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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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十二月初
时间：星期六，上午10点。
地点：S中学生宿舍，311室（赵亮所在的宿舍）。
参与人员：赵亮、肖然、韩在雪，姜金耀列席。
议题：赵亮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亮：“我说，然然，嫂子，干嘛搞的这么正式啊，怪怪的。”
在雪：“不用那么叫我了，这里又没外人。”
小亮：“好好，在雪~在雪~~”
然然：“……乖，别闹了。”
小亮：“哼~懒得理你。对了，还有你，腰子，你凑什么热闹啊？”
耀子：“嘿，我家什么事可都告诉你，四妈的照片都给你看了，你倒好，什么都瞒着我是吧？”
在雪：“耀子，都换四妈当家了？”
耀子：“嗨，哪呀，家里还是二妈，没离婚，我弟都快上小学了，哎，可能折腾了！”
然然：“你家可真热闹。”
耀子：“哎，别转移话题，说小亮家的事。”
小亮：“唉，算了算了我全招了，但我说好，我家的事你们不准插手，尤其是你、然然、不准乱担心我，好么？我家的事我自己能应付下来。”
然然：“好，你放心。”
在雪：“然然也是为你好……”
小亮：“嗯。然然，你还记得杜远钊么？”
然然：“你那个哥？”
小亮：“对，就是他。”
耀子：“哎？你还有哥？没听你说过呀……”
在雪：“耀子，先听着。他怎么了？”
小亮：“在雪，你知道他的事？”
在雪：“嗯。”
小亮：“你打听到什么的话……告诉我好吗？”
在雪：（闭眼，沉默30秒后）“……外伤致左下肢完全丧失功能，应该是五级伤残，跟他母亲一起生活，以前开残摩维生，最后一次见到他大约是两个月以前。”
小亮：“最近都没出现过了？”
在雪：“我没有再观察到他出现，之前每周总能看到一两次，以上。”
小亮：“他跟……他爸爸那边，还有什么关系么？”
在雪：“应该是没有，今年暑假起他母亲开了一个面摊，在工地附近，生意还不错，我去看过几次，没发现有什么迹象，没人叫他杜三儿，初中时候闯咱们班的那群人也没再出现过。”
耀子：“杜三儿？初中……啊！我、我我……”
在雪：“耀子别紧张，跟那事没关系。”
小亮：“嗯，跟你那事没关系，只是当时他们提到的那个杜三，真名就是杜远钊，血缘上是我哥，同父异母的。他爸道上的人，挺有势力的，十几年前是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就到我家砍人，我爸跑了他们就砍我，我哥就护着我，最后把他腿砍断了，还伤了不少人，我这个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当时那件事闹得挺大，所以后来找你的那些人看到这个疤就以为我是杜远钊他爸那边的人，才害怕了。初中的时候我没法跟你说这些事，对不起啊。”
耀子：（完全震惊了，还没回过神来）
然然：“小亮，那你三个礼拜都没回家，跟杜远钊有关？”
小亮：“嗯，一个月前的礼拜六，他找过来，我爸不在家，我妈去应的门。”
耀子：“呃……你妈不认识他？”
小亮：“嗯，从来没见过。”
耀子：“他跟你妈说什么了？”
小亮：“先直接告诉我妈他是谁，我也到客厅去之后，他就开始讲当年的很多事——因为当年他爸带人砸我家的时候我妈正好回娘家了所以不知道——然后讲这些年来他怎么努力奋斗，摆脱道上的人，申请残疾人证，跟城管周旋等等等等。最后说前一天来找过，让我爸给直接轰出去了，本来今天不想再来的，可要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想到来找我家。”
在雪：“走投无路？”
小亮：“嗯，刚才在雪说到了，杜远钊妈开的的那个摊，本来经营的还不错，能赚点钱；但两个月前他妈妈突然腰痛的厉害，诊断是腰椎间盘突出，已经没法打理摊位了；那面摊到现在本钱还没回来呢，他家欠着好些债还没还，医院说治疗椎间盘要一万多块钱呢，现在实在没办法了……”
然然：“那你妈妈……”
小亮：“我妈当时把家里的八千块钱现金都给他了，那是我爸准备买个新电脑的……那天晚上我爸一回来就炸开了，打我妈，拿手边的所有东西砸我妈；我护着我妈，我爸就开始揍我，说都是我跟杜远钊都是杂种，拖他后腿，花他钱，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还非说要离婚……”
然然：“小亮……”
小亮：“没事，别担心，我已经没那么脆弱了。反正那天晚上我爸摔门出去，星期天也没回来，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也不想回家……”
耀子：“那你妈呢？不回去陪陪她？”
在雪：“腰子，你不了解他家……”
小亮：“嗯，我妈已经回我姥姥家躲着去了。那个星期六晚上我爸出去之后，我妈拉着我哭了一晚上，一直说她这么忍着我爸不离婚都是为了我，为了不让我有个残缺的家庭，怎么怎么样的，说她也不想再跟我爸起冲突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以后我周末要想回家就去姥姥家，别回我爸那了；后来她越说越乱，就开始说我多没良心，她都这么处处为我了还不好好学习，还老得病，看病花钱费心的，要离婚我爸肯定不要我，孩子判给她房子车什么的就归我爸了，我这身体以后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就算找到工作，要买房买车还要多少年，又不是个女孩子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就完了眼不见心不烦……”
耀子：“这什么逻辑啊……”
在雪：“其实……也许，你妈妈该去看看心理咨询师……”
然然：“那你这几个礼拜都没去你姥姥家，你妈也没找过你？”
小亮：“我去了，就第一个周末去的，那次没跟你说。我姥姥拉着我说了好久的话啊，什么我妈妈为我牺牲了多少受了多少委屈我可要要好好学习报答她之类的，大姨和舅舅也给我开了个教育专场座谈，那可比在我家还难受，我宁可让我爸揍我也不想受这心里折磨啊……”
然然：“……你姥姥家还是那样啊……”
小亮“是啊，你不知道那两天多痛苦，连我妈当年一个官家的大小姐执意要下嫁给我爸最后干脆俩人私奔都扯出来了……唉，听说我姥爷生以前还是个挺大的官呢，我爸现在的地位都是因为我姥爷的势力才提拔上来的，可我姥爷去世之后就人走茶凉了……我跟姥姥家说我就住学校挺好，学习气氛好又能随时有问题问老师，他们就同意我不用回去了。现在我挺好的，不是么，所以你们俩也别瞎担心，我没事。”
耀子：“哎，我小时候要有你这觉悟多好啊，那时候不懂事，故意干坏事想让我爸关注我，结果不但他更烦我了，高中坚持花钱把我赶出来，自己还惹了一堆不良历史……”
小亮：“对，还说你呢，要不是在雪一直坚持说你是好人，我简直烦你烦的要死啊。”
耀子：“那我还得好好谢谢韩大小姐了……”
在雪：“小亮，杜远钊那边呢？这期间你搬过家啊，他怎么找到的？”
小亮：“不知道……”
在雪：“嗯，那先不要想那边了。小亮，我觉得你爸爸也就是口头上发发狠，不会敢真闹离婚，他还是怕你们的，无论你，你妈妈，还是杜远钊，只要把这些事捅到你爸爸单位去，对他在乎的那些前途什么的绝对有影响。”
小亮：“哼……”
在雪：“过不了多久你爸妈就会恢复和平的，那时候你还是得回家去。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大人们怎么折腾，你尽量不要让它影响到你自己，好吗？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小亮：“嗯。放心，我不小了。”
然然：“那……”
小亮：“你看你又乱担心！说了我自己能应付！”
然然：“……”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