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永世麒麟劫》楼兰忘川

39、缘分天定

　　八阵中乾位天覆金阵、坎位蛇蟠水阵、艮位云垂阵土分守开、休、生三吉门，主防御；坤位地载土阵、震位龙飞木阵、兑位虎翼金阵分守死、伤、惊三凶门，主进攻；离位鸟翔火阵、巽位风扬木阵分守景、杜二中平门，其中景门亦为小吉，二阵仅做防御之用。

　　破阵方若能破得休门蛇蟠水阵，八卦玄门阵则破也！

　　厚重的战鼓声再次响起，一场豪气冲天的千人之战正式开演！

　　由于只是演习，所以为了避免无谓伤亡，战士们手中所持的兵器皆是长棍，并规定道：双方在搏斗过程中，若一方所持的长棍被另一方打掉或打断，则被视为战死，必须立刻出局。

　　“地载死门，攻！”孙子仲右手高举令旗，话音刚落令旗便直指八阵中的坤位。

　　这一声令下，场上顿时车马兵甲声大作，得令的守阵方将士开始随阵外鼓点节奏的变化迅速将队伍变幻成总攻之势，向破阵方袭来。

　　“墨衫军听令，合二为一，破土！”张起灵高举令旗向坤位的士卒们指挥道。

　　坤位，八阵中的死门。因万物生于土而终归于土，所以杀伐之气最重，入此阵者，大凶！故而张起灵要将墨衫军合二为一后才去抵挡地载阵。

　　不过，地载阵虽然凶险，但却不能独立作战，必需要相邻的两阵在攻守上做出一定协助才可起阵。

　　张起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破绽，所以在两军刚一交兵之际，他便开始接连下令：令四十一人白衫军去重攻暂时无阵的离位；令四十人白衫军重攻只做防守的巽位；令四十人赤衫军去攻暂时无阵的兑位；令两支青衫军分守艮、坎二位兼顾震位；令四十一人赤衫军守乾位兼顾坎位。

　　如此，张起灵的八小军阵便迅速与孙子仲的八大军阵交战起来。

　　八卦玄门阵，不变则已，一变则全变。攻守双方的指挥官都根据己方的实际情况不断变化战术，你攻我防、你破我挡、你退我击、你围我突……

　　就在众人正看得津津有味之时，破阵方已将守阵方只做防御的风扬阵和鸟翔阵重创，使它们无法独立成阵，并且也对地载阵和虎翼阵造成了不小打击。

　　不过，破阵方的白衫军和墨衫军此时也已损失过半，四十人赤衫军亦损失了不少，只有主做防御的青衫军和四十一人赤衫军还依旧保持着较完整的实力。

　　“天覆开门，守！”孙子仲适时调整阵势，开始全面防守。在此期间，他将风扬木、鸟翔火二阵的余力全部补给给龙飞木阵；将地载土阵的余力全部补给给虎翼金阵。

　　他的用意十分明显，便是要将破损的八阵改为五阵，在天覆金阵、云垂土阵还有能力守住蛇蟠水阵的同时，起用龙飞木、虎翼金二阵去给破阵方致命一击。

　　张起灵看出孙子仲的意图，便跟随他的节奏将墨衫军全部调至乾位作为攻守。果然，不出片刻孙子仲便下令让飞龙木、虎翼金二阵同时出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起灵当即下令：令全部白衫军和四十一人青衫军同击飞龙木阵；令全部赤衫军击虎翼金阵；令余下的青衫军和墨衫军分别去击云垂土、天覆金二阵，以便诱蛇蟠水阵对其左右进行支援。

　　最终，张起灵以赤衫军全军覆没为代价破了正西的虎翼金阵，以四十一人青衫军全军覆没为代价破了正东的龙飞木阵。守阵方八阵中的三个主攻阵全部被歼灭后，他立即将己方余下的白、青、墨三小军阵合并为一支人数过百的大军阵，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坎位蛇蟠水阵。

　　“休门已破，破阵方胜！”不多时，随元咺一声宣判，场上赛事胜负已分。

　　破阵方六十余名生还军按服色在主看台下列队站好，代表金的白衫军，代表木的青衫军，代表水的墨衫军，唯独没有代表火的赤衫军，因为早在入阵前他们的结局便已注定，火遇水则灭，所以赤衫军只能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帮助队友从蛇蟠水阵所守的生门脱出，一力承担自己无法逃离的宿命。

　　虽然这个结果早在众人意料，但真当演习结束，所有人还是被眼前这场令人身心激动的奋力厮杀深深震撼，久久都没做出任何反应，偌大的校场内外突然就安静得只闻风声。

　　“好！好！妙哉！妙哉！”直到主看台上传来新君的惊喜连赞，场内外的人群才渐次回应起掌声、叫好声。待所有人回过神，万众齐发的掌声、叫好声瞬间就席卷了校场内外，直冲云霄，久久声势不息。

　　见阵眼无极位的黄衫后生在万众面前出了这么大的风头，最后出场的西一营老将心中很是不服，在张起灵还未指挥收阵前，他便主动朝主看台上的新君请命，说是要站在孙子仲的指挥位上与张起灵再比一场，意图给张起灵一个下马威让他难堪。

　　吴天此时心中甚悦，也想再见识一番阵眼无极位上的这个年轻人的指挥才能，便爽快地答应了老将的请求。

　　张起灵一心想让阅兵仪式快些结束，这样就可以去找吴邪，跟他好好谈一谈，岂料突生这场变故，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焦躁情绪。待老将学着孙子仲的样子将漏洞百出的阵型布好，他只用三个回合便迅速破阵，让老将顿觉颜面无存，灰溜溜地领兵退回营地。

　　吴天在主看台上远远地看着他，嘴角勾起意味深长地笑意，暗道，“还是太过年少，如此岂不在为自己树敌？”但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十分欣赏他身上的将才之气，遂就命元咺将他召上主看台。

　　得知新君要面见自己，张起灵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浅笑，当然，这并不是为自己将得到新君的赏识，而是他终于可以近距离地见到吴邪。

　　来到主看台参拜过新君，张起灵忍不住就抬眼去打量坐在新君身侧的吴邪。三月未见，此时的吴邪比离开国卿府时清瘦不少，虽然一袭绯色戎装完美衬出他眉宇间的几分英气，但那张白皙的玉面却凭添几多憔悴，原本神采奕奕的干净眸子也变得黯淡无光，只看上一眼便知他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却见他仍是要强打精神端坐席间，努力在公众面前维持一个公子应有的形象，让张起灵直觉心疼。

　　然而，自张起灵上到主看台，吴邪便一直刻意躲避着他灼灼关切的目光。

　　这时，吴天开口道：“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卫国又多一名年轻才俊，今天少辅将军的表现着实让本王满意，不错不错！”

　　“多谢王上赞赏！”虽然吴邪的情况不容乐观，但终于见到他张起灵还是十分高兴的，连回答新君的语气也显得轻松自然。

　　“嗯！”吴天顿了一下，才缓缓道：“不过，毕竟你还年轻，日后还需多向身边的长辈们学习，不要只满足于现在！”

　　“末将谨遵王上教诲！”从新君的语气中察觉自己刚才说话的态度似乎有些冒失，张起灵便立即正色道。

　　吴天笑了笑，“确实还需好好栽培，今日起，以后每次朝拜你就随国卿大人一道来侯府吧！”

　　“是，王上！”张起灵心中暗喜，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机会去侯府找吴邪。

　　“少辅将军今日表现甚好，邪儿，你带人去将王兄为这次阅兵仪式准备的奖品拿来，本王要将它赠与少辅将军。”吴天转头对坐在身旁的吴邪道。

　　“是，王上！”吴邪禀手领命，随即起身叫过身后两名侍卫就向主看台下方走去。

　　“啧，不是跟你说过叫我王兄就可以了嘛！”身后传来吴天的小声抱怨，吴邪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身形稍顿一下便又继续往下走。

　　回来时，只见两名侍卫费力地将一个细长木匣抬到张起灵面前，“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宝贝吧，少辅将军！”待吴邪重又入席坐下，吴天就道。

　　张起灵点头，随即打开木匣，看见里面正静静躺着一把约莫三尺长两寸宽、通体黑色、半点不带反光的古刀。

　　“这是先王生前得来的黑金古刀，据说是由天外玄铁制成，一般青铜兵器莫能与之争锋，还有通灵的本事，会自己认主，生死关头定会护主一命，可惜就是刀身过于沉重，本王奈何不得它，所谓宝刀配英雄，今日本王便将它赠与少辅将军，望将军有朝一日能用它来保卫我卫国的民众疆土！”吴天神色认真地道。

　　“多谢王上抬爱，末将定当誓死效忠我卫国！”张起灵拱手拜谢。

　　吴天笑了笑，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

　　“是！”

　　“阅兵仪式结束，新君打道回府！”一道通传声起，主看台下方直至校场外立马让出一条宽阔的路，张起灵同时也恭敬地退到一边。

　　待那抹绯色不疾不徐地即将从自己面前走过，张起灵终于忍不住伸手将绯色戎装的主人拉住，“邪……”

　　吴邪淡漠地偏过头，故意不去看张起灵豁然闪现欣喜之色的黑眸，只是用无声的语言示意他放手。

　　张起灵知他还在为姜甄的死怨怼自己，拉住他的手不由就松了一些，但随即又抓得更紧。

　　吴天听到张起灵的那声呼唤，转过头，看见二人正拉扯着，想了想就笑着对吴邪道：“邪儿，你二人许久都未曾见面，定是有许多话要说的，这样吧，你先不必急着随我回去，跟少辅将军出去散散心叙叙旧，只要在入夜前回来就行。”

　　“今日乃王上袭位的大日，卫国万千民众都在看着王上一举一动，臣弟若是中途离岗恐于理不合，还是让我继续陪驾在王上左右吧！”吴邪恭敬地道。

　　“呃……这倒也是，要不这样吧，少辅将军，过两日各位大臣就要前来侯府朝拜，不如到那时你再来找邪儿叙旧如何？”吴天觉得吴邪言之有理，就对张起灵道。

　　闻言，张起灵只得不舍地放开吴邪，禀手对吴天道：“王上所言甚是，是末将唐突了！”

　　脱离张起灵的束缚，吴邪脸上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始终都没看他一眼便跟随吴天一路策马离开。

　　望着那抹绚丽到有些刺眼的绯红离自己越来越远，张起灵心下一片黯然，“邪，求你不要用这么冷漠的态度对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