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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竹制风铃 ...

  •   山间的小道蜿蜒爬行在林海茫茫的山林中,竹树环合,春光偶尔洒落在石道上,抬头远眺只见一片郁郁葱葱。
      童真站在半山腰中,惊奇赞叹的看着眼前的美景,视野所及之处是一个不大的山间盆地,山间盆地四面环山,正对着她们的是一处峭壁,几百米高,算不上悬崖的笔直陡峭的山壁仿佛被劈开,一幕瀑布从上飞流而下,瀑布不宽水流十分充沛,形成了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绕着盆地的楼群而过。
      盆地中约有几十栋竹楼绕着溪流而建,或是一层的院落,或是两三层的吊脚楼,一栋栋仿佛工艺品一般。竹楼相隔不是太远,楼与楼之间都是一株株高达三层楼高的山竹,间或种着一丛丛低矮的绿竹,整个盆地仿佛淹没在竹海之中,美轮美奂,仿若人间天堂。
      林蒿站在一旁看着童真的表情,满意一笑,“我们到了。”

      廖凡生父母都是淳朴的山里人,一早接到儿子的话说会有两个朋友到他家来住,因此对待童真二人格外热情周到。第二日清晨,林蒿留下童真回程,她还需要参加孙老的采风,童真独自一人留下。
      童真站在二楼的房间里,打开竹窗,满心惬意的看着远处的瀑布银川,山中幽静,瀑布水流溅落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忽然一阵清脆的声响混入了水流声,童真不由随着声音走出房门抬眼看去。
      挂在屋檐下的一串风铃正随着清风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风铃的上部是由青竹做成,一根拇指粗细的小竹弯曲着,一圈一圈缠绕而下,在下方挂着青色铜钱,四散围绕着一串透明的玉珠,风一拂过便叮铃作响,声音清脆悦耳。
      童真细细看着这串造型古朴的风铃,随着微风轻轻晃动,风铃的声音从她的耳蜗直透心间,不经意间,童真的心神便完全被吸引而去,刹那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靠坐在床上储绍彦止不住一阵阵咳起来,半晌才停歇了,储绍彦揉了揉额头,对着储然道:“去将药端来。”
      储然点头,犹疑了片刻说道:“侯爷,早春风寒,您的病还未好,可不能着凉了,属下将窗关上?”
      储绍彦摇摇头,“无事,你去端药便是。”
      待储然退去,储绍彦下床随手披了件外衣走到了窗边,叮叮呤呤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抬头细看,储绍彦神色微变不自觉后退一步。
      本是蜿蜒小道花草丛生的窗外,却突然见到一片竹海,雾气笼罩视线朦胧,一栋栋的竹楼矗立在峭壁之旁,他竟然能隐约听到峭壁上奔流而下的水声。而在不远处的一栋竹楼之上,一位不见面容的女子正扶杆而立。
      储绍彦正在思量间,却看到那女子突然转头看向这边,只觉眼前一黑,忙扶住窗楹,只是再睁眼时,刚才所见的一切仿佛只是虚幻,眼前仍然是青石铺成的石道,在假山树林的围绕间还可远眺远香堂的檐角。
      储然端着药碗回到屋内的时候,便见储绍彦坐在桌边,手中正拿着文书,不时拿笔圈画着什么,忙快步走上去,“侯爷,药端来了。”
      储绍彦端起药,几口将药喝尽,漱了漱口,便再次拿起公文细看起来。
      储然神色担忧的站在一旁,却不敢出声打扰,储绍彦见他一直不曾离去,抬头看到他的神情,微微一哂,“将碗端下去吧,我将这份看完,片刻后就休息。”
      储然这才露出笑模样,“侯爷,再过几日便要去接老夫人回府,您可要快点养好病,否则属下也不知该如何向老夫人回禀。”
      储绍彦未曾答话,只是点点头,便神情严肃的继续看向手中的公文。
      储然见屋外风渐起吹得竹铃哗啦作响,走到窗边,准备拿下竹铃,关上窗,却突然听到储绍彦沉郁的声音,“以后莫要动那竹铃,那扇窗且开着吧。”

      此时的童真狠狠的闭上眼摇了摇头,刚才她恍惚间竟然见到不远处出现一束发古装的男人,正神色莫测在看着她。心中暗自骂着荒谬,过了五秒童真小心睁开眼睛,果然面前还是那串竹铃,童真自觉好笑,只听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想到她现在都可以做白日梦了。
      童真笑着走下了竹楼,廖父廖母担心她一人在深山中无趣,昨日便告诉她说今日带着她一起到山中去挖春笋。正值春日,竹笋在前一段时间的春雨后,纷纷冒出了头。
      为了不在一个地方挖笋,破坏竹林来年的生长,童真跟着廖父廖母在山中各个地方转了几日,童真毕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是在山中待了两天,便累的受不住,在廖父廖母善意的笑颜中厚脸皮的独自呆在家中休息。
      山中只有老人,青年人外出求学工作,因此便是白日也安静无声,独自一人悠闲的在溪边瀑布旁转了半日,只是景色再美可是没人陪她,童真便也觉得有些无聊了。
      晃荡着走回廖家,费力的搬着竹椅放在了二楼的竹台之上,头顶便是发出如乐曲般清脆声响的竹铃,童真舒服的拿出平板电脑靠在椅子上,准备打个盹儿,等醒过来了再玩玩游戏。
      习习的春风吹拂在脸上,浑身的毛孔仿佛都被打开,惬意的叹了一声,不过片刻童真便沉入了梦乡。

      再睁开眼的时候,童真只觉得浑身酸痛,身下硬邦邦的,她动手摸了摸,触手冰凉,是石头坚硬冰冷的质感。神思不清的童真隐隐觉得奇怪,她不是睡在竹椅上的吗?怎么跑到地上了,撑起身体坐直摇了摇依然发昏的脑袋,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视线的正对面是一个木质的塌床,四足栏杆式围子床,长约两米高约半米,床面下有雕饰为如意云纹的板状四足。
      童真的大脑晕了晕,这不是古代的床具吗?
      等到思绪渐渐清明,童真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眼看去清亮的眼神又重新变得呆滞,在她面前的床上,她以为是隆起的被子里正裹着一个男子,一个长发及腰的男子,而且是那个她觉得自己是在做白日梦时看到的男子。
      瞬间,童真抬起手便给了自己的脑门狠狠的一下,疼痛之间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童真只觉得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童真不自觉的往床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看看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看着仍是自己那双格外白皙的手慢慢放在了锦被之上,触手滑腻冰凉,正是丝绸的触觉。童真浑身一颤,她此时才感觉到原来刚才心里一直隐隐期盼着她只能摸到一场空,这一切其实只是她的梦。
      按住心中的慌乱和害怕,童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转头看向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除了那个身份不明的男子再无其他人。
      轻轻踮着脚尖,走到窗侧,小心的偷窥着窗外,一道从不远处的假山中蜿蜒而来的小道,以及林立的各色花木,耳边传来一阵阵虫鸟的鸣叫声。
      童真无力的慢慢从墙边滑坐下来,她的朋友不会与她开这样的玩笑,直到现在童真才死了心,眼前荒谬的一切是真的。
      双手微微颤抖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穿越?原身穿?古代?竹铃?这些以往会让她觉得好笑的情节为什么要让她去面对?童真轻微的打着颤,双眼慢慢变红,紧握着双拳,童真的指甲狠狠的掐在了手心,慢慢的濡湿温热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过了很久,将心中混杂着悲伤、愤怒、恐惧等等纷乱不清的情绪发泄出来,童真才渐渐缓了过来,深呼吸了几次,情绪稳定下来的童真站起身走到床边,目前她所能接触的就只有面前那个满脸苍白好像生病了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会有人进来。
      打起精神,现在的她只能赶紧想对策,也许她还能回去,毕竟她不是穿到别人的身体。
      看到男人嘴角微动,似要出声,童真心中一凛,忙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谁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在守着,听到声音进来就麻烦了。
      感觉到手掌下湿润滑腻,童真尴尬不已,心中默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啊。
      微微的挣动,童真俯下身体,听到模糊的声音,“水”“水”。
      这个人看上去好像生病了,童真的良知稍稍的回来了一些,低头极小声的道,“你不要出声,我就帮你去拿水。知道吗?千万不要出声。”
      那人朦胧间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童真走到桌边就着茶壶倒了一杯水,水温还是热的,看来照顾的人要么才离开,要么就在门外。
      更为小心,不发出一丝声响的小步走回来,童真坐到那人的身后,将他微微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将杯子递到他的唇边稍稍倾斜,看着他喝了几口水,便把杯子放回床边的木柜上,扶着他躺下去。
      那个人又安稳的睡过去,童真没有心思打量他,转过身细细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待看到一物时眼睛瞬间亮了。
      她没有发现原来窗外的屋檐下正挂着一串风铃,正是廖家的那串铜钱玉珠风铃。刚才没有风,因此风铃没有发出声音,她才忽略了。本来造型古朴,声音悦耳的风铃此时在童真的眼里却变得格外的诡异而陌生,童真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还是壮着胆子往窗户走去,只是还没迈出两步,一阵让她只觉劫后余生的晕厥感向她袭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竹制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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