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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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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溪支了画架在回廊下面临摹那颗茂盛的樱花树,画布上大片的粉色,远一点有模糊的绿色林木。想要添那个小池塘时又停住了笔,小池塘上飘满了樱花,与屋前的空地没什么两样了,荷叶尚未尖尖,添上也看不出。便搁了笔,走下来站在屋前望了落日好一会儿。再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远处的沧澜山像个怪兽一样蹲伏着。浅溪突然想到掮客说这里邪门,难道是有妖怪吗?又觉得荒唐,摇了摇头,人何妨,妖何妨,孑然一身不都一样无所惧无所惜。想到自己下午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池塘里跃出一尾鲤鱼。便弯下身拨开水面上的花瓣,找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只是做个梦而已。站起来背着手走回回廊,提笔在画布上勾勒一尾跃出锦鲤----小池塘还是加了上去。
不及夜深,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虫鸣传来。浅溪躺在屋里,也没有关窗,就这么和衣而睡。屋外小池塘里咕噜噜的冒泡,突然一尾鲤鱼跃出水面老高,再落下时,化作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红衣锦裳,衣摆的莲花怒放着从地上滑过,带起了地上的樱花。樱花树遮掩的屋檐上坐着一个穿粉红衣裳的小男孩,看到锦鲤妖现身,咯咯的笑起来:“阿鲤,你又出来吓人啦!好久没人来了,你可不要把人吓跑了。”
树下的锦鲤抬起头,姣好的脸庞带着谪仙一般的清冷,额间却有一枚火红的莲花印记。一只手轻卷着鬓角垂落下来的火红的长发,垂下眼睑漫不经心的的说道:“饿了好久,没心思逗弄。”
“不行不行,这人已经答应做小牛的老师了,你不能吃他。”小男孩坐着没动,晃动着小短腿,一脸的严肃。
“你又去找人类的孩子?”锦鲤一脸的不耐烦,“还玩的不够?”
“人家也想让你开心嘛,你看你天天在水里呆着也不出去多闷啊,好不容易有个人来能陪陪你,你就不要吃了人家啦。”小男孩站起来跑到树枝上,居高临下的跟锦鲤撒娇,却是不敢下来扑到他身上。
“赶紧滚吧!”
小男孩嬉笑着跑进了萤火飞舞的树林,锦鲤不吃人,小牛有老师就不会不开心,他们又能愉快的玩耍了。
月华泄了一地,整个回廊亮堂堂的。锦鲤踩着木屐慢步走上台阶,看到回廊上没有收起的画布,一尾小锦鲤弯着尾巴跃在半空中,火红的颜色连樱花的色彩都抢走了。锦鲤看着“嗤”了一声,下午若不是有人来,那屋子里的人说不定早被他吃进肚子里去了。若问他为什么不连那屠户一块吃了,他定是嫌弃那些人粗鄙不堪,吃进肚子里不消化。之前有人来住也只是被吓走,也是他挑食太厉害,活该饿肚子好久。
摆摆手挥开关着的屋门,锦鲤登堂入室。看着侧卧而眠的浅溪,只觉得这人的气息实在是好闻。刚刚答应小樱花妖太快,现在都有些后悔起来了。想着肉吃不到嘴里,先吸食些精气。便不客气的覆到浅溪身上,伸出手捧住浅溪的脸庞,对住他的鼻子嘴巴狠狠的吸食。火红的长发垂落下来与浅溪散落在枕头上的黑色长发交织在一起。锦鲤饱食了一口,满足的睁开眼睛,侧首就看到这样的画面,脑子里就突然蹦出了人类的“结发白首”,禁不住好奇,从浅溪身上起来坐到一边,拿着两人的头发打结。
作为一个妖怪,哪里做过什么细致的活儿。锦鲤玩了一会儿,两人的头发纠结在一处,同心结没有结出来,只是乱糟糟的一团。锦鲤得了个没趣,看了一眼浅溪还在熟睡的脸庞,气呼呼的站起来要走。两人的头发结在一处,锦鲤一动,浅溪的头发也给带了起来。锦鲤还浑然不觉,浅溪却被头皮扯得痛醒了。呻吟着醒来揉着头皮,便看到自己的一缕长发在月光下拉的绷直,不禁呆了,连头皮的痛都忘了。
锦鲤顿住身形,见人醒了,便挑挑眉又转身走回来。
浅溪看着自己的头发在空中自己转了个弯,慢慢的落下,像是被什么牵着。摸着头皮的手放下,看着眼前的空气,又伸出手去摸索。锦鲤坐下想要吓吓这个书生,可是看人胡乱的摸索,明显是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不禁更加生气,瞪着浅溪,想要把人看穿。
浅溪什么都没有摸到,有些失望。他相信鬼神的存在,也不觉得害怕。看着眼前的空气,又看了眼自己的头发,便又伸出手去顺着自己的头发摸索。这次,他摸索到了,极其柔软的头发。浅溪细细的摩挲着,嘴角含笑,整个人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辉。锦鲤看得呆了,这人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比他这个沧澜山最美的妖怪还要好看,好想咬一口。下一个动作就好像被蛊惑了一样,倾身向前,亲在了浅溪红艳的唇上。
浅溪突然像被点穴一样定住了。嘴上凉凉的,贴着一个柔软的东西。他虽然不怕什么妖魔鬼怪,那只不过是建立在自己看不见的基础上,可现下这情况是,他好像被一只妖怪给轻薄了。有一瞬间的惊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半饷,这妖怪没有其他动作,浅溪不禁笑了,笑声喑哑在寂静的夜里有说不出的诱惑----他怎么就忘了,他笑起来有多蛊惑人心。原来这妖怪也是被他给迷住了吗?浅溪毫不迟疑的伸出手,在眼前的虚空里摁住锦鲤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亲吻。
锦鲤亲上人家的嘴巴的时候自己都吓住自己了,他竟然亲了一个人类?!然后傻呆呆的怔住也不知道分开,浅溪的舌头都伸到他嘴巴里了,他还傻愣在那里。一直到一阵风吹进来撩起这一人一妖的头发,樱花妖站在回廊的栏杆上大声尖叫:“啊!!!阿鲤你是发情了吗?!!!你竟然亲了一个人类!!!还是个男的!!!阿鲤你脑袋饿坏了吗?!!!”
锦鲤回过神来脸上爆红,樱花妖还在不知死活的嘲笑他,怒的一把推开浅溪,闪身飞了出去,一尾巴把樱花妖拍出去好远。等浅溪从地上起来走到窗边时,只有樱花树下的池塘传来“噗”的落水声。浅溪摸着被妖怪亲过的唇瓣,无声的笑了。真有意思不是,他竟然轻薄了一只妖怪,那妖怪不知是吓得还是害羞,落荒而逃了。浅溪心情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