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莉莉往事》末日新房客

2、NO.2

　　打开门，随着未知黑暗而来的却是令人窒息的温暖。

　　房间安静地沉闷，只有时钟沉重规律的“滴答”声漫长悠远。莉莉双手紧紧攒着水杯小心坐在床沿，有馥郁的白汽飘渺。
　　就如同惊弓之鸟。

　　飞坦走过去将手放到莉莉肩上。
　　“这些年…”
　　他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皮肤紧张僵硬。
　　“…有想过我吗？”

　　是想用这样温柔的言语让自己放松戒备？抑或是猫捉老鼠之后的挑衅和玩弄？莉莉神情有些悲怆。
　　“我…”
　　一开口，声音嘶哑。

　　飞坦看见莉莉抬头时深邃眼眶中的疲乏突然窜出无名火，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发狠似的将莉莉推倒在床上，死死按住吻了下去。
　　莉莉咬紧嘴唇挣扎，使尽全力伸腿把他踢开，手忙脚乱地爬到角落。

　　一下子，房间里只剩下轻微喘息。还有升腾的杀气。

　　“呀，现在亲一下也不能了。”飞坦语气中竟带着戏谑。

　　莉莉低着头不说话，缩在角落不自禁地发起抖来。

　　“那就说正事吧。”飞坦转身背对莉莉，看着自己镜子里的脸有些冷峻，“让你父亲下周到亨特利来一趟。”

　　莉莉条件反射般的抬头，眼神机警：“你要干嘛！”

　　“放松点。”飞坦对着镜子里莉莉的身影一笑，“他不是目标…”

　　“你别搞我家里人！”莉莉红着眼打断。

　　“你听好了。”飞坦走到莉莉身边蹲下，一手抓起她的衣领，“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命令，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好了。
　　莉莉盯着飞坦苍白的脸，嘴上沉默，忿恨的眼神却说明一切。

　　“如果不听，就杀你全家。”飞坦冷冷起身，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还有先前那个来找你的男人…”
　　“…叫…顾桢，对吧？”说罢转身朝莉莉得意一笑。

　　没错。
　　这就是他了。
　　飞坦。
　　他说杀你全家。
　　就真的杀你全家。
　　连一个都不会剩。
　　他说要杀顾桢。
　　就真的会杀顾桢。
　　不管莉莉现在是冲上去要死要活要打要杀，还是哭着闹着妄图同情。

　　实在是太了解了。

　　莉莉瘫在地上，不知被什么抽走了全身力气。
　　“飞坦。”
　　这是她见到他以来第一句理性而完整的话。

　　“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没死？”

　　飞坦本来已经快走到门口，听见这句话又突然转身向莉莉走来，笑得温柔。

　　“你有听过一句话吗？”飞坦轻轻抚摸莉莉额前的头发，“祸害遗千年……像我们这样的人啊…就是怎么都死不了。”

　　尾音还未消失，他蓦地加重手上的力气，抓起莉莉的头发就把她向床沿砸去。

　　突然的碰撞让莉莉觉得天旋地转，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跌倒在地，一片茫然。黑暗中只感觉头发又被抓住。
　　好痛。

　　被一路拖行，却不知去向何方。
　　莉莉拼命睁开眼睛，只感觉眼前蒙上一层猩红，想伸手拂开秽物，却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身体被抛出扔在地上。
　　全身骨头都要碎裂一般的。
　　动弹不得。

　　飞坦气定神闲走进卫生间，狠狠一脚踩在莉莉脸上，又蹲下欣赏她的痛苦表情。

　　“如果真的那么想我死，就来杀我呀…”
　　并不是不介意她刚才恶毒的话。恰恰相反，是介意到不行。

　　“…但如同蝼蚁……你是要凭什么活下去…”

　　莉莉头晕眼花，双耳嗡嗡作响，听不分明飞坦的话，也毫无还手之力。

　　“莉莉…”
　　飞坦抓住莉莉的头发将她软弱无力的身体提起来倚在洗手台上，面对身前大大的玻璃镜。
　　强光刺透莉莉眼前的厚重浓雾，她勉强挤出一条缝，终于在镜中看见染上血腥的两个人。
　　面孔模糊，神情陌生。
　　好累。

　　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飞坦蓦地将手中莉莉的头向玻璃镜撞去。
　　血液混杂残渣顺着破碎的玻璃裂痕往下淌。

　　连流泪的力气都挤不出。
　　就连想要求饶都来不及发出声响。

　　莉莉刚听见有哗哗的水流声，就感觉脑袋被按进水池。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挤进她的鼻子嘴巴耳朵。
　　想要挣扎，想要上岸，想要得到氧气，想要呼吸活下去。

　　飞坦终于将莉莉脑袋从水中提起。
　　“…你们这样的寄生虫……也该好好为自己的低劣反省吧。”

　　莉莉伏在台上大口喘气。
　　嘴唇乌紫，冻得发抖，眼神涣散，呆滞迟钝。

　　那飞坦…怎么你也曾经愿意养这样一条寄生虫呢？

　　莉莉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说出这样一句话。
　　只感觉眼前一黑，从洗手台跌到坚硬的地砖上。

　　已经不再能感觉到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