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终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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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色没他力气大，被他带着往外，想抗拒却抗拒不了，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和行为而不了解形势，竟顺着他动作一路向外，“发、生了什么？”
“都是假的！秋色，这些都是幻境！”没什么阻碍，或许是宋鹤手上的剑起到了威慑的作用，他们一路离开李府的路并不很难。
“秋色！”是问询赶来的李利川，他震惊看着林秋色和她身边的拿着剑的宋鹤，快要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假、的？”林秋色听着这两字在心中一个盘旋，便听李利川的声音，一个回神，她看着他，使劲摇头，而后面色发白否认，“不会的。”
宋鹤一个眼刀甩过去，深呼吸平息自己过于冲动的情绪，“李利川是吗？不管你是人是鬼，我会带她离开这儿。”
“离开？”李利川瞳孔一缩，上想也不想前阻止道，“不可以！”
但宋鹤却不想在这儿再停留多久，抓紧手中的手，宋鹤拽紧另一只手上的没出剑鞘的剑，不管不顾，他只有一个目的，出城！
李府的侍卫拿着木棍冲上来阻止他们的离开，把林秋色一把拽到背后，“待着。”他一边说，一边一个弯腰，用剑鞘正中对方膝盖。侍卫们一个吃痛，腿骨一弯，顿时额冒冷汗。
冷冷瞥一眼李利川，宋鹤拿剑指他，“让开。”
后者却像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只对着林秋色，面上是剧烈的惶恐与不安，他的声音软下来，带着哀求，“秋色，不走多好，以后就在一起。”
他在挽留她，这个认知让宋鹤愈发坚信心里的猜测，就要把他直接打晕了事，却听背后林秋色带着不确定和隐隐沧桑的话语，“不、你不是他。”
她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任凭李利川在说着再多话语，捂住自己的太阳穴，用力摇头，她只一直重复这句话语。
那是一种怎样诡异的场景，她说第一遍的时候，天空开始阴暗下来；第二遍，周边的风都停了，连那些叶子都不再飘动哪怕一点；第三遍，李府那些人们怎样的嘶喊都没有‘发出声音’；第四次，这个世界像突然静止，一瞬间刺眼的光芒让宋鹤不得不闭眼，他再睁眼，却见四周空落落，再不见李府上下哪怕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四周没有任何声音，连那些树都没有哪怕一点动静。
阴霾的天空，这是桑州。
连指尖都一瞬间寒冷，宋鹤看着现在除了他唯一能有动静的活物，那是林秋色。
强烈得让他几乎要嘶吼的不安和恐惧逼得他生生后退几步，面无血色，“秋、秋色。”他的声音是颤抖的，想要带她离开的决定愈发剧烈，他上前拽住她，一路城门赶。
“宋鹤。”顺着他的动作往城外跑，许久，林秋色低声叫他。
“恩。”她的手很凉，宋鹤握着，动作没慢下来一点。
“你有没想过，我不是人。”她的声音温柔，带着无奈和沧桑。
宋鹤的心里一凉，手指一颤却没松开她，他停下来，城门就在前边，却觉得挪不开步子，只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他回头看她，呼吸急促，“秋色。”
并不是没有想过的，只是他刻意的回避，他不愿往那个可能想，这样温柔娴静的女子。
“宋鹤，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这里边许久了。”她垂下头，摸着米色窄袖上襦，看着绿色裙摆低低道。
“……”宋鹤静默，只安静的听着。
“我在里边不知这样轮回多少次，只求远远看着，如果不是你，也许这次不会有这么不不同吧，”她笑一下，里边是感激，“你说的是对的，何必那样作践自己，谢谢你，宋鹤，只是麻烦你帮我走这一遭。”
“城门出去你便能出去了，宋鹤，你走吧。”她神色里还是带着忧伤，却比第一次见她时淡了许多。
她在向他告别，看看身后几步之遥的城门，宋鹤问出心中的疑问，“秋色，如果这是轮回，那李利川，真是你方才所见？”即使知道她并非人，但一段时间下来的接触却让他并没有对她很多恐惧，更多的是怜惜。
她愣一下，领会他的意思，摇摇头，“你是说他吗？他娶了夫人……是着实记不得我的。”当年她自师门下山，找到他，他已娶，甚至不想怎样搭理他，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什么依靠，她便在他面前寻了死。但哪怕死了，也没惹得他多看一眼。现实，往往比幻境还要残酷，哪怕重复也不能。
“你何必记着他，这么久。”宋鹤心疼她，为她不值。
“是啊，宋鹤，我要是早些见到你就好了。”她轻笑，声音很轻，却恰好能让他听见。早些遇到，也不会那么傻，一直固执掉在死胡同里，不知回头，还当执念吧。没什么好后悔，她只是在感慨，这么多年。
“秋色，一起出去吧。”宋鹤神色哀伤，不忍她继续还在这里边继续轮回，却不知她早死去多年。
“一起吗？”林秋色一愣，深深看一眼桑城的天空，眼神复杂。她只是半缕魂魄，凭借一幅画寄居苟活百年，躯壳早不知腐烂成什么样子，若是出去，也大抵不复存在了吧。
“恩，一起，既然清醒了，一直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宋鹤握住她的手，坚定道。独守一座空城，何必？甚至没人知晓，一次次重复的轮回，没有明天，没有过去。
“……”林秋色看着那个城门，外边是与里边完全不同的风景，突然笑一下，她点点头，“恩。”她笑，离开，也好。
也许，这段时间，是这么多年来她笑得最多得时间了吧，宋鹤。
宋鹤露出一个释然的笑，里边是他一向所擅长的温暖，拉着他，他走向那个庄重的不知立了多少年的城门，“秋色，我出去可还能见着你吗？”他问，没有回头，脚下步子没停，依旧是缓慢的。
“恩，也许吧。”微微勾起唇角，她突然懂了为什么宋鹤一直那么爱笑。
“秋色。”他喊她，眼眸深沉，他们在城门底下，就差最后一步，就是城门外了。
“恩。”
一把抱住她，宋鹤闭眼没再说话，然后松开。
如果、早些遇到就好了，林秋色。
没有拒绝，林秋色轻轻的回抱他，眼底是一丝惆怅，“走吧。”
她看见外边是与桑州里边的阴霾不同的天空，晴朗，没有边际的蔚蓝天空，高耸的山，亭台楼阁，这是她多久没见到的呢？她记不清了。
再没有一个林秋色，桑城里没有，外边的世界，也没有。
只有林府祠堂的那幅空白画轴，不知什么时候，上边多了一个女子，橙色的大袖，黄绿渐变齐胸，靠着一棵上边满满绿意的柳，没人记得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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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终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