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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番外—闺怨(下) ...

  •   第二日中午时分,柳残梦带着两个小的,终于离开大吉岭,正式进入到庆国边界。
      柳残梦骑在赤翼上,转回头一看,鞭稍一指西方,笑的恍若神佛。
      “念情,父汗将这块土地留给你如何……”
      “西域之耻,他日必将奉还”柳念情豪气干云,马儿似是感觉到主人志向,前蹄跃起,嘶嘶长鸣。
      “你若动作太慢,别怪我先下手为强哦,毕竟这地界离昆仑山太近了”
      莫问看似说笑,但双眼却狠辣的紧,被囚西域,是他毕生之耻。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柳念情打马如飞,跟上柳残梦。

      三匹良驹,在官道上驰骋,扬起千里沙尘。接近上都之时,庆国双奇之一的应天奇前来迎驾。柳残梦刚进大政宫,就被怒气冲冲凤五抓走,盖了好几个时辰玉玺,柳残梦累的胳膊险些抬不起来。
      太子倒好,一回宫散开脚丫子,就往兴庆宫跑。
      莫问毕竟做贼心虚,没敢去看热闹,心痒痒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刚到宫门口,就被守株待兔的轩辕无名抓了个正着,严刑逼供西域之事,莫问好后悔没去兴庆宫凑热闹。
      “爹爹,爹爹……”
      隔着好几道宫门,祈情便听到了。
      “爹爹……”柳念情扑到祈情怀里,上蹿下跳,难得如此淘气。
      祈情上下摸摸,确定没什么看不见的内伤和伤口,这才放心。悬着的心刚放下,
      祈情开始拍桌子,准备清算。
      “说?谁先招惹的明姬?”
      “莫问……是他先调戏明姬的侍女,后来才把明姬引来的!”柳念情干脆利落指出真凶。
      “那为什么明姬不去抓莫问,却把你抓走了?”
      “抓错人了”
      “你当明姬老眼昏花了不成”祈情冷哼。
      “真抓错人了,况且当时就我和莫问两个人,抓到我,总能找到莫问的……”
      “好,那为什么你们不好好在大政宫呆着,跑到千里之外的西域干什么去了……”
      祈情一想到这两个乳臭未干毛孩子,跑到西域那种鬼地方,还敢招惹欢喜教,那种邪门歪教,简直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们!
      “莫问和父汗闹脾气,我和相父闹脾气……”柳念情低着头,对着手指头,嘟囔着
      “然后你们就一起离宫出走了……你们不是死对头么?怎么一到这种事情,又狼狈为奸兄友弟恭了!”
      念情本已经够淘气了,现在又加上莫问,每天变着花样做尽些出格的事情。
      柳念情哑口无言。他当时鬼迷心窍了,只想着让相父好看,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结果相父没气到,反而自己弄了个灰头土脸!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祈情冷哼,继续问
      “明姬抓你,有没有对你做奇怪的事情……”
      “什么是奇怪的事情?”
      “有没有脱你衣服之类的?”祈情含糊问着
      “没有……”柳念情摇摇头
      “当真没有?”
      祈情仔细看了一眼儿子的相貌,虽是长的好,但占了年幼的便宜,明姬再怎么饥不择食,对这么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孩子估计也没兴致。
      “没有,只是每天看着我,让我快快长大……”
      “万幸!”祈情不敢想如果念情再大几岁……
      “明姬怎么知道你父汗的事情?”
      “大概是自己查到的吧,欢喜教在西域是国教,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念情,半年不见,学会敷衍爹爹了?”
      祈王爷压根一个字都不相信。柳残梦的江湖人身份与庆国主君身份,别说是欢喜教这种远在西域的邪教,即便是中原内知道的也少之又少……
      “什么敷衍?哎呀,我想起来了,还有件事没办,晚饭我再回来”
      柳念情恨不得立即长出翅膀飞掉。
      “还想跑……”
      祈情桌子拍的震天响,可惜从小宠溺孩子,导致他现在毫无严父威风。柳念情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说,他们父子到底怎么回事……”
      祈情在暗流人面前,还是很有头子威严的。一直跟在柳念情身边的柏叶垂泪汇报。
      当时情况是如何凶险,还好柳庄主及时赶到,莫小公子的清白处男之身才保住。
      但明姬又移情别恋看上了柳庄主。柳庄主因两位小公子在明姬手上,投鼠忌器,不得不事急从权,答应做明姬入幕之宾,陪她双修!
      咔吧一声,上好紫檀木桌子被祈情拍了一个粉碎
      “那明姬老的都能当他祖母了……”
      “看着倒没那么老……”柏叶干巴巴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柏叶唯恐火烧到他这里,立即说
      “明姬怕柳庄主武功高强难以制服,又逼着柳庄主喝下了君影草酒”
      “说下去……”
      “柳庄主暗中也逼出了大部分毒素,只是为了争取明姬信任,倒真的和明姬呆了一晚上,这一晚上干了什么,小的真的不知道。”
      柏叶见王爷脸色越来越差,声音越来越小。
      “他能干什么?他什么不敢干!”
      祈情气的七窍生烟,当下砸了背后的云母屏风,气的饭也没吃,准备好了十大酷刑,就等着柳残梦自投罗网。
      柳残梦处理完最后一件积压多日的公务,伸伸腰,见莫问、柳念情在宫门口打转,不禁好笑,向他们招招手。
      “师尊,要保重啊!徒儿看您最后一眼”
      “前日无名说句了闺怨,都被追杀了一个晚上,要是知道您都和眀姬睡过了……”柳念情更是急的团团转,泪水围着眼眶直转
      “别瞎说,哪里睡过了……”
      柳残梦本来劳神在在,听到儿子如此说,吓的立刻捂住他的嘴。
      “可我们进去的时候……”
      “你们进去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
      柳残梦捂眼,挥挥手,打发走两个孩子。带着义无反顾的勇气回到了兴庆宫。
      祈情翘着脚,手里拿着一叠情报,正冷笑等着他呢!
      柳残梦手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刚想说话
      “别说你是伤患,君影草毒不死你的!”
      祈情重重的将宝贝情报扔在茶几上,发出噗的一声。
      柳残梦瞄了一眼情报上的日期,不消说,是他消失一月的所有资料,当下站的更端正了,脸上溢出苦笑
      “虽死不了人,但一路上也受了不少苦,不信,你问两个小的!”
      “问他们……他们懂个屁!”祈情眼皮一翻,吼的声音更大了。
      “原先不懂,但莫问这次是懂了。本想带他去醉梦小榭开荤的……”狎妓这种事,也就柳残梦有本事说的如此正大光明,没有一丝下流的味道。
      “那要不要月后亲自来谢谢你啊……”
      “哈……这倒不必,在下是去救人的……”
      柳残梦苦笑,月后谢他什么,谢他带他儿子狎妓……
      “救人不假,顺道也享了美人恩,一石两鸟,你打的好算盘”
      “哪里美人恩了,眀姬都能当在下祖母了……”
      “柏叶说姿色不错,看不出是祖母,区区看至多是母子……”
      “柏叶……”
      柳残梦这就要发作柏叶。
      可惜,柏叶下午出卖柳汗王之后,自请回京师伺候锦瑞世子去了,估计几年内都不回庆国了。
      “怎么?你还想对我的属下做什么?杀人灭口么……”
      “不做什么,头痛、胸口痛……”
      祈情见他面色苍白,唇色发青,只当他残毒又发作,可又若隐若无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不由脸色也放缓了些。
      柳残梦见祈情脸色不似刚才那般难看,这才揉着胸口坐下。他真的是冤枉,要真做了什么也不枉被这般审问,可他偏偏什么都没做!
      柳残梦吩咐人准备伤药。伤口虽深倒不难处置,只是柳残梦没仔细包扎,又带着两个小的连日奔波,导致伤口有些溃烂发炎。银两为柳残梦清洗伤口,不敢碰到柳残梦身体其他地方。谁知道不小心摸一下,头子会不会吃醋。
      换好了伤药,祈情继续审问。
      柳残梦连连告饶,只说头疼,最后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祈情见他竟然真的睡着了,本想发作,又觉的哪里不对劲,摸摸他额头,热的似炭火。祈情连骂银两是废物,换药的时候竟然没发现。
      银两很委屈,头子只听了江湖上传闻柳庄主和明姬双修的八卦,气的不远万里从京师杀了过来。在头子眼皮子低下他哪里敢和柳庄主多做接触。
      最后只得请御医。可不知是医术太差,还是柳残梦的病况真的很严重,直烧了大半夜,也不见症状减轻,祈情连骂御医是废物。
      不得已,莫问连夜被祈情从床上赶了出去,找不到药师,别想回宫。
      高烧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
      凤五早朝又不见柳残梦,当下黑着脸就往兴庆宫来抓人。本以为杨贵妃事件在本朝重演,君王从此不早朝,没想到是病了……汗王有好些年没有病过了。
      柳残梦头枕在祈情大腿上,面色赤红,全身不停盗汗,嘴上暴起了一层白皮。祈情喂他喝药,几次三番也没喂进去。
      “再去熬一碗……”
      折腾了一夜,祈情嗓音略有些沙哑。莫问在旁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吭声。
      “烦请王爷照顾好王上”
      有祈情照顾王上,凤五自然放心的很,请安退下,折去东宫。东宫还在被窝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凤五直接连人带被一起带走,代替他父汗早朝。半途中轩辕无名死皮赖脸跟着上朝,躲在大政宫的横梁上,看着柳念情打瞌睡的侧脸,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将脑袋搁在胳膊上出神。凤五本来担心他不怀好意,没想到老实的紧,也没再理他。
      中午时,柳残梦渐渐清醒过来。所有人这才长舒一口气。莫问吓的抱着柳残梦不敢撒手,直喊,以后再也不敢赌气离宫出走了!祈情本是一肚子气,见莫问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忍出言责备。何况他也是重伤在身,又折腾了一夜,将莫问赶回自己宫中。柳残梦动动酸痛身体,有些费力抬手,去摸祈情脸颊
      “梦到你哭了……”
      “你做梦都在咒区区,区区上辈子和你结了什么仇”
      祈情知道柳残梦烧糊涂了,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柳残梦一笑,祈的泪水一向珍贵,他能感觉到泪水滴落在他脸颊的清脆,像他,脆弱、透明……半响,柳残梦才说
      “我饿了……”
      李四娘早就准备下了吃食,都在火上煨着,只等王爷指令。
      柳残梦胃口还不错,喝了一碗米汤,又进了些开胃小菜。喝完药,人又昏昏沉沉睡下。这一睡就到晚上。柳念情这时才被凤五给放回来,急匆匆赶来。兴庆宫内,到处弥漫着浓烈药香味,柳残梦照旧睡着,祈情坐在床榻边上,不时为他擦擦额上的虚汗。莫问趴在美人榻上,又睡了过去。柳念情轻手轻脚过来,拉拉祈情的手
      “爹爹你睡会儿,我来……”
      “不用,倒是你累一天了,晚上还有奏折要看,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无名你带莫问也回去……”
      祈情三言五语打发走了三个小的。半夜时候,柳残梦又清醒过来一次,拉着祈情的手说
      “又梦到你哭了……”
      祈情翻个白眼,喂他吃了块梨子,梨子很甜,中和了药的苦涩。

      后记:
      轩辕无名抱着睡死的莫问,和柳念情一同去东宫。半路上,莫问睁开眼睛,拍拍胸口,泪眼汪汪的看着轩辕无名
      “无名哥哥,你不知道看到祈王爷掉泪,吓的我直接闭眼装睡了一下午……”莫问想起当时的凶险,到现在还后怕。
      “所以,没事你老在他们两个眼前晃什么晃,你看我和念情多聪明……”轩辕无名敲敲莫问额头,含笑看着意中人侧脸。柳念情冷哼一声,不理他们,径直回了东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番外—闺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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