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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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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想象中一样,顾显发怒了,只是和常人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向常人一样破口大骂他们办事不利,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该罚。剩余几个蒙面人叩谢顾显的不杀之恩,随即带着满身的伤下去领罚。他们自然心里清楚,顾显口中的该罚是什么意思,怕是以后再也不能出现在小王爷面前,该罚等同于无用,无用表示以后再也不会启用。
不如一直知道自家爷长的好看,站着好看,坐着好看,哪怕是瘸子也好看。不如也知道自家爷爱穿红衣,有绛红,紫红,暗红,就是没有大红。爷说,大红是要留在成亲的时候才能穿上,一辈子就穿一次,穿给他的娘子看。不如还知道,皇上宠爱爷,知道爷喜红,特地把爷的王爷袍颜色换成暗红,换成爷最为喜爱的红。只是,只是,爷今天的火气似乎有点大,乌云密布的,很吓人,连带着爷胸前绣着的金龙都活了,隐隐发怒。不如打听到,皇上几天前活捉到羌国公主,要在朝堂上对亡国公主做出审判。不如似乎有些明白,爷为什么火气这么大,那个叫羌彦清的人,是爷花了这么多年保护的人,是爷时时刻刻牵挂着的人。
“臣要娶羌彦清为妻。”朝堂上,众位大臣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讨论要怎么处置羌彦清,却因为顾显还没有踏进门的一句话,而停止了白热化的讨论。跪在大殿上的羌彦清,听见顾显的话,身形有些颤抖。他说要娶自己为妻,不是当王妃,那是小时候的一句戏言,他都还记得。可他是否还记得,自己已是亡国公主,早就配不上他那显赫的身份。可他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国家是在他的铁骑下被摧毁的,这犹如鸿沟,硬生生的的将两人距离拉的更开。他们再也不是同一线上的人,要看见他,自己必须仰视,而他必须俯视才能看清自己。
“阿显,不得胡闹。”津帝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一向偏执,却没有想到,他偏执到固执,到现在都没有放下。
“如果皇上以为,成亲是胡闹,那顾显这辈子都不成亲。”顾显话里的意思简洁明了,此生非羌彦清不娶。对于津帝而言,这是威胁,这是在挑战他作为帝王的威严。他无法想象,面前这个咄咄逼人的人,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弟弟。
“皇上,臣等认为不妥,王爷身份尊贵,不能屈尊娶亡国公主。”丞相看出津帝现在骑虎难下,准也不是,不准也不是,马上铺台阶,让津帝好下台。
“本王听闻丞相的公子,连日来留恋花丛,乐不思蜀呢。”顾显如此赤裸裸的威胁,丞相岂能听不出来,暗自恼火自家的儿子不争气。
“此事容后再意。”津帝思量再三,决定还是暂时搁置,等顾显冷静些,在悄悄处理。
“皇上可还记得,先帝曾留给顾显一道无名圣旨。”大臣们都纷纷质疑,顾显是不是疯了,那道圣旨是先帝留下来,给顾显保命用的。津帝这回是真的动怒了,这个女人到底要把阿显毁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
“朕记得。”津帝说。
“三日后,还望二哥和众位大臣来本王府上喝喜酒。”顾显解下身上的袍子,披在羌彦清身上,打横抱起羌彦清,有些艰难的离去。“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小时候也是,现在也是,出门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若是从前的顾显,那抱羌彦清肯定不吃力,但现在的顾显,抱羌彦清每走一步,就吃力一分。
羌彦清现在满脑子的都是,三日后,刚刚在朝堂上,她的阿显回来了,她的阿显说三日后要娶自己。心里除了雀跃,还有愧疚,自己是一直喜欢阿显的,可自己又不能喜欢阿显,祖宗在天上看着。国未破前,掐着手指头的数,为什么还没有及笄,等及笄了阿显就会来提亲。国破后,带着满腔恨意,她把刀刺向阿显,说从此以后再无瓜葛,用尽全力的想要把阿显赶出自己的心。现在,阿显出现才这么一小会,自己却早已溃不成军。“阿显,你还是我的阿显吗。”羌彦清将头深深埋进顾显的胸膛,放声的哭了起来,泪染湿了顾显的衣服。
“清儿,阿显一直是以前的阿显,只是,你太贪玩,跑到阿显看不见的地方,而阿显怕你回来见不到阿显会哭鼻子,一直站在原地等你。”顾显能感受到怀里的人儿,止不住的颤抖,而自己刚刚的话,让她哭的更加放肆。她的阿显一直都没有变,变的一直是她。她沿着原路回去,没有见到阿显,却不知道,那条路有许多岔路,只有一条路,能看见阿显,而她,没有走对那条路。
看着怀里的人已经是个女人,而不是当初的女孩,顾显这些年来的心疾才得以松缓。以前,顾显意识到自己喜欢羌彦清时,以为自己有恋童癖,每日都抑制自己,积郁成疾。他带着前世二十几年的思绪,却喜欢上一个不到十几岁的孩子,不是恋童,又是什么。后来看着羌彦清一点点长大,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世也不过是孩子,最后,慢慢开始释怀。
那晚,顾显整夜守着羌彦清,怎么看都看不够。羌彦清在顾显的注视下,红着脸睡了这几年最为安慰的一觉。津帝带着怒气,批阅了积压的所有奏折,最后去顾显的寝宫坐了一夜。高文安望着天上那轮明月,一夜无眠。公主,我将你送到他的身边,你是否开心,然后就舍不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