的羽毛！这绝逼不是鸡。

　　拥有着不错联想力的吴邪很快就猜到在锅里的是一只鹦鹉。他真是要给小哥跪了，大哥，鹦鹉和鸡的差别很大的好吗？你色盲吗？

　　当然，这些吴邪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见识过小黑刀的威力的他一点都不敢去得罪小哥。

　　然而，是鸡还是鹦鹉这点还不是重点，真正重要的是——大哥，你煮鸡汤为什么要连毛一起煮？你不嫌这汤煮出来太重口味吗？

　　吴邪忍着扶额的冲动，指着锅里那销魂的羽毛问道：“你不知道要拔毛吗？”

　　小哥抬起头：“《好太太的厨房》里没说有拔毛这个步骤。”

　　好太太的厨房是什么？

　　好太太，小哥？为什么突然间觉得好可怕···可能是违和感太强烈了吧···

　　锅里的鹦鹉翻滚了一圈又一圈，锅里的水被菜叶染成了绿色，吴邪对他的救命恩人的认知也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那个沐浴在光辉里如神灵一般救他于危难的男人其实是个生活白痴呢···好囧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