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十年》lssz

7、第 7 章

　　第二天早上是在亲亲的拳打脚踢和巴掌下清醒，在被他狠心的一脚踹下床的刹那，我的腰在一声干净利落的“咯噔”声中复原。但是，很痛啊……我忍着疼，满头冷汗仍不忘强自欢笑的作出大侠风范的对芷儿说道“崔小弟，想不到你的起床气是这么厉害的啊？”
　　芷儿呆楞半晌，迷糊的眼睛终于在看清是我后清醒。他忙不迭的冲下床，双颊通红的将我扶了起来。
　　“实在是对不住了，思大哥，我之前做了噩梦，快醒的时候以为是梦里的那人，所以……所以……”
　　尴尬的笑笑，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深究跑进他梦里的天才的好。
　　“对了，思大哥，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偷偷的揉了揉腰，我温和的对他解释道“你昨天喝醉了，我怕送你回去后，让你母亲担心，所以就传了信说你我相识甚欢，想要秉烛夜谈一番。只是没想到小弟你的力气颇大啊。”他的脸有些赧然，嗫嚅半天，还是只能干干的说句“对不起”我摇头笑笑“算拉，玩笑而已。”
　　眨眼之间已到了文操迎娶烂杏子的日子。
　　芷儿表面虽一声未吭，心底却焦急不已。我无奈的笑笑，宝贝，有些事答应下来是很容易，可要做，就难于上青天了啊。
　　看着他在面前坐立不安的样子，受不了又是一阵翻酸水。店小二敲敲门，送了些点心上来，临走时冲我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我微微颔首，见他去了，才小心的对亲亲说道“我们就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一回事，不如先去蓝姑娘那儿看看情况吧，若实在不行，我便劫次花轿也是无妨。”
　　他叹了口气，却也只得同意。刚出门，就见街上突然涌进来大队的江蓠兵马，不多时，月氏的兵马也涌了出来。双方将狭窄的开山镇的主街堵了个水泄不通。边境的小百姓见惯了大军压境的场面，纷纷躲进屋中，避免惹祸上身。
　　我拉着芷儿，小心的隐藏在暗巷之中，观察着双方的局势。
　　月氏的驻守将军韩辉还算有礼，对着江蓠的副将淡笑道“陈将军，听说今日是文将军的大喜之日，我特地率了些人前来祝贺，只是没想到你们家将军竟是这么迎娶新娘子的啊。一个不小心，可是很容易让人误会成你们打算对我月氏不利哪。”
　　陈副将冷笑两声“还不知道是谁对谁意图不轨呢。”
　　韩辉挑挑眉“将军此话是何意？恕在下天生愚笨，实在不知啊。”
　　陈副将怒了“你们会不知道？哼，我们将军昨夜被刺，你敢说你不知道？”
　　韩辉脸色一变，看情形他的确不知道。这当然是废话，我连皇兄都没告知，他不过一个边境守将，自然更加无从知道拉。“将军昨日遇刺了吗？此事在下确实半点也不知晓。不知道将军的情况如何？可伤了？伤得重吗？”
　　陈副将的神情显得异常哀伤“将军昨日一时不察，竟被那刺客得手，在昨夜便已……”
　　韩辉的脸色堪比锅底，这也难怪，文操的死可不比别人，现在月氏与江蓠之间的关系本就十分微妙，一不小心便会引来兵戎之争。若对方咬定刺客是我们派出的，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当然，王爷我既然揭了幕，自会让这出戏按着我的意愿走。算算时间，文慊丰应该也差不多收到消息并且派出保护人了。只可惜，我一不小心让你收消息收晚了一点，来不及救你的爱子了啊，哈。
　　两方都沉默着，我正悄悄感叹秋风的无情时，江蓠那边突然马蹄声声的跑来个参军模样的人。陈副将皱皱眉，参军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陈将军的脸那叫一个绿啊，当即调转马头，率着大部队急驰而去。独留下茫然的韩辉在秋风中发愣。
　　我在心底嘿嘿笑，好戏开场了啊。
　　“文□□了吗？”
　　耳边突然传来亲亲的喃喃声，我扭头，正好看见他蹙眉深思的模样。我微笑“这不是更好吗？不用担心他想娶蓝姑娘了嘛。”芷儿摇摇头，“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所为。”
　　“他？”
　　“恩，若是他所做，那他也太不会顾全大局了，这么一来不是给月氏带来战祸了吗？”
　　我愣了愣，轻声说道“想不到你还很关心月氏啊。”
　　他偏了偏头“不管怎样，月氏都是我的祖国，我当然不希望看到它被战火染红的样子。”
　　我笑，“现在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毕竟不管是谁做的，这边疆短时间内是不会太平了。”
　　不太安宁的一天啊，虽然有大半都是自己找的。我无聊之极的看着戒严的开山镇，往常还有的三三两两的人群在今天全都消失无踪。窗外一号已经按照我的指示把信送过去了吧？呵呵，王爷我当然不是笨蛋，对文操的事不能承认，但若不让亲亲知道我在里面也掺了那么一小脚的话，岂不是给他机会毁约么？摸摸下巴，我开始思索接下来的事，文慊丰现在应该还没抓住刺客，但幕后主使他多半已猜得到。边境发生这么大的事，文月不可能还留得住，这样一来，王爷我就能继续保持单身。恩恩，等她回去，两只狐狸少不得窝里反，一阵乱斗。就现在的情况看，也算是稳住了江蓠，让皇兄可以放手对付广王，那么即使他后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也不会被骂得太惨……总结，文操同学的死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啧啧，为了感谢他对我的一石数鸟计的贡献，我是不是应该去他的坟头插两朵花呢？唉唉，伤脑筋啊！
　　鸡飞狗跳了几天后，事情因为刺客的被抓而进一步证明其实一切都与月氏无关而结束。文月也如我所料的早早回了江蓠，啊，轻松的感觉真是舒服咩~
　　但是，芷儿开始酗酒。原因么，自然是那颗贱杏子。唯一算安慰的，至少他都拉着我一起喝。今日，他又喝了个酩酊大醉。我如往常一样将他温柔的放在了床上，但今天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小幸……小幸要成亲了……”
　　我抬手拭了拭他颊上的泪痕，这件事我比他还先知道，因为就是我主导的么。我可以帮芷儿救她，但不代表我能容忍芷儿和她继续在一起。况且那女人一家本就是贪恋权势之辈，我就是不搅和，他们也不会让烂杏子和芷儿成婚。至于烂杏子本人么，哼，她恐怕也并没对芷儿动心吧？否则也不会一听到什么世家子弟的求亲，就乐得手舞足蹈了。
　　我在他耳边低声道“没关系，她不就一颗烂杏子么？你身边还有我这个超级大帅哥做老公的啊。”
　　喝醉了的他显得特别的无助，也特别的迷糊。晃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只能摇头无声的哭泣。我无奈，只好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他温顺的把脑袋靠在我怀里，一时间让我百感交集，兴奋不已。不过，没多久，我就听见怀里传来他似笑非笑的声音“这样……也好的吧？反正我也不能和她在一起……呵呵，没错，这样最好……”话虽然这么说，可我的胸口却分明的感觉到一阵湿意。
　　醉生梦死多日后，他终于在烂杏子身穿大红的锦绣嫁衣踏进喜轿的那天情绪溃堤。我没敢让他继续肆无忌惮的灌酒，毕竟酒喝多了也是会严重伤身的么。
　　他抢了几次酒壶抢不过后，便死了心，不哭不笑的在一旁呆坐。看着他那宛如死了一般的神情，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怒火。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的压抑导致的一时短暂性抽风，我就那么不顾一切的将他一把拥紧了怀里。他的身体微微一僵，还没抬起头，我便听到自己自掘坟墓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求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你难道不知道，你有多痛苦，我就跟着有多痛苦吗？”
　　没等我后悔，亲亲便非常无情的一把推开我，脸上青红交加。“你……刚刚说什么？”
　　“……”
　　天黑了，屋里还没点蜡烛，我都快看不清他的脸。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决定还是老实交待的好。当然也是有选择的交待啦。至于坦白后的结果，现在也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已和我约定，我所剩的无非是恢复身份和他相守罢了。至于他的心，时间长了，我也许还是有希望的吧？
　　“对不起，或许我这么说会背叛你对我的信任，也会让你恶心，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其实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不可自拔的被你吸引，继而心甘情愿的迷醉。明知道你不会属于我，明知道你的心里有另一个人，明知道你和我一样是个男人，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爱你。”苦笑两声“你要厌恶我还是憎恨我都不要紧，毕竟爱上不该爱的人本就是我自己的错。我只求你，不要再这么伤害自己，振作些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的幸福的。”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止住自己想要靠近的双腿，轻喃道“明天，我会离开这里。我想，这一别之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吧？所以，请你忘了我刚才的话，就当我是在你生命中出现过的一个爱你的大哥吧。”
　　他还是一声不吭的瞪着地板，良久之后，才小小声的说“时间不早了，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呢，我……我先走了。”话落看也不看我的径自离去。
　　推开门的刹那，他却又突然停下，头也没回的丢下句“对不起”便急匆匆的跑了。我叹息，亲亲芷儿，你为何只会对我说这一句？你难道不知道我更想听的是另外三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