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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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萧立辉同名全球巡回演唱会首演已经陆续进场了，徐靖带着仲锦程从贵宾席的VIP通道进入了会场，不到七点二十，能容纳三万人的清市体育馆已经人山人海了，远远的一片看过去都是统一整齐的天蓝色，徐靖被吵得头疼，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徐哥，你要吗？”
仲锦程凑近徐靖的耳边，戳了戳他的胳膊，徐靖偏头看过去，仲锦程拿着眼熟的蓝色手棒直直地看着他，徐靖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让他自己玩去了。
萧立辉是仲锦程的偶像，尽管这几个月已经非常熟悉了，但这还是仲锦程第一次来到萧立辉演唱会的现场，现场热烈的气氛明显感染了他，让他兴奋地脸颊绯红，双目晶亮。
仲锦程想把手棒环到自己的手腕上，但因为单手有些不方便，折腾了好一会儿，徐靖实在是看不过去，忍不住伸手帮了他一把，仲锦程晃了晃自己泛着蓝光的手腕，冲着徐靖露齿一笑，跟他坐近了一些。
“徐哥，怎么还不开始？萧哥现在在后台准备吧？”
徐靖看了看手表，点头道：“快了。”
仲锦程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地放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拳，徐靖失笑，这幅看起来倒是挺像萧立辉的那群脑残粉的。
徐靖突然想到下午录制《视角》时主持人对他说的话，他说这孩子很崇拜他，仲锦程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心底有个崇拜的对象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徐靖总觉得，他就算是要崇拜，也该是萧立辉才对。
可是少年当时的眼神，却足以让所有心思诡谲的成年人心软。
贵宾席上都是清市的各方相关权贵，周围还空着两个位置应该是Alin给自己预留的位置，徐靖垂下眉眼，解开衬衫的扣子，放松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
“徐哥，萧哥这次会唱自己写的新歌对吧？”华美的舞台上灯光已经亮起，仲锦程朝徐靖坐近了些，一边问一边回头看他，徐靖闻言睁开眼，刚想说话，就见仲锦程皱眉靠近他，道：“徐哥，你很累吗？”
徐靖揉了揉眉心，摇摇头，笑道：“有一点，没事，要开始了。”
伴随着音乐与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萧立辉缓缓从舞台上方升起，大屏幕上的萧立辉表情淡淡的，是和平时截然相反的气场，徐靖拍了拍仲锦程的肩，仲锦程瞬间被热浪般的全场已经卷入了进去。
演唱会的歌和流程，各类场景布置以及灯光摄影，徐靖这两个月都已经研究了许多遍了，他不是萧立辉的歌迷，自然很难融入进这样的场合里，徐靖打了个哈欠，给仲锦程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他很耀眼。”
徐靖一愣，段安志不知道什么时候以及坐到了他身边，而他竟然全然不知，段安志直直地看着舞台中央的萧立辉，道：“他平时看着没个正形，但是一旦唱歌，站上舞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他身上。”
“是，他天生就适合舞台。”徐靖微微一笑，他看了段安志好几秒，问道：“你怎么会过来？我记得今天是段将军的生日，你不回家？”
段安志轻笑了一声，道：“我跟他关系不到那份上，回不回去都无所谓，这恐怕是萧立辉最后一次巡演了，不来心里过意不去。”
“你还真念着他。”徐靖看了看正在唱歌的萧立辉，靠近段安志，压低声音道：“听说他最近压力有点大，总是折腾你陪他出去跑步？”
“都是听谁说的？”段安志无奈地道：“他就是这个脾气，不折腾我就要来折腾你，演唱会挺顺利的，之后还有那么多场，有的让他和Alin头疼的了。”
徐靖看了段安志好一会儿，始终还是从他那张沉稳淡定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能耸耸肩，道：“结束之后的庆功宴你去吗？”
“不了，全是媒体的地方，我出现不合适。”段安志看了看一旁激动地恨不得蹦起来的仲锦程，道：“听阿辉提了两次，说他挺努力的，最近一直在抽着时间学钢琴，一有空闲时间就往华宣跑，阿辉让我帮忙带句话，仲锦程还小，不用那么拼。”
徐靖笑了笑，垂眸道：“不小了，是该学点实实在在的东西，人自己不拼，难道还真要等着机会塞到你嘴里吗？”
徐靖从来不做无利的投资，更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说过会帮仲锦程，但是仲锦程也得拿出事实向他证明，自己有被投资的潜力。
“你倒是真的对他上心了，跟教孩子似得教他，可是这么大了，不一定能养熟，说到底还是胡先仕的儿子，”段安志眯了眯眼，低声道：“他对胡家到底怎么想的？胡家现在都捧着胡嘉志，你把他留在身边恐怕会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连胡先仕也没放在眼里，还会怕他十几岁的儿子？”
徐靖还想说什么，仲锦程突然转过头一脸兴奋地吊住徐靖的胳膊，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徐哥，之后萧哥邻市的演唱会，我还能去吗？”
少年的眼睛很干净，额头上挂着汗珠，眼里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和谄媚，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狼狗，徐靖忍不住轻笑一声，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如果是周末，我就给你买票。”
“谢谢徐哥！”仲锦程自然地在徐靖尚未退开的手掌上蹭了蹭，兴高采烈地嘱咐道：“记得要买两张票！”
徐靖无奈，懒得再搭理他。
段安志在旁边看了会儿，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对仲锦程这么上心？这些年你资助的孩子也不少，比仲锦程资质高的也不少，听说你还让他搬到了你家里住？你这是准备当儿子养吗？”
徐靖微微一怔，突然想到Alin曾经问过自己的话。
上个月，徐靖第一次因为《爱情密度》与华宣和制片方开会，结束的时候他和Alin一起去吃了顿晚饭，两个人累得都不想说话，吃完饭后抽了好一会儿烟，Alin才突然问徐靖：“你为什么会对仲锦程这么好？他虽然确实不错，但怎么也没到这个地步。”
徐靖当时沉默了很久，看着她反问道：“阿玲，如果我们当初到清市的时候，也能遇到一个徐靖，后来会是怎么样？”
Alin玩着烟盒的手一顿，沉默了许久。
周围突然爆发出汹涌的热潮，尖叫声振聋发聩，徐靖回过神来，仲锦程高举着戴着手环的手，随着全场一起大声叫着萧立辉的名字。
徐靖笑了笑，道：“我可能是太闲了吧。”
时长三个小时的演唱会过半，随着萧立辉首次发布的由自己亲自作词作曲的新歌的奏响，演唱会进入了高潮，仲锦程一直跟着唱歌，此时嗓子比舞台上的人更哑了两分，而徐靖在一旁用微信跟刘经理已经讨论解决了好几个问题。
“怎么，演唱会不够吸引人？让你坐在这样的气氛里居然还能工作。”
徐靖勾了勾唇角，将要说的话快速打完然后收起收起，Alin穿着简单利落的灰色T恤和超短裤，大大咧咧地坐在之前段安志的位置上，手上拿着把萧立辉的应援扇子给自己扇风。
徐靖揉了揉眉心，指了指旁边的仲锦程，笑道：“吵得我头疼。”
Alin拿起徐靖的矿泉水就喝了一大口，吊着眼看他，冷笑道：“老娘在后台累得要死要活，你在这里坐着享受还嫌弃闹，这差别也太大了。”
“你要亲自负责，累点是应该的。”徐靖递了张纸巾给她，道：“萧立辉今天状态很好，希望可以一直持续到最后。”
Alin笑道：“他也是三十岁的人了，不会没分寸的，我倒是不操心这个，我今天还特意给老段留了个位置，他来过吗？”
“最开始的时候来了，后来段老那边催了两次就走了。”徐靖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边回复信息，一边道：“我估计你也休息不了几分钟，宴会是晚上十一点吧？我待会跟锦程一块过去。”
徐靖刚说完，Alin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捂着一边的耳朵接了个电话，站起身苦笑道：“你这张嘴太不是东西了，说不好的就中，那行，我先去后台了，庆功宴见吧。”
仲锦程隐约听到徐靖说话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Alin，于是呲着牙笑道：“Alin姐，你来了呀？”
“我这都要走了你才看到我，满眼只有你偶像，”Alin失笑，拍了拍仲锦程的脑袋，她看了一会儿双眼晶亮笑眯眯的少年，忍不住对徐靖道：“每次看到小锦程，我就特别想生个这样的儿子。”
仲锦程：“……”
徐靖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矿泉水塞到Alin的手里，道：“你快滚吧，你要是能生出来这么大个的儿子，那你就可以收门票钱了。”
Alin大笑，冲表情诡异的仲锦程的眨了眨眼，快步走开了。
“不用太在意Alin说的话，她说话十句听三句就可以了。”徐靖看看手表，道：“还有半个多小时了，结束之后跟我去后台换衣服，庆功宴会有媒体。”
仲锦程虽然总是在华宣跑进跑出，也跟着徐靖参加过好几场宴会了，但是并没有真正出现在媒体面前，今晚的绝对主角是萧立辉，但是仲锦程如果一直跟着自己，势必会有记者拍到，所以徐靖提前就准备好了仲锦程的衣服放在了演唱会后台。
“那个，徐哥……”仲锦程扯了扯徐靖的袖子，表情严肃，一张脸绷得死紧，压着声音问道：“在你心里，不会真的拿我当儿子吧？”
“……”徐靖沉默片刻，冷笑道：“真是个好问题，我才三十，居然都有十五岁的儿子了。”
仲锦程愣了两秒，顿时笑开了，殷勤地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徐靖，嘿嘿笑道：“徐哥，喝水喝水。”
徐靖看了仲锦程几秒才接过水喝了一口，懒得跟四六不着调的仲锦程说话了。
首演庆功宴以及萧立辉三十岁生日宴会定在了距离清市体育馆三公里远的五星级酒店里，演唱会顺利落幕，萧立辉穿着最干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唱着出道发行的第一首情歌从舞台正中央缓缓下落，消失在全场观众的眼前，满场叫着他名字的粉丝的声音，几乎要盖过了他的歌声。
萧立辉出道十年，很多当年的粉丝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却还是哭着在叫他的名字，徐靖很难体会到这种感情，于是看着旁边跟着一起哭得眼圈发红的仲锦程有些无奈。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啊，你都十五岁了，像是什么样子，”徐靖哭笑不得地递给他纸巾，凑近他耳边道：“你要是真这么感动，待会直接抱着萧立辉哭都行。”
仲锦程抽了抽鼻子，从徐靖手里接过纸擦脸，哑着声音道：“这感觉不一样，这里那么多人都很爱他，大家都是真心喜欢他，喜欢他的歌，希望他过得开开心心，这跟私底下和萧哥说话感觉不一样。”
“好好好，不一样。”徐靖笑着揉了把他的头发，道：“你以后也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会不会在演唱会上跟着你的粉丝一起哭？”
漂亮的舞台灯光尚未熄灭，耳边是粉丝们高喊着“萧立辉”的声音，仲锦程抬头看着徐靖，道：“我真的会有这一天吗？我觉得我和萧哥的差距还太远了。”
少年微微张着唇，湿润的眸光闪烁，眼里毫不掩饰地写着忐忑不安与期待，仲锦程对他似乎有些莫名的依赖，徐靖在心底叹了口气，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越来越厉害。”
仲锦程笑起来，似乎是有些羞涩，徐靖想了想，道：“我听人说你在跟着萧立辉学钢琴？挺好的，我赞成你学点乐器，也不在乎能学得多好，能养气质，多学点东西是好事，不过家里有琴房，以后没必要一直往公司跑。”
仲锦程移开专注地看着徐靖的目光，他觉得眼底好像又有些潮热，低声道：“谢谢徐哥。”
“这些话我都懒得听了，等有能力的时候用实际行动感谢我吧。”
徐靖笑了笑，拉起仲锦程的手臂往外走，道：“走吧，时间快来不及了，别哭了，还要去庆功宴，眼睛肿了难看。”
体育场正在退场，随处可见的是眼眶通红神情激动的歌迷，VIP通道人少，刚走过去徐靖就松开了仲锦程的手，他这些年从未对一个少年这么纵容，这几个月有不少朋友问过他仲锦程的事情，每次给出的答案都不太一样。
兴许是过了三十岁，也是个中年人了，胡先仕刚死的时候，徐靖总是觉得通过仲锦程看到了当年初入清市的自己，想看看如果有人能帮一把，仲锦程，或者当年的自己又会走上哪一条路，会比今天差还是比今天好。
可是现在，徐靖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他或许真的被这个少年的坚持和韧性所打动了。
十一点，庆功宴正式开始，徐靖带着仲锦程提前了十分钟从VIP通道进场，刚走进去就看到正在和经纪人说话的萧立辉，萧立辉看到他们，冲他们招了招手，仲锦程的眼眶顿时又红了，一副见到偶像的粉丝模样。
徐靖忍不住乐，将仲锦程往萧立辉面前一推，笑道：“来来来，快抱抱你的小粉丝，他今晚因为你哭了好一会儿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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