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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逼不得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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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锋的寿宴准备在萧破归来的第二日。
归来的永乐几人,天阳和孟靳钰都对曹锋有救命之恩。曹锋为人耿直,重情重义,他人的恩情,他定是铭记在心。
寿宴被请的除了永乐几人,还有顾辰初。不过,因为他早已非昔日君主,螟郢也已被一统。
当年笙国凤公主的夫君,便是已过去两年时间,却依然有人记得。
所以,顾辰初应了邀请,却遮遮掩掩。
不过,一系被邀请人中,却唯独忘记了凤祁。
萧破早先便住在永安宫,这次凤祁回来,他自是与她同吃同睡。而曹锋的寿宴,他不可不去,却更放心不下留下她一人。
他有私心,却顾及凤祁。
寿宴那日,凤祁未做乔装,只一件斗篷,一个面纱足矣。
萧破留她在身边,虽说见到了曹锋,不过恐他未认出她来。
凤祁也不恼,当日萧破的一番提醒,令她早有准备,只怕不需等多久,便会有人自露马脚。
参加寿宴的人并不多,连着曹锋心腹大将也仅来了一位,莫说朝中的大臣。
人人都知有个傀儡皇帝,却不知傀儡皇帝是笙国凤公主侍从。人人猜忌,当今天下虽改朝换代,但当世的万人之上,乃曹将军,曹锋是也。
人人趋之若鹜的,若沾上半毫关系,那也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可是,将军府内并无此场景,以此情况推论,便是曹锋未做邀请了。
凤祁被萧破限制了自由。走到哪里的她,都有一个他跟着。莫说想要一探猜测,便和顾辰初说上几句话,都要受那人冷言冷语。
眼见天已暗了下午。晚宴差不多开始了。
凤祁坐的位置与萧破有些距离,不过有项朝歌作陪,她也不算孤零零一人。
既是寿宴,自然不能寒碜了。也不知是谁有心,晚宴进行中时,来了群舞女。
凤祁一手撑着下巴,见那群露着肚皮,红衣粉纱的舞女,婀娜多姿,千娇百媚,回眸一笑百媚生。
“朝歌,依你看,这些女子当中哪个最好看?”
“庸脂俗粉,”项朝歌倒是不屑一顾,只饮酒不看舞,“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了?以前也见过不少舞女,好看的更是数不胜数,也没见你关心。”
“时候不一样了。当年我还有个依靠,如今无依无附,自然得放下姿态来。”
“你不还有我,”项朝歌表情不自然道:“皇权富贵,都是做给人看你,你既摆脱了,怎还念念不忘?”
凤祁看向萧破,他正食指画着圈,估计又在算计谁了,“也不是念念不忘,只是摆脱不净。”
“这话什么意思。”
“沐家就还剩个我,怎也要查出个一二。而且,那日你也见过那沈青寿,萧破又对我提点一番,倒是令我明白了些事情。所以更是难以抽身。只是,情况不明不白,我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倒不是怕有危险,只怕伤了他。”
“萧破的话你也信?”项朝歌对萧破曾经所为十分不齿,更何况如今的他,大权在握,呼风唤雨,无论做什么,都摆脱不了当年不折手段,“吃一堑长一智,他定有什么目的。”
凤祁笑了笑,举起酒盅敬了项朝歌,“这杯酒暂先敬你,日后还得有劳朝歌护我周全。”
“这是自然,”凤祁的客气,令项朝歌觉得生疏,心下更是不舒服,“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只要......”
他咽下杯中酒,满腹愁丝情愫,只能如这杯苦酒,一辈子留在心底。
“莫要冲动行事,我以命相护。”
一曲舞罢,红裳舞女并未离开,参加寿宴诸人,无不拍手称好,意犹未尽。
凤祁又瞥了眼萧破,他正抬头望着天,虽说两人距离不远,她可看出他的表情,却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诸人举杯敬酒曹锋,凤祁抚着脸上面纱,看着天上圆月,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猜的若不错,也到时候了。
一群舞女站成了两排,整齐的很。敬酒后的诸人以为舞曲未尽,正是兴趣黯然。
忽然,不知从何而来的乐声,紧接数道人影从天而降,正巧落在后裳舞女之间。
项朝歌拿起佩剑,而孟靳钰等人也是一副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动手。
朗朗笑声传来,沈青寿从舞女之中走出,矮小的他在人群之中并未引来多少人的注意。
“曹将军!”沈青寿挥舞着折扇,身后跟着两个随从,“青寿知曹将军寿宴改在了今日,特地赶来为将军祝寿。”
那两个随从将捧着的锦盒打开,凤祁的位置正好处于背面,所以并不能看出锦盒之中有什么。
曹锋收下了锦盒。根据沈青寿的一番作答,曹锋和他是认识的。
“将军四十大寿,怎如此寒碜?宴客不见有多,怎也不见新帝影子?”
“皇上身子欠安,所以并未过来,”曹锋笑道:“沈大人不远千里,从溱巛赶来。曹某无言以表,只能借酒以谢沈大人了。”
曹锋端来两个酒盅,他先饮下了酒,而沈青寿只捧着酒盅,一脸笑意,却怎也不愿饮酒。
曹锋将喝净的酒盅递给下人,也未要沈青寿饮酒。
“这人倒是警惕的很,”项朝歌道。
“武功也是不低,那日萧破被他打了一掌,都吐出血了。”
“当真?”项朝歌怀疑道:“萧破那老狐狸。要是他,这酒他定喝下去。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沈青寿装模作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哪像那人,装人弄鬼的,一肚子坏心,防不胜防。”
“我也不确定,”当前形势并不乐观,但项朝歌对萧破的一番评价,让凤祁却忍不出捂嘴偷笑,“恐萧破有他的主意,我们先静观其变。”
曹锋邀来沈青寿同坐,二人看来关系密切。但在此一些被宴请的宾客,知晓沈青寿是溱巛人,亦是愁容满面,不知曹锋是何打算。
沈青寿既不饮酒,也不吃食,一直摇着折扇,不知是有多热。
凤祁作为一个已“死”两年的前朝公主,敌不动她不动,便是敌人拿起兵刃攻之,她也只能逃。
她不知萧破打的主意,也不敢轻举妄动,况且沈青寿也在场,虽说她未摸清他底细,但也许这场寿宴就是场鸿门宴。
两个看似关系异好的人坐在一起,一人饮酒,一人摇着折扇。倒像是看似恩爱的夫妻,其实却是鲽离鹣背,貌合神离。
凤祁给项朝歌倒了杯酒,眼睛却一只偷偷地看着萧破。
可惜,萧破却怎也不看她。难道是因为顾辰初的事而生气了?
她愈想愈可能,心中被情愫所堵,分心想起其他事来。
项朝歌却忽然警惕起,抓住凤祁的手,连着乖乖也从衣裳内伸出脑袋,“将军府外有人。”
“多少?”
“不知。只是闻出血腥味,恐已动手。”
凤祁又看了眼萧破,见他一手握拳,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事,脸上的表情不似方才阴郁。
“莫着急,”凤祁侧坐身子,又看了眼天阳,他们反应倒和项朝歌差不多。虽说沈青寿的出现是意料之中,但天阳等人反应却是意料之外,“尽量不要和沈青寿动手,我留他有用。”
项朝歌点了点头,将佩剑收回,可身子却紧绷着。
渐渐地,凤祁也闻出了血腥之气,而今日一直在场,曹锋心腹一人却不见踪迹。
而近坐的两人却未有动作。凤祁耐心地等待着。
不多时,沈青寿站起,一手撑着腰,打着哈欠道:“时辰也不早了,青寿便先告辞了。”
曹锋依依不舍,挽留道:“青寿既来了,不如留宿将军府,夜话长句。”
沈青寿皮笑肉不笑,将折扇插入腰间,凤祁见他几次动手,都是将折扇收起。莫非他是要对曹锋动手?难道她猜错了?
“来日方长,”沈青寿双手抱拳,再做道别,奈何曹锋无论如何也不放行。
坚持之下,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带来两人,说是溱巛使节,知晓曹将军大寿,特地送来贺礼。
使节将贺礼送出,比沈青寿识理的多,跪地行礼,说了几句祝寿之词。却又瞬间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言下之意要曹锋放行。
虽说只是个使节,可却关系到瀛国和溱巛之间关系。曹锋叹气不止,说是被扫了兴,十分不喜。
沈青寿脸上的表情无之前戒备,他又将折扇拿起,神情自若,眼中更有几分得意。
“曹将军,青寿便先走了,日后再见,定与你一醉方休。”
凤祁见沈青寿离开,便让项朝歌追出去,奈何却被天阳拦住,怕生出个万一来,顾此失彼。
她未懂天阳的“顾此失彼”是何意。可是,萧破却也不为所动,让本是冲动的人升起一丝犹豫,未做鲁莽。
沈青寿走后,被请来前来前来庆寿的大臣也被曹锋谢了过去,看样子是请离。
天阳皱着眉,心中不知为何惴惴不安,可又找出个原因来。但谨慎的他,先让孟靳钰陪着樱雪离开,自己则和凤祁等人留了下来。
待宴客差不多送走,却未出现前来收拾残食的下人,而依项朝歌方才回答,戌时方至,寿宴草草结束,却有些古怪。
凤祁心有不安,左右张望之下,无计可施,也只有先去找萧破,向他讨教一二,看能都理出个头绪来。
可未等她先行,忽然出现一群手拿兵器,着装一统的将士。
项朝歌当即护送在前。眼看将士越来越多,竟连屋顶上也埋伏着弓箭手。而曹锋站在将士之中,双手负背,满脸面无表情。
天阳见情况不对,也走到凤祁这处来。心念,若是曹锋敢有动作,便擒贼先擒王,将他给杀了。
凤祁还算冷静,她知晓是被曹锋认出了。但这一番兴师动众,却令她不解,又或更为担心。
这份担心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萧破。
果不其然,她的想法未错,曹锋一声令下,萧破被包围其中,而将士更是手举兵器,来者不善。
天阳向前走了两步,恐是要去帮萧破,却不知想到什么,眼露怀疑。
“曹锋!”凤祁数步加急,将脸色面纱揭去。
“臣曹锋拜见公主!”曹锋下跪,恭恭敬敬道:“公主无恙。”
凤祁舔了舔唇,藏在衣袖下握拳的手微放,将斗篷拿下,声音清冷,“将萧破拿下。”
项朝歌与天阳皆是大惊,不曾料到,这一切都是凤祁计划。
“曹锋领旨!”曹锋又叩一拜,对着将领道:“将那乱臣贼子拿下!”
将士上前,围成一个人圈,聚成厚厚数层。
萧破未有动作,只拧眉看着凤祁,露出不懂的表情。
他未做挣扎,对萧破来说,他不会轻易被谁拿下,但这次却是反常。
萧破被擒,关在了天牢。
曹锋忙着应付接下之事,送凤祁回宫之事,他命人护送,口说明日再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