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男的那些年》嗜睡的木鱼

26、争吵

　　“好，你说。”庄旻辉松开穆孜施，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霸气地盯着穆孜施，一副“就听听你怎么解释”的正室模样。
　　穆孜施已经懒得吐槽角色代入感过于强烈的庄旻辉，“我中午去了一趟李晓倩家，她身体不舒服，又联系不上其他朋友，所以……”
　　“所以你就跑去照顾她了，然后她自然很感激你，就对你投怀送抱了？”
　　疑问句却是用陈述的口吻说出来，还带着一丝冷嘲热讽的意味，这使得穆孜施原本渐消的火气再次复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龌龊，而且就算是又怎么样，我的私事，你管得着？”
　　庄旻辉显然没有料到穆孜施会反驳自己，再遇以来，穆孜施几乎都是由着自己来，不，应该说从两人认识以来，穆孜施给他的印象就是温和顺从，即使当初拒绝自己也是十分委婉，甚至没有直接拒绝，还与自己定下十分滑稽的十年之约，因此，穆孜施此时的强硬态度使得庄旻辉更加确定自己的联想。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语气冰冷，而且嘲讽意味十足。
　　穆孜施已经被激得无力思考，刚刚的话完全是凭直觉说的，说完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庄旻辉的话却听得十分清楚，如今更是被气得咬牙切齿，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庄旻辉也在气头上，便没有顾及到穆孜施的变化，不管不顾地大声说着气话发泄怒火。
　　“我龌龊，你倒是说说我哪里龌龊了，喜欢你那么多年，傻傻地等着你永远都不会给的答案，每个想起你的夜晚便心痛得难以入眠，这算不算是你说的龌龊？是啊，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的确是我多管闲事，这也是其中你觉得恶心龌龊的一部分吧，啊？”
　　要不是说话的语气不对，庄旻辉的这些话完全就是肉麻骨痹的情话，庄旻辉没有自觉自己连争吵都带进了深情表白，但是穆孜施却没有错过这几句，内心出现了一瞬的不规律律动，这使得穆孜施深深地唾弃起自己，现在是在吵架啊，心动个毛线啊，于是脸红耳赤地欲盖拟彰。
　　“喜欢我，等我，想我？你不是连儿子都有了吗，你就是这样等我的啊？真是可笑！”
　　庄旻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高一冲动地表白之后，便深深地反省过，将近十年都在磨炼自己暴躁的脾气，明明以往不论遇到公司股价异常涨落这样大事，或是木木突然发高烧这类事，都能镇定冷静地思考解决，但现在却完全失去了应变能力，只一味地嫉妒发火，看来只要事关穆孜施，他就没办法理智。
　　“是啊，明明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我还痴痴地等着你，实在是太可笑了，就算是明知道你跟别人乱搞，男女通吃，也还是不死心。”
　　“不要说得你很委屈似的，你对我会有多痴心啊？不过是痴心到跟别人生了个儿子的程度罢了！”
　　两人现在完全是自顾自地发泄各自心中的怨怼，看似在争吵，实则基本没怎么听清对方说的话，一方面是因为两人说话的音量均降低不少，另一方面是两人都只揪着自己的心结不放，一个是紧抓着对方不论男女跟别人乱搞不放，另一个就纠结于对方口口声声说等着自己却早已结婚生子。
　　正在两人你来我往地陷入泄愤循环模式时，穆孜施的电话响了起来，将打兵乓球般的僵局打破了，正好给了穆孜施停止怨妇般的话语的契机，但看到来电显示时，又产生了一丝迟疑，这一举动没有逃过庄旻辉的双眼，庄旻辉二话不说，直接站起身便将手机夺了过去，看到“李晓倩”三个字时，嗤之以鼻。
　　“怎么不接，心里有鬼？”
　　穆孜施眉头紧皱，“你有完没完，我心里能有什么鬼，而且有鬼没鬼又与你何干？”
　　“哦？”
　　庄旻辉直接免提接听了电话，一把柔弱娇嗲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孜施，迟到了吗？真是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要你陪我那么久，你想要我怎么答谢你呢？”
　　看着庄旻辉嘲讽的表情，穆孜施再次恼羞成怒，喵了个咪的，老子到底为什么要像个小媳妇般委屈地被他指责啊？
　　刚刚因为手机铃声而恢复的一丝理智再次不翼而飞，穆孜施气势汹汹地夺回手机，赌气般按掉免提，温声细语地回话，“说的什么话呢，要说答谢就生分了，你现在好些了吗？我……”
　　话还没说完，手机再次易主，庄旻辉直接挂断了通话，还关机了，然后随手便甩开了，幸好甩的方向是沙发，手机在沙发上弹了一下便乖乖躺在上面了。
　　“你……”看着庄旻辉气势逼人地贴近自己，穆孜施被小小的惊吓到了，随后便再次作起死来，“怎么，想动手啊，来啊！”
　　庄旻辉的确如穆孜施所说的动手了，只是似乎与穆孜施所说的动手有很大的出入，他动作缓慢犹如影片慢镜头一般靠近穆孜施，使得穆孜施内心的惊恐逐渐放大，而后霍地抓住穆孜施的双手，反扣到后背，最后直接将人压倒在沙发上。
　　“你......唔！”
　　穆孜施的话被堵在了嘴里，就跟少年时期的那个时候一样，对象没变，就连事发情况都相似得惊人，不同的是穆孜施的应对态度，这次他并没有立即反抗，即使反抗在力量相差悬殊的现实面前也于事无补，在呆愣了一下之后，穆孜施反而极度配合，任由摆布，甚至还在庄旻辉在他口中翻搅的时候给予了回应。
　　庄旻辉口勿得投入，情到浓时，手便开始下意识地抚到穆孜施的心口处，而后或许觉得隔着衣物摸不爽，原本抓着穆孜施双手的另一只手便往下伸，拉出束在裤腰里的衬衫摆子，手便要往衣服里面伸......
　　就在庄旻辉意乱情迷的时候，穆孜施一把将人推开了，明明面红耳赤，却还硬是要以一副嘲讽的语气说道，“还以为你改变了很多，没想到一点进步都没有，真是让人失望。”
　　穆孜施说完便快速逃离了现场，没有整理仪容仪表，连手机都忘了拿走，而庄旻辉则是一脸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刚刚还有种两人情投意合的感觉，这一刻便又被泼了一盘冷水，失落地瘫坐在沙发上，抬手耙了耙散落在额前的碎发，一副颓丧慵懒的模样。
　　“啊，还真是呢，这么多年了，对他的感情的克制力一点进步都没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穆孜施衣衫不整地跑出电梯惊呆了前台的两个妹子，十几分钟前，两人才目送着他进电梯，那时候他虽然神情紧张，但却依旧仪表整洁，举止得体，加上长相清俊，使得两个妹子还都多看了他几眼，甚至生出要打听他的信息的心思，没想到不多久便见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看那个悔恨交加的表情，刚刚该不会就因为迟到而跟上司发生争执，现在已经被辞退了吧？真是可惜了，好好一个男神候选人就这样离开了。
　　穆孜施脑子一直循环播放着之前与庄旻辉争吵的场景，根本没有留意到有人正关注着自己，还对自己评头论足，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在之前的争斗（？）过程中弄的乱翘的呆毛，看上去特别像垂头丧气的失业青年，心事重重般往大街上走。
　　“孜施，真巧……诶，你怎么了，这副样子？”
　　“……文子华？”
　　穆孜施见到文子华根本不是巧合，穆孜施刚从电梯出来时，文子华便在暗中观察着他，尾随着他远离了曜日公司才走近假装偶遇。
　　看着眼中存疑的穆孜施，文子华只面带微笑，“我刚好在附近谈事呢，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么，你怎么这样在街上晃荡？”
　　顺着文子华的视线，穆孜施才惊觉自己衣衫有些凌乱，想是刚才与庄旻辉推搡间……不对，是庄旻辉想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啊，他是想对自己……后知后觉的穆孜施现在才意识到庄旻辉扯出自己衬衫这一举动的含义。卧槽，庄旻辉你个精-虫上脑的变态，明明在吵架怎么突然会想要那个？
　　看着穆孜施一瞬万变的表情，一会儿烦躁，一会儿恍然，一会儿又羞愤，文子华自以为得知了什么事情真相，莫测高深地说道，“你见过小倩了？”
　　穆孜施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提起李晓倩，但却是在他提起的同时想起了什么，“是啊，见过了，怎么？人病得严重，你不陪着人，我去探病，你倒好意思吃味了？”
　　文子华闻言一惊，“小倩病了，不要紧吧？”
　　“你不知道？”穆孜施疑惑道。
　　文子华苦笑一下，自嘲般开口，“呵，我们分手了，她……自然没必要告诉我了。”
　　穆孜施皱眉，“可是，你们不是昨天还约一起吃午饭？”
　　文子华欲言又止，眼珠转了一圈，最后叹气道，“我们换个地方说吧，如果你不介意？”
　　穆孜施本对他人的事情并没有兴趣，更不想被牵扯进当中，尤其那人还曾经在各种方面伤害过自己，但当文子华提议要喝一杯时，他却没有拒绝，因为刚刚的事，他觉得自己也需要发泄一通，否则他不敢保证在回到家之后能维持正常的情绪。
　　下午三点钟，酒吧大多还没开始营业，两人便随便找了家KTV，包了间小房，叫了一打啤酒，打算来个交心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