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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云开待月明 ...

  •   我想,阴云渐散。。。

      凤凜出了尚逸宫,并未直接回赛老君,而是去了瑞娘的绣仿。“凤公子?’”瑞娘看他一人前来有些诧异。“我来此是看看阿蛰是否在此,说好我从宫中出来在此处相见,他说要在这里等我。”凤凜看着瑞娘说道。
      “阿蛰并未来过,凤公子。。去了宫中?”瑞娘显然对凤凜去尚逸宫这件事更为在意。
      “不错,城主召我,但因城主一位夫人产子所以我并未久留。”
      瑞娘一听,匆匆皱了眉头,“产子?”
      “不错,是位公子,不打搅瑞姑娘,在下告辞。”凤凜点头示意后就转身离开。如凤凜所料,瑞娘待他走后约一刻就出了绣仿,凤凜跟着,果然瑞娘去敲了常安的屋门。凤凜找来城中驿站处的信鸽说只在城中传些消息,写上条子放白鸽而去。。
      天色已晚,不知道阿蛰是否吃了晚饭,虽然这个人脾气不好但凤凜总是觉得很亲切,就用城主赏的银子买了些糕点带回去。回了赛老君,却见阿蛰趴在诊台上睡着了,小狼也在他脚边睡得香甜。而阿蛰不知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竟然流了口水。凤凜擦了擦,去屋中拿来薄被盖在他身上。他看她紧压发际的布帽,还有高高耸起的衣领,不觉便小蹙眉头,但这不是他此行的目的。来此处,一是为寻人,二是看可否找到可以联手的人,第一件事似乎有了些眉目,但可能性过小,而第二件事,马上就会有结果,这实为意外之得。凤凜也无法睡下,拿出那枚镯子在灯下摩挲,幽幽烛火,趁不出桌子的流彩,也映不明前路。阿蛰没睡在床上,所以醒得早,一醒来便看见凤凜在翻着医书,他侧身而坐,眼眸低垂,似乎世间一切安静都归拢在他眸下。阿蛰摇摇脑袋,不再看他微微抖动的长睫,她揉揉酸麻的胳膊,“你怎么不叫醒我?”,凤凜听见阿蛰醒了,轻合旧页书,说“我若碰了你,你生气赶我走可如何是好。”阿蛰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看来凤凜还记得上次上药的事情。“我饿了、\'\"急忙岔开话题,凤凜拿出软玉糕让他先吃着,“这样怎么样,你给我做饭吃,我适当给你免些房钱,我们互惠互利。”阿蛰挑挑眉说。凤凜张张口,还是忍住了,点点头起身往厨房走去。阿蛰也跟着凤凜进去,边吃边问“你那儿来的银子买软玉糕?还有昨天城主叫你去干什么?”
      “只是好奇罢了,进城的是谁,赏了我些银子就去买软玉糕了。不过昨日他的一位夫人替她生了个公子。”凤凜把昨日的所见告诉阿蛰,他想知道这凉城的好戏有何样的渊源。
      “公子。。。啊,啧啧。”阿蛰挑挑眉毛。
      “怎么了?”凤凜问。
      “那现在的世子可倒霉了,城主有了自己的亲儿子,怎么会容得下他?”阿蛰有些替那个世子担心。
      “如此说来,如今的世子果然是城主的侄子?”阿蛰点点头。“是啊,从小就被接到尚逸宫了,自己的父母都死了,好不容易成了世子,后来城主也有了自己的儿子,不过没几岁就夭折了。现在城主终于又有了儿子,城主之位那儿还轮得到他?’”阿蛰拍拍手上散落的软玉糕粉末。
      “怎我到此,从未听过世子?”
      “谁知道呢,世子好像是个摆设,整日待在自己的府中,没几个人见过。喂喂,水开了。”
      第二日,城中贴满告示,宣布城主中年得子这个消息。“哎,这也不知道世子还当不当的下去啊。”看告示的一个书生说。
      “反正世子就是个徒有其名,没什么用,谁当还不一样,都是他们慕家的。”另一个长须老者说。
      “可不能乱说话,小心被城主的人听到,治你个不敬之罪。”另一个中年男子说。
      可见,这城里的人都等着瞧好戏呢。戏嘛,本就和自己的生活无关,用来取取乐,打磨打磨时间,自己看别人的戏行,别人看自己就高兴不起来了。这世上,处处皆是戏。
      阿蛰在比天楼看见常安,总觉得他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他,又不说,后来几天索性没了踪迹,住处也没人了,搞的阿蛰很是莫名其妙。
      “你说,他能去哪儿啊。”阿蛰问凤凜。凤凜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摇摇头。此后每隔两日就会用信鸽发信。静静等着。
      “阿蛰,你觉得常安真的是一个巨贾之子吗?”两人围在医案边。
      “怎么这么问,我当然信啊。”阿蛰皱皱眉头,这几日,不光常安,连凤凜也有些奇怪。
      “没什么,过几日你就知道了。”凤凜站起身,回了自己屋中。留下阿蛰云里雾里,“一群神经病。”他摸摸小狼,“走,我们也睡觉去。”
      第二日,阿蛰拉着凤凜去比天楼,几日不见常安难免有些着急,还好如愿看见常安。
      “你小子这几天跑哪儿去了。”阿蛰敲了长安的脑袋。“家里有些事情,回去处理一下。”说罢却看了看凤凜。“难不成你爹让你回去了?‘”阿蛰嘿嘿笑到。
      “看我又回来了,便知道了,家中有了纷争怕是要分家,我怕是一分一厘也得不到了。”常安苦笑道,阿蛰拍拍常安肩膀以示安慰,看着常安愁云密布的脸,说“走走走,我们去乐一乐。\"”拉着二人就出了比天楼,留下在后面喊话的小二“你又翘班,我非告发你!”阿蛰回头食指置唇,然后五指并拢化为刀。。小二愤愤也不再说话,其实就是嫉妒人家有勇气翘班嘛~
      阿蛰拉着两人去了赌坊,以前因为瑞娘,常安被赶了出来没银子,在去比天楼前两人拿着碎银子想去赌坊碰碰运气,不想却输了精光,常安便撂下豪言说总有一日他要成倍的拿回来。三人进了赌坊,常安和阿蛰一人押大一人压小,不管怎样都保得住不亏本,“你们两个,只能下一注。”赌坊打手不乐意,挡在阿蛰常安面前。
      常安双手置桌子,略抬头,只微微抬眼,冷扬嘴角。
      “我们想怎样就怎样!”阿蛰挺挺腰板说。
      “那我们这赌坊还开不开了,快撤一注,不然别怪我赶你们出去!”打手挽起袖子,冲着手心呸呸几声。
      “就不!”阿蛰说道,其实要不是知道有凤凜她绝对乖乖听话。。打手也懒得废话,一下扼住娇小的阿蛰,阿蛰觉得自己脱离地表,被提了起来,而常安却一个反手把打手的胳膊给拧断,阿蛰也愣住了,甚至忘记咳嗽几声,她从不知道常安也会武功。还没发问,几个打手一拥而上,而一旁喝茶静观其变的凤凜此时甩出茶杯正中一人后脑,滴水未洒,又快步移至几人之间用折扇击打,弄的几个人躺在地上哇哇叫而他的杯子被长安欠身接到还给凤凜,浅浅一笑,却冷箭暗藏。凤凜则继续安然坐在凳子上喝茶“我的兄弟不知规矩,何必以武相向,那位压小的公子不会再赌,各位相让一步便可。”凤凜示意阿蛰过来,阿蛰把钱都给了常安,坐到凤凜旁边。“让他一人尽兴便可。”凤凜给阿蛰倒了杯茶。阿蛰点点头。“我还不知道他会武功。”阿蛰缓缓说道。
      “人总有秘密,怎会何事都尽诉他人他不说,不露,自有他的道理,你切勿怨他。”
      阿蛰点点头。“不会,”阿蛰慢慢也知道,常安并不简单,但也懒得去追究他到底是不是什么巨贾之子,毕竟慕凉城之中姓常的商人只是个胭脂铺的掌柜,巨贾还差得远,他也只当常安是鼓吹自己。毕竟才认识十几天,连个朋友都算不上,顶多是。。打杂的好战友!
      赌桌上的常安则是有输有赢,把自己和阿蛰当初输得赢回来三倍后,拉着二人便出了门。出门后,常安大笑,带着阿蛰和凤凜欲去酒楼酩酊大醉一番。阿蛰早已喝醉趴在桌上睡着,凤凜便提议离开。常安点点头,准备去扶阿蛰。凤凜却先了一步背起他,他自己的怀疑不能被除他之外的人利用。
      三人刚出酒楼没多远,一只褐鹰倏地飞落在常安肩上,他先摸摸赫鹰的头,又摊开手掌,赫鹰便低下头吐出了几张纸条。然后轻鸣一声扑扑翅膀飞走。常安手中有几张纸条,他没有看就揣进了怀里。凤凜也明白了几分。便想赌一回“常安,你可想继续保住你的世子之位。?”
      常安侧过头看着凤凜,眼睛有些闪烁,“凤兄,这是何意?”
      凤凜却说“如此地步,你我已不必想瞒,今晚去赛老君,你我详谈。”然后示意常安身后有人跟踪。两人随即闲扯起来一路到了赛老君。先安置好了阿蛰,两人进了凤凜屋中。
      “常安,可认得跟踪之人,他可跟了我们一天。”凤凜给两人各沏了杯茶。
      “无非是城主的人。”常安抿了口茶戏谑的说道。
      “你我相识已有半月有余,今日不妨坦诚相告。邀你前来,想必你也揣测出几分。”凤凜看着常安。
      常安一顿,点点头道“不错,否则我怎会当着你的面就召来那只赫鹰。今日你看到的鹰是我所养,若城中有飞鸽传书,此鹰定会发觉。况且,你在城中一举一动哪会只有我在关注.城主现在才召见你,也是因为你如此招摇给了一个好理由。”常安轻轻一笑。
      “不错,所以起初那些书信你应该是上交到城主那里了,城主这几日才找我,虽是打着我在凉城尽人皆知的幌子,实际上是城主并不完全信任你,我又许久未投过书信索性直接找我去,不想却碰上梅夫人产子,估计他想问的还没问完。”凤凜隔三日便往城外发一信,起初是无关紧要的话只是试探城中可有防备,“若我呈上之后的几封,城主若读懂,你说不定已身首异处”常安取出怀中所有信件摊在桌上。
      “可你不会,因为,你需要我帮你取得城主之位。”凤凜淡淡道。而常安便笑起来。“不愧是凤凜。”
      说罢,两人以茶代酒碰杯饮尽。
      “城主自然是自我来那日便招你入宫要你调查我的身份了,对么”既然二人一打开话夹不妨一问到底。
      “是,城中鲜有人来,自然是要调查一番。我手下有二人,瑞娘和何驰。想必你也猜到了。”
      凤凜点头表示知情。起初凤凜在赛陀雀第一次见到何驰,便知此人武功了得,若只是个混混,接药的手上怎会有长期舞枪弄棒留下的老茧,且他穿着言谈虽市井之气十足,但也窥得此人是与富庶之家长大,凤凜虽疑,但未猜到他与常安之间有牵扯,自那日在绣仿碰到,凤凜看到常安眼神一转,何驰便住嘴告辞心中已猜到八分。至于瑞娘,本身就是常安安排在烟雨楼的眼线,她手上的老茧不会单是刺绣和抚琴留下的,阿蛰又说过送饭之前何驰去过,她也看到好像瑞娘嘴边有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糕点末子,阿蛰没有看错,因为何驰本就是来送食物给瑞娘。况且若是一个女子经历这些,怎会谈起时没有任何感情。看到一直帮她的阿蛰反而没有常安亲切。而瑞娘的赌鬼父亲或许只不过是个幌子,做戏必做足,烟雨楼的妈妈自然用了最普通的流程招待新来的姑娘,只不过阿蛰横插进来。常安索性赎出瑞娘以防阿蛰再捣乱。所以起初瑞娘和常安应该是非常责怪阿蛰的。但只怪长安只有在瑞娘按妈妈吩咐登台表演时才得见,所以这些情况无法告知常安。常安用一颗夜明珠也是告诉所有人,瑞娘不可侵犯。。至于之后,怕是二人在屋中就改了原来的什么计划,所以常安才如此爽快赎下瑞娘。而他也看出阿蛰也是个好遮挡。他跟着阿蛰又可以知道城之中各家各户之事。至于何驰后来不再找阿蛰的麻烦,怕也是这个原因。而常安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魄贵公子。在赌坊心中混乱露了习武本能应该也是在暗示凤凜自己的身份罢了。
      常安站起身接着说道“你来那日,我在城楼之上看得一清二楚,随你来那两人武功也是数一数二,你是不会让那么多人跟着你的,你进来后搜你身的也是我的人,你的腰佩和扇坠,都是上乘的物什,但却无半点可泄露你身份的图案或标志。我自然让何驰去打探,不想那次他竟动手打了阿蛰,他又时常混混身份游走,阿蛰自会和他对着来,至于后来。。你们怕是没见过何驰了。。。虽然我一直在查,但对你还是一无所知,但通过阿蛰,与你相识半月已觉你并非常人,重要的是我们是同路人。我自出了尚逸宫搬至自己府上,游手好闲许久才让城中官员相信我只不堪大用,此后说是在府上修道,其实是游戏城中。但未想到城主会密见我,让我留意城中一举一动,原来城主还是不信我,不过这也正合我意,我立即换了凉城上空的两只巡鹰,把我养了十年的一模一样的鹰送上长空,我还担心这两只鹰没有用武之地了、若有信件,我先过目后再呈到城主处,凉城自十几年前那站之后便无外人,但城主仍是忌惮外来之人。而你,宗主国被灭只有你一人来此处,又是这么久之后显然蹊跷,前几日你无动静,后每隔三日你会找信鸽往城外送信,我截下后只是普通的报平安之信,相比只是为了试探罢了”

      “我来此处,当然做好被人调查的准备怎会轻易往外传递消息。有时晚上出去,总会看到你屋子上空盘旋着一只鹰,有时他嘴里叼的便是信鸽,这城中往外送信者怕是只有我一个,我也知道,你怕是控制着整个凉城的消息往来。但我并不确定你的身份,直到阿蛰说凉城世子是城主侄子,又故意去告诉瑞姑娘城主得子的事情,她果真去找了你,虽然此事迟早尽人皆知,但惟有此,才可进一步证实只是我不明白你已是世子且无兄弟相所惑。后来几日你无缘无故消失更是让我确信。而且你不必为了世子之位如此忧心,除非你担心自己会被杀,刚才你又说自己用养了十年的鹰换了原本的鹰,说明你也是步步为营,便知你心中怕是有恨意。自然,你的地位岌岌可危。但以你为人,断不会想法子杀了你名义上的弟弟,虽然那对你简单不已。我也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凤凜也立于常安一旁,负手而谈。

      “所以,你此后的三封信件才露出真实之意。”常安走到桌旁,打开三张纸条。第一张上写着“免叔父之挂心,,儿于此处甚好,弟可执手家业,勿以我为虑。”第二章上则是“不知信可收到,儿不通消息,深以为恐,忘父安心,儿如今得贵人之助,不图家业,唯望一世平安,有一地位足矣。”第三张则有几字“言已尽,等复已。”
      常安念完三张纸条,笑了笑说道“你这是处处点明我的处境,而我的贵人就是你。”

      “你已信我,所以今夜无所顾忌的召了那只赫鹰。是么,慕长安世子。”凤凜拿起纸条,扔到油灯里。

      “是。”

      两人相视而笑,今日起,不再是初识时单纯的相处,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霸业一绝。
      “如今,你可告诉我你的身份?”长安摆弄起桌上的茶杯。
      “凤历国,凤潇策。”
      “如此说,你曾是有望即位为君的人。。那你为何化名来此?”

      “这并不是化名,,其中渊源若有机缘再相告不迟。。我也要寻找能助我一臂之力的人,慕凉再好不过。。如今,我只助你即可。。。也不枉,我游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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