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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你莫说我恩师坏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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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G树洞君,你好。
求高匿!
本人女,爱好男,颜值10分满分,自暴自弃自评6.5分。网上相识,一朝奔现。题目就叫“请你莫说我恩师坏话”吧。
事情从我玩的一款网游开始讲。
当时的我身为一个丧失远大理想和目标的社畜,每天无所事事,沉迷网络游戏。而我玩游戏,也很是一般般,不打不闹纯看风景。偶尔仗着自己玩得时间久,级别高,徘徊在新手村附近,哄骗一些天真无邪的傻孩子做徒弟,接丰富奖励的师徒系统任务。
我这个徒弟就是我假装高深莫测诓来的。
他刚上手,东西南北分不清,地图也看不明白,围着一个树桩滴溜溜打转。我从树上跳下来,潇洒地说:“去峡谷?要我带你去吗?”
他好长一段时间没动作,一会儿游戏中的人物点了点脑袋,头顶浮出两个字“好多。”紧接着又浮出两个字“好的。”他还浪费时间地解释:“我刚刚说了错别字,已经改过来了。”
我说:“跟上我。”一个轻功神行穿出去几米远,一回头,他正艰难地“S”形前进中。视野角度不对,他背着身、倒着走,越走距离我越远。我连忙喊他:“站住!”他看不见,我只得往回跑,跑到他眼前,刷屏似的说:“站住!站住!站住!”他回我:“好的。好的。好的。”完了,还解释:“因为你问了三遍,所以我也回答三遍。”
我心中骤凉,是个榆木脑袋的24K纯新。
玩游戏两载,我带出手的徒弟少说十几个。顶着我徒弟的名号,我便每日勤勤恳恳带人做日常、下副本、嘘寒问暖打装备,出了师,天南海北,恩断义绝,爱谁谁谁。
我问他:“有聊天账号吗?”
他吭哧半天,憋出一句:“球球行吗?”
我报给他一串数字,“加一下,开语音。”
他说:“稍等,我现在就去申请。”
一个三无账号加我,我没敢点同意,颤悠悠地问:“你……多大了?”
他说:“18。”
我诈他:“说实话!”
他改口说:“16。”
我又问:“小学没毕业?”不然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聊天工具都没有。
他委屈地说:“我真是高一的学生。”
“怎么想起来要玩网游?”
中规中矩地回答:“同学都玩,我也想试试。”
我估算了他平均一周的上线时间和升级速度,确保他三个月之内能出师后,才谨慎地通过了好友申请。
我带他刷日常,自己开麦给他各种科普,他不说话,但会一直回复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师父”“收到”“恩恩”“我懂得了”“明白”。我陪他跑完商,意犹未尽,主动提议随他一起走主线剧情。过场动画我早已看过多遍,早期故事中有一位洒脱不羁的名门正派子弟,他很喜欢,我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邪恶地决定向他剧透一把。
没等我开始声情并茂地讲诉后续剧情,他脑袋上飘出一行字:“稍等一下,可以吗?”
“怎么啦?”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嗯?”
“我的词汇量已经用尽了。”
“哈?”
“‘好的’‘明白’‘收到’诸如此类的回答,我争取每次都回复给师父不同的词语,现在有点想不出,还能再说些什么了。”
啊,来自小学生般——语文不佳的苦恼!
我忍住笑,建议他:“这些词,再重新开始轮一遍不就好咯。”
他说:“我不想让师父觉得敷衍。我喜欢师父跟我讲话,我想让师父知道,我有在认真听。”
的确,要是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机械般回答我“好”“好”“好”,我也不会一时兴起,不停跟他叨叨叨吧。
我分神看了一眼时间,恍然道:“晚10点了欸,你是不是该睡觉?”
他人走远几步,背对着我,甩了一下衣袖。
我笑吟吟地哄他:“好啦,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的。”
他说:“我马上就要19级了。下周升20级,开了新地图,我们能一起去更多的地方。”
“没错啦。”
他把背包里的水果、蔬菜、路边小花通通交易给我,珍而重之地叮嘱:“我把全部家当托付给你,师父看见它们,即使我不在线,也要时刻想起我。”
“哈哈,我把你的东西拿去种在地上,下周返还给你更多。”
他也笑,道:“下周见。”
送我徒弟弟下线,我去了一趟城中钱庄找掌柜,把他的东西储存进去。余光一闪,我发现突然多出来的999两银子,不算一大笔钱,但也不少。我回翻交易记录,确认还真是他转给我的。
小鬼头,怕是从哪里发了一笔横财。我要早知他有钱,就开个小号蒙面打劫他,看他无措地逃跑不能,哭啼啼喊“师父救我”。我还想着,抢了他的钱,反过来再以师父的高伟正形象,把钱接济给他,要他夸我,夸够300字小作文才好。
徒弟弟懂得东西少,但是脑子很好用。
周一到周五他没办法接触电脑,我混迹各大论坛贴吧,把各种新手攻略连接丢给他学习研究,果然再上线时,他的操作明显流畅很多。
我带他去我郊区的大果园,指着满园的苹果梨桃子树,豪迈地说:“看到了吗?这都是为师为你承包的果树!”说完这句,我人趴在电脑前,笑到岔气。
他说:“师父,你忘记关麦了。”
我自添1000,还给他了1999两银子。
他问:“师父,你给多了。”
我端着师父的架子,假装不在意地说:“为师收下你的钱,做了点小投资,这些都是你应分得的收益。”其实事实上的1000两,都是我拼死累活跑商做任务一点一滴攒下来的血汗钱。
周天惯例下线的时候,他把东西再交易给我。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因为我发现夹杂在不值钱的烂柿子和臭鸡蛋之间,有一张银闪闪的五千两银票!
“你哪里来得钱?”我也想要。
“充值?”徒弟弟不确定地说。
身为社会中,月光艰难求生存一族的我,气势汹汹地教育他:“不要把钱,浪费在无关紧要的游戏身上啊!”
他说:“游戏按在线时长收费,我想和你一起玩,所以充了一些。”
我懂了,是我贫穷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