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途》i桑梓

16、第16章 花脸男的逆袭

　　连续几个月都在完善新书，渐入佳境同时进入尾声。结尾怎么写成为了当前最大的问题，我想要写的是明媚的故事，可随着当前人设的不断发展，他们的所作所为逐渐有了自己的灵魂，他们有影响彼此影响结局的主观能动性。

　　贪狼门之后我们几个之间就开始怪怪的，不知道是在怕什么，就是互相躲避着。
　　白的冷漠是一直的，从花郁诺第一次因保护我而负伤起，愈加严重，我早已习惯。颜诚非和花郁诺也相继开始断了消息，太多时候我们不会因一个对你不好的人对你更不好而生气，而是会因一直对你殷勤的人变得不那么殷勤而生气。我们总是在指责那些“离我而去”的人却很少反思他们为何离去。

　　素音为表诚意托青肆带来一整套马蹄莲镖和配套的书，我摆在家里当飞镖玩儿，闲来无事玩一阵儿。除此之外，无人来扰。

　　颜诚非突然联系，还很神秘的说要给我介绍个朋友。拒绝无效，只好收拾凌乱的房间，做好待客的准备。
　　翻出落满灰的茶海开始擦拭，当初热闹的房间没想过会只剩我一个人看守，一直住着像是在等谁回来。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温和的出现，还是那么干净的白衬衫。
　　颜诚非站在眼前，似乎是没有改变的笑容，仿佛触手可及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拥有。他更像梦想，心中美好的梦想。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白？”我的瞳孔不听话的放大了一下，又尽快的恢复。一眼扫过去被吓得不行，我尽量镇定但还是失声喊了出来。

　　眼前，乌黑头发，一身黑色笔挺西装的格外修长的人分明是白的轮廓，可是没有白身上那么浓烈的敌意。我走上前去细细打量，想都没想的伸出手来戳了一下这个人的脸。三个人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的眼睛格外醒目，一只蓝黑，一只棕红，像两颗宝石镶嵌在眼眶中。一张比之前的花儿更加清秀的脸呈现在眼前。

　　“他，他是……”我看着眼前的人，带着不停发抖的手连连后退。
　　诚非哥哥走上前，拉过我的手带的我整个人一个踉跄，扶好后把我整个手掌放在那个人的脸上，微微笑着跟我说：“我来给你介绍，这是诺。”

　　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滴落，我无暇顾及，双手抚着他的脸不住摩挲道：“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
　　他终于看了我一眼，含着笑意，抬起右手，轻轻靠近，用食指指节沾去我将落未落的泪珠，放到嘴边舔了一下，说：“嗯，吃那么多糖果也完全没有变甜一点点啊，真是浪费。”

　　我搂着他的脖子大哭起来，把头埋在他厚实的肩膀，渐渐委屈涌上心头越哭越凶，像是决堤一般的发泄，他拍着我的肩膀，试着推开却最终还是抱紧。

　　好一阵子，他们两个手足无措的人见我减缓了哭式，手忙脚乱的帮我把不堪入目的发泄现场清理完毕。我们三个终于各自端着茶杯重新坐在沙发上开始了对话。

　　我占着沙发一角，坐着自己的右侧小腿上，左腿在沙发边摇晃着，捧着茶杯熏着哭红堵塞的鼻子，问：“那么久，你们怎么也没个消息，我以为咱们就这么散了呢。”我还在对独自一个人过了大半年这件事耿耿于怀，吹着茶杯里的茶不停打转，幽怨的看着他们。

　　诺移到我身旁，放下茶杯，抱起我一只胳膊在脸边蹭了蹭，凑过来在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嗯，就是这个味儿。真怀念。”
　　我往边上挪挪，诺凑过来，我再挪，诺再凑。

　　诚非哥哥笑着发话：“别闹了，你俩还是一见面就开始。”低头喝了一口茶，看着我继续：“我一直在精进医术，希望可以让你们都尽快复原甚至变得更美。于是探访了各大名家，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带诺出去试药了。”
　　我看着他问：“那有什么成果吗？”

　　“喏，”诚非哥哥冲诺一努嘴，道：“他就是我的成果。” 诺很配合的起立，微笑，手一前一后英伦绅士那样的鞠躬，轻轻坐下，行云流水般连贯的动作，坐下后还不忘给我扔过一只草莓味的棒棒糖。
　　我欣然接过塞进嘴中，看他并没有后续动作了，不禁问：“你的呢？”

　　他笑的很勉强，耸了一下肩，淡淡的说：“戒了。”

　　我停止了继续吃糖，看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其他答案。失败了，他的眼神是放空的，完全没有焦点，一直保持着微笑，很熟悉的笑容，有些像……我在脑中不停回忆，浮现出的面孔竟是蔚蔚。他现在的官方微笑像极了蔚蔚，那种很会拿捏分寸，礼貌又得体同时不给人靠近的机会。我被这个笑容吓到了，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杂瓶不是滋味。

　　脑子里像是有人正在抽取我的记忆条，以头疼为由赶他们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翻出日记本一篇一篇的仔细翻看，我是漏掉了些什么，错过了些什么。怎么会这么疼，怎么花郁诺好像是变了。
　　翻了一遍又一遍，坐的累了就起来练飞镖，练的累了就坐下继续翻。没日没夜的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诚非哥哥再次来访。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看看自己，憔悴的像是老了十岁！”诚非哥哥满脸的责怪大力拽着我的胳膊想要拖我去照镜子。
　　“我不需要！”我张牙舞爪的抱着沿路能抱住的各种东西不想看现在的自己，胳膊被诚非哥哥拽的生疼。

　　挣扎了好一会儿诚非哥哥终于放弃，把我扔在地上，向着门外喊：“诺，你进来一下。”
　　我突然慌了神儿，诺也来了吗，那我怎么办，我四处找地方想要躲藏，已经来不及了，诺缓缓地走了进来。他像是没看见我，从我身边走过，直接坐到了沙发上。我呆坐在原地看着他，他居然已经可以这么自然的对我熟视无睹了。

　　诚非哥哥扶我起来，把我推到沙发上按到诺的身边说：“你们好好谈谈，我去门口等。”说完看了诺一眼，诺跟他点头示意知道。

　　沉默。
　　两个能彼此看到对方的人沉默的像是在躲避追杀，连呼吸都嫌声音太重。

　　想起往年的点点滴滴，不禁苦笑道：“从曾经抢着说话到现在无尽的沉默，我们还真是有够默契。”
　　我强忍着眼泪，想离他近些又怕脏兮兮的自己蹭脏了他的衣服，呆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冷漠的像白一样的诺，问：“你怎么可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还是那么坐着，我的问话像是与他无关，良久，眼也不抬的说：“一个人只要不想再要，就什么都可以放下。”
　　还是哽咽了，我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平静的问：“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些什么？那我们以后……”

　　他扫了我一眼，厌恶的皱了一下眉打断了我的问话，说：“没有我们。只有你和我。与我们无关。”说完并没有给我再追问下去的机会，就这么走了。
　　直到他走远我才意识到他已经不在。又是这样，第一个是这样，第二个也一样。
　　我是不是不配得到幸福。

　　一年就这么过去，那天之后真的就再没有收到关于花郁诺的半点消息。马蹄莲镖在青肆的指导下已经练得有模有样起来。
　　“最近怎么样？”诚非哥哥又来看我，检查工作般的询问。
　　我专心练镖，瞄准时回他：“忙得像个死人一样，并且一如既往的幼稚。”

　　诚非哥哥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轻柔的说：“思默，你跟郁诺……”
　　我不想听到那个名字，忙打断诚非哥哥，把镖投掷出去，说：“我跟他没有关系，不要再提了。”
　　诚非哥哥站在身旁不知是想拉我还是怎么，踱了几步说：“我来其实是要通知你，白决定再探冥界，不过你现在的状态……”

　　我没想到白会继续同意这件事，尤其在诺变样之后。大概他也很想知道父母隐藏的信息吧。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喜事。
　　继续投镖并回话：“我没事，我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你告诉白，我知道了。”
　　诚非哥哥站在身边欲言又止，我不想再听，便说：“你没什么事儿就回吧，别打扰我练习。”

　　我知道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人挡在我身前，如果想活着找到父母们极力隐藏的答案，我必须刻苦练习。我不想被谁看扁更不想成为谁的负担。从小闻人爷爷就常说，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花郁诺为了我变成现在的样子，不管他今后怎么对我，我对他是有责任的。一下又一下的投掷，腰酸，手疼，绝不放弃。

　　我有修改我的遗嘱，如果我遭遇不测，所有遗产归花郁诺所有。

　　花郁诺，我该怎么介绍你，又该怎么回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