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永夜》紫凰

25、寂寞如雪

　　既然皇太后大包大揽，神久夜索性躲回阿修罗城偷懒。反正最大的ＢＯＳＳ天帝已经挂点，剩下的小ＢＯＳＳ王族旁系忙着自己刷自己，吉祥天有那么多武神将保护，安全无虞。

　　天人有鲜明的等级血统观念，天帝既然逝世，论理应该吉祥天即位。

　　众所周知，吉祥天实在太年幼了，王族的某些旁亲难免心思浮动，各有算计。

　　他们的血统不足以称帝，如果杀了吉祥天，就要由星见来选出下一任天帝。那将不再局限于王族血脉，这一任的星见九曜又是连天帝都不肯屈从的正直性子，到时候有八成可能会便宜了人气鼎沸的阿修罗王——那可不是随便能暗杀得了的对象。
　　还不如推吉祥天上台，自己借着血脉亲戚的情分捞个“摄政王”当当。倘若操作得好，过些年把权利紧攒到自己手里，吉祥天再出点什么意外，不，吉祥天可是难得的美人胚子，待到成年正该寻觅良人，那啥，你懂我懂大家懂……御座还不是手到擒来？

　　凭吉祥天“善良单纯”的个性，说是继承人，其实根本是个被天帝宠歪了的菟丝花，毫无帝姬的骄傲和城府，每天只知风花雪月扑蝶游乐，不懂权利政治的斗争，想要从她手中哄到权柄毫无难度，最重要的是为自己抢先拿到“摄政王”的头衔。

　　继天帝驾崩之后，王族的旁支也陆陆续续传出噩耗，今天这个“暴毙”，明天那个“病逝”，外头不知道的还当王族流年不利，死啊死啊超级不吉利。恰逢战乱，难免人心不稳，更添阴霾。
　　尽管接触权力中心的天人都晓得，是那些王族旁支互相争斗下的黑手，狼子野心之辈自己作的一手好死，却影响到天界的士气。为了稳住百姓，文官们商量之后放出流言，声称有魔族潜入善见城暗杀王族，以转移天帝失德造成的连锁负面影响。

　　皇太后只要扮演好纯良的吉祥天，每天吃喝玩乐让大家安心，偶尔到阿修罗城看望一下菇凉，安然等登基就行。
　　可怜下头的天官神将，个个忙成小蜜蜂，还要分出功夫，一边为前线筹集粮草担惊受怕，一边处理“王族接二连三作死事件”，就差没红着眼睛把自己劈成几段来用。

　　神久夜觉得，无知是福，这帮天官要是知道皇太后的真面目，下班后铁定齐齐到面摊去叫一碗内牛满面：妈蛋！皇太后活脱脱是拿他们当陀螺，不需要她使唤，他们就自己忙着转起来了啊！

　　孔雀偷偷潜入阿修罗城，按照阿修罗王说的位置摸索到尊星王的房间，就看见她趴在桌上，乌黑微卷的长发披散一地，肩膀一抽一抽的仿佛在哭泣。他顾不上隐藏，连忙收起翅膀从窗口冲进来。

　　“妈妈！妈妈！您哪里不舒服？妈妈！”

　　被孔雀一吓，神久夜惊愕地抬起头，仓促地伸手擦掉脸上笑出来的泪痕，这才眨巴几下眼睛仔细打量孔雀。
　　他比地牢里长大了一些，虽然天帝想让尊星王母子死，但在生活物质上并没有亏待过他们，尊星王记忆里的孔雀长得细皮嫩肉，和尊星王一样笑里透着忧伤。而今在外头闯荡一番之后，男孩变成了少年，他皮肤晒得有点古铜色，个子高了，体魄也健壮了，浑身洋溢着健康的气息。

　　“孔雀啊。”神久夜抬起右手抚摸他的脸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魔族败退，战事已经结束，阿修罗王随后就会收兵回利忉天。”孔雀握住她的手。尽管他们日常有用虚像投影交谈，但那是短暂的，他仍不确定妈妈是否会如地牢里那般，在短暂的清醒之后又陷入极端的疯狂中。“妈妈，您哭了？”

　　孔雀举起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他印象中的尊星王，是美丽的、哀伤的、疯狂的，尊贵华美的妆容下包裹着一个脆弱不胜的女人，柔情万种抵不过爱恋梦碎，一缕香魂在生死之间徘徊，含泪的眼睛所看的仿佛不是此世的光景。
　　她看他的眼神，永远夹杂着温柔、愧疚、幽怨。她以母亲的身份爱着他，又恨他的出生让她失去了父王。

　　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尊星王毫不排斥的温情触摸，和隔着虚影的相对，是完全不一样的。
　　没忍住地，孔雀将自己的脸贴在她想要收回的手上，轻轻蹭了蹭，他垂下眼睑，生怕看见她怨恨落泪的模样，又眷恋掌心的一点温热不愿离去。

　　见他这样，神久夜又是心疼又是怜爱，轻笑一声侧过身伸出左手环住他，将他搂到怀里轻轻拍抚。

　　阿修罗城被黄金的幻力火焰照得通明，孔雀犹豫一下，小心地避开尊星王的长发跪坐在她的脚边，将头枕在她的大腿上，仰起脸凝望着她，深紫色的眼睛里闪烁的神采，宛如黑夜乌云尽散后亮起的烁烁星光。他的笑容有些傻气，却溢满幸福。

　　孔雀甚至不敢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碎这一刻的美好。

　　唉，这个被虐惯的娃。

　　“你不用为我担心。”神久夜摸着他遗传自尊星王柔软微卷的黑发，说：“我刚才是太高兴，没忍住笑出了眼泪。在你来之前，我杀了天帝哦。”渣男死了就死了吧，这么多天，也够菇凉调整心态，不是第一次便没了那种胆颤冰寒。

　　“妈妈高兴就好。”孔雀认真地说。天帝在他心里的份量比尊星王差远了，只要她不再因爱到绝望而疯狂，让他用什么交换都甘愿。

　　“所以，我很高兴。”难得他这份心性，菇凉都忍不住希望孔雀就是自己的娃了，老哥跟他一比简直逊到毙！“以后就是吉祥天登基，等阿修罗王回来，他们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神久夜低头看着他，有些愧疚：“只是你的身世需要稍微改变一下，毕竟……”

　　孔雀当然知道她未完的话语，他是一个污点，天帝的，亦是尊星王的，他们不容于世恋情的产物。

　　“无所谓，妈妈，只要您幸福，我就很开心。”

　　“对不起……不过吉祥天和阿修罗王承诺了，他们会安排最好的理由，你无须继续躲在暗处，这是我们帮他们的酬劳，到时候还要你配合一下。在这之前，你要暂且忍耐。”

　　“嗯，我听您的。”

　　孔雀的乖顺替神久夜省去不少麻烦，虽然他的战斗力不高，但星见的特殊体质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隐藏气息，即便是阿修罗族的神将也未能察觉他再阿修罗城内行走。
　　有了他作陪，神久夜也不觉得一个人呆着寂寞。须知尊星王的身份高贵，普通的侍女没资格在她面前随意开口，而身份高的神将又随阿修罗王出征，除了偶尔到来的吉祥天，菇凉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这寂寞如雪的蛋疼人生。

　　魔族本来是靠孔雀的星见之力提供情报，才能攻无不克，以致于他们将有来历不明但一双紫眸的孔雀奉为魔族军师，各种行军布阵都摊到他面前。可想而知，孔雀带着魔族的情报倒戈投向阿修罗王，战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终结。
　　鉴于不可透露孔雀的存在，天人自然而然地把功劳都归到阿修罗王的头上，纷纷感慨他果然不愧是天界第一斗神，四方天王奈何不得的魔族大军，他一出手分分钟搞定，若不是两族边境的结界重新筑起，说不定他能带兵攻下整个魔界。

　　先帝果真没气量，早先让阿修罗王发兵，又岂有魔族嚣张的机会？真真可怜了那些在战乱中破碎的家庭，被战火夺取性命的天人都是为天帝的愚蠢埋单的可怜人……

　　天帝逝世，吉祥天即位之事传遍天界的同时，凯旋归来的将士也赶在登基大典之前抵达善见城。
　　吉祥天亲自举办接风宴，当着四方天王、天界军队，以及所有天官神将的面，宣布阿修罗王成为她的王夫，登基仪式与婚礼一同举办。

　　阿修罗王和吉祥天的感情大家早有耳闻，故而大多数天人虽然震惊于吉祥天的大胆，但还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以内。
　　那小部分对此表示接收不了的，是把目标瞄准“摄政王”一职的王族旁系们。他们互相明争暗斗那么久，又是陷害又是暗杀，究竟为了什么？如今倒好，吉祥天的一句话让他们前期努力全部化作无用功。

　　尽管反对派拼命找借口，以吉祥天年纪尚幼，不适合嫁人，或者登基大典庄严神圣，岂可与婚礼一同举办等理由，设法拖延婚期。遗憾的是吉祥天和阿修罗王早有准备，随即丢出另一枚深水核弹——尊星王仍在世！摄政王一职，当仁不让该由尊星王担任！

　　哎哟妈呀！万年潜水党的潜水艇都给炸爆了好吗？！

　　那位当年风靡天界雍容华贵的御姐，拥有和天帝一样纯正的嫡系王族血脉，传说中最强星见的尊星王，她竟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