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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江湖多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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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下午时刻,道边的茶楼里已经熙熙攘攘挤了一片人。
风云变幻的江湖中永远不会缺少闲聊的话题,张三在某某山丢了一趟镖,李四又在某坡杀了几个山贼,也不是什么新鲜的趣闻。
有那性急的后生已经按捺不住,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长辫子的大姑娘红着一张俏脸,躲在帘子后头偷听。
茶馆里的说书人看着奉上的香茶,怀中的三弦“铮”地一响,场下顿时鸦雀无声。那身材消瘦的说书人摸了摸颌下的胡须,笑吟吟地开了尊口。
“各位看官请了,鲜衣怒马,追逐江湖,无需恩怨,不问情仇。这江湖上啊,每天新出现的人物,那是数不胜数。可是要说这几年江湖上新出的人物,排头一位的当属那少林寺的无花大师。”
“一个和尚,有什么好说的,”底下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还不是整天吃斋念佛,神神叨叨的,有什么意思?”
那说书人笑眯眯的啜了口茶,也不生气,道:“那无花大师可不是和尚,乃是嵩山少林的俗家弟子。不知列位可还记得那虎牙山上无恶不作,奸淫掳掠十余年的三位当家的?”
说着,便见场中便有人恶狠狠地咬了牙,现出怨毒之色。一时,诸人议论纷纷。
说书人略顿了顿,听了听场中诸人的反应,便自顾自地摇头晃脑说了下去,“那虎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三位当家的也是武艺高强,计谋过人,偏生心狠手辣,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好人家。可是他们啊,极有眼力劲儿,从不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张狂到了现在。幸好,老天有眼啊,终日打雀,如今啊,到底被雀啄了眼睛,踢到铁板上了!”
“好!”满堂喝彩。
“也是那三位当家的活该,那无花大师虽然生了一副好相貌,外表看起来文文弱弱,看着好欺负,但是青出于蓝,武艺高强。那雷老三啊,色胆包天,无花大师又是听到村人的言行,有意惩处恶贼。这狭路相逢强者胜,经过一天一夜,这虎牙山的三位当家和手下的喽啰都被无花大师降服,押到了山下。”
说书人摇头卖了个关子:“不知各位可知道,无花大师是怎样惩处这些恶贼的?”
“这些贼人死不足惜,无花大师不会心慈手软吧!”堂下有人焦急问道。
说书人笑道:“且说无花大师将这些贼人带到山下,先惩首恶,废掉了三位当家的武功,便交由昔日被欺压的百姓处置,那些附庸为恶的喽啰也一并处理,至于那些还有向善之心的,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无花大师也做了安排,这里便不得不提到无花大师在江湖上的称号了。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去年廖洲的那一次瘟疫,廖洲之疫得解,多亏无花大师与各位武林同道辛劳,三天三夜不眠,找出救命良药救助疫民,又循着蛛丝马迹找出幕后黑手,彻底解决这次人祸。”
堂下有一相貌堂堂的男子不禁动容:“无花大师莫非就是在廖州中不辞辛劳,在救人后翩然而去的‘净僧’吗?”
“不知这‘净僧’何解?”
那男子肃然道:“无花大师仁心仁术,在廖州救死扶伤,廖州百姓自是感恩戴德,认为无花大师便如药师佛在世一般。无花大师品行高洁,自谦自己不过是医道上略有小成一小僧而已,之后便离开了,廖州百姓退而求其次,无花大师又如药师佛座下的月净菩萨一般高华,所以廖州百姓尊无花大师为‘净僧’。”
……
说书人又开口说起江湖上的奇闻趣事,赢来座下称道。
江湖中的际遇变幻莫测,此时滔滔不绝的说书人又怎能想到他口中的无花大师正在此楼中,正在此楼的雅阁中。
无花背手立于窗前,神情平淡,白衣素袜,气质高华。
在无花身后,一容貌英挺的男子笑道:“尊主果然是宅心仁厚,廖州百姓倒也是知恩。”
无花淡淡笑道:“叶兄过誉了,如此恶毒之事,我即遇上,又岂能袖手旁观?幸而我在医道上尚有几分,否则廖州百姓危矣。”
叶姓男子恭敬道:“尊主何必过谦,遇到尊主是他们的福气,尊主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他们自得涌泉相报。如今尊主在江湖上地位蒸蒸日上,是否将尊主的一些事迹在江湖上宣扬开来?”
无花淡淡道:“ 不必刻意宣扬,若是太过急切,反而招人瞩目,落了下乘。如此便好。”
“诺。”
偶尔有说书人的声音传来,“那楚留香倒也是风流人物,蝶雁为双翼,花香满人间……”
无花若有所思,眸光微动。
西方的天空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无花已经离去了,耳边是说书人拉长了调子的声音,那是李太白的《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