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十年》方墨

40、约定

　　左岩暗道不好，这该死的飞虎果真和她不对付，这是个选择题吗？这是个能让她在这种情形下做的选择吗？他分明是看她活着不顺眼！她和他才见面几个小时，怎么就这样碍他眼了！左岩心里忐忑，又别无他选，只好睁大眼睛看着石攀，努力传达着“我很无辜”的信息。她不能说出选择，无论选择哪一个，都对她和顾行歌不利。

　　选柏义，他们三个想从这攀援族的包围圈里突围出去实在希望渺茫，若说选石攀，那他们便彻底失去这一次逃跑的机会了。

　　如果她和柏义有默契，她真希望柏义能听到她的心声，让她表面说选择石攀，实际三人联手突围。她可以让柏义拿她当人质来逃出攀援族。只是，她和柏义绝对没有默契。

　　石攀很是急切地看着左岩等她的答案，时间越长，答案的倾向越明显，他的眼神慢慢变了。果然，这个女人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可是左岩可怜兮兮又深情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又有一种错觉，左岩还是在意他的。

　　“石攀，这个女人的答案已经出来了，她分明是想跟着柏义走呢。”飞虎很无负担地在一旁添柴加火。

　　该死！飞虎果然想弄死她！

　　石攀右手一抬，沉声命令道：“呵，若如此，那就把这三个人都给我抓起来！”

　　柏义忙举着竹节喊：“你们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柏义，是勇士就应该凭借自身的力量单打独斗！用未变异人做的小伎俩算什么英雄好汉！你用你们利齿族勇士的身份敢和我打一架吗？打赢了我，我就放了你和木芙，并且承诺不再主动攻打你外出打猎的族人！打输了，你也算是个热血男人！”石攀挥舞着拳头挑战着，“柏义，为了你利齿族，为了你利齿族勇士的名誉，敢不敢和我打一架！”

　　柏义心动，其实在他心里也顶看不起未变异使用外力与人对抗的行为，在他心里，工具可以使用，但那也只能仅限于捕猎，如果对方是人类并且手无寸铁的话，只有丢掉武器，赤手空拳，双方一样才算真勇士。石攀的话让他脸皮烧红，他刚才竟学着未变异人的样子拿着竹节威胁人。柏义手放低了些，沉声应对：“石攀，你敢以你攀援族发誓吗？你我单打独斗，我赢了，你放了木芙，承诺攀援族不再攻击利齿族？”

　　“没错！”石攀拳头举过头顶喝道：“我以人类先祖起誓！若我输了，攀援族不再主动攻击利齿族！只要你以一个勇士的方式与我比一场！”

　　柏义大喝一声，就要丢掉竹筒和弓箭与石攀对战，顾行歌见情形不对，忙出口道：“什么是勇士的方式？”

　　“勇士的方式就是你我仅凭自身力量，赤手空拳，单打独斗！”石攀说完就扬扬手转了一圈，显示自己身无武器，“我身上可没带一个武器！”

　　柏义就要放下手里的武器和竹节，左岩忙笑道：“石攀，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肚子，先检查一下护甲，千万别掉了，千万不要受伤！加油！”

　　左岩这么一喊，倒把石攀喊楞了。这个女人是在关心他吗？可拿着他们攀援族弱点说出来，他怎么觉得她在喝倒彩呢？

　　顾行歌心里暗笑，可能在场的也就他能立刻明白左岩这“口蜜腹剑”了。

　　攀援族性格直爽，智慧未开，这样说话他们一定不会知道左岩是在帮柏义，反而会以为左岩为石攀好。而作为利齿族年轻一代的领袖，柏义一定能知晓左岩口中的深层意思，拿掉石攀腹部护甲，攻击石他的肚子，那里容易受伤。

　　左岩害怕石攀回过味来，毕竟石攀是攀援族的一个特殊存在，他相对于九黎部落的智者只是反应慢了点，忙又劝柏义来转移他的注意：“柏义，这里这么多攀援族的人，你要想救出木芙，靠你一个人是赢不了的！还不赶紧走！就算你用炸药将这里炸掉，你不也死了吗？大家都死，可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什么，这小小的一节炸药就能把这里都炸掉吗？攀援族的人震惊之余忙向左岩确认：“就这一小小的竹节就能炸掉这么大一片吗？”

　　“当然不会将整个部落炸掉，但如果他的配方是最厉害的那一种，这一小竹节是能炸死现在在场的所有人的！”左岩忙夸大炸药的效果，反正刚才顾行歌对石攀说的是范围，并没说具体多少人，她可以找个漏洞。

　　柏义暗惊，这炸药竟这么厉害吗？那以现在九黎部落的实力，炸平这里是很轻松的事情，灭掉攀援族对九黎部落也不是难事了。万一九黎部落的人真听了那个诺元老的指挥，舍小保大，直接这样灭掉攀援族，那木芙不就危险了！

　　柏义忽然想到临来时他听到的话。诺元老指着暮元老的鼻子责难：“既然有了炸药，为何不通知其他人！如果刚才不是派去勇士叫阵，而是直接丢进去炸药，九黎部落就不会损伤那么多勇士！”

　　九黎部落不怕损失十个女人，可他攀援族却担不起一个女人的损失！虽然他们内部生育艰难，但至少能生一个，攀援族繁衍困难但不至于像攀援族那样到了灭族的地步。如果诺说服了九黎部落的人，放弃这十个女人，那他就真的要失去木芙了！

　　柏义抓着竹节的手紧了紧，忽然变色道：“今天算了！石攀，你我约定一个日子，咱们在所有勇士的见证下单打独斗！”

　　石攀挥了下拳头怒道：“你这什么意思！”

　　“现在我手上有这个，我不可能将它放下与你打的！这样，让我们约定一天，到那天见真章吧！”

　　柏义又将竹节举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往后退。石攀沉声道：“放他走！”

　　飞虎却拦道：“为何放了他！既然约定要以勇士的方式作战，那就将这东西放在一边，咱们拳脚相见！”

　　石攀指着小树林道：“柏义，我攀援族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我们这次放你走，明天中午，还是在那边的冰水河，咱们比试一场。你若赢了，我便将木芙放了！若我赢了，你们利齿族必须离开九黎部落，不准再帮未变异人攻打变异人！”

　　柏义这次来的目的也只是寻找木芙，查看她的关押地点。他并没奢望能带走她，既然已经确定木芙还被攀援族关着，关押地点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关她的人是飞虎，他这次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所以他握着竹节一步一步后退，最后进了树林一下消失了。

　　飞虎气极，抓着石攀就质问：“木芙是我抓来的！她的去留我飞虎说了算！”

　　石攀却不以为意：“木芙成天呲着牙，难看死了，哪有未变异女人好看。我替你看好了一个，叫忍冬的，长得很漂亮，可没有龅牙。”

　　“石攀，你这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谁抓来的就归谁！忍冬是我的了，飞虎想要，自己去弄！别抢我的！”

　　石攀的话一出口，就立刻跳出一个三十多岁的攀援族来叫嚷。这个攀援族的名字叫赤瞳，生的很是高大威猛，比石攀要高出半个头，眼睛赤色，肌肉块发达，比飞虎的还要明显。

　　忍冬也被抓了！左岩往后退了一步和顾行歌对视一眼，别人他们或许不会在意，可是忍冬他们怎能不在意？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对他们最友好、最交心的就是忍冬了。平日照顾他们，帮他们熟悉部落生活，与人拉近关系的都是忍冬。忍冬现在怎么样了？这个攀援族人对她好不好？昨天晚上他有没有强迫她？

　　左岩一步上前正对赤瞳就问了出来：“忍冬在哪呢？”

　　赤瞳虎目一瞪：“当然在我帐篷里！你和她关系好不好？她昨晚抱着膝盖坐了一夜也不肯睡，刚才肉也没吃几口，你去看看她。”

　　左岩忙答应了，就要跟着赤瞳走。

　　石攀拉了飞虎也要跟去，赤瞳却不准，再三声明忍冬是他的，这两个觊觎忍冬的人绝不能靠近。

　　顾行歌也跟着去，赤瞳上下打量了他，觉得这个未变异男人过于弱小，对他构不成威胁，便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