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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旁有债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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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清晨的初光正是朦胧光景,文府的厢房里却突兀地传出一声尖叫划破了天际。
文清只温和地一笑,然后吩咐下人不要去打扰,嗯,千万不要,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云际淡定地坐起身,又坦然地披上外袍,一双云眸含笑地看着抓狂的叶落知,并好意的提醒道:“放心,昨晚的事,你知我知,天不知地也不知。”
“你你你你……”叶落知继续处于不淡定状态,只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衣衫凌乱他外袍脱下,这很明显发生了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儿吧?
“云际。”某人提醒。
“对,云际。”叶落知理了理自己的白衣,强自冷静,“昨晚,我指的是昨天晚上,我……不对,是你有没有……”
云际已堂而皇之地坐在那沉香木椅上喝茶,闻言淡淡道:“哦,大概没有吧。”如果他被强吻不算的话。
叶落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茶杯,仰头饮尽,她头疼得厉害,还要和他理论,这体力实在吃不消,“听着,我欠你的钱会还你,但亲爱的,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我本来不打算跟着。”云际想起在明山的那十来天,早便知道以她的性子绝对会走,但终究还是撤了阵法,原因无它,一是怕那上古流传下来的阵法真的会伤到她,二是想要放她走,让她独立去面对。
面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但想来他心里仍是忍不住忧心,所幸还是跟来,如今到了这局面,也好。
“……”叶落知觉得今天的头真晕真疼,疼是因为宿醉,晕是因为眼前这债主临门,更兼之这债主着实可恶,当真应该被一道雷光劈死,“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你了解东楚皇室么。”云际淡淡道:“东楚崇文,跟那些一肚子酸墨水的文人学士们打交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呵,那些自称有骨气有傲骨的迂夫子,最视为粪土的便是黄白之物,最引以为傲的,不过是功名利禄。”叶落知不由莞尔,想了想又附带了一句,“不过,他们是所有人群中最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
云际微笑,“然也。”
走出这厢房院落,在书房见着了文清,叶落知指了指身后这比她更随意更没有客人自觉感的人,很有些无奈地道:“文……大人,我有一位债……哦是朋友想要在您府上叨扰片日,不知您这里是否方便?”
文清静静抬眸,目光在云际的身上定了定,煞是温和地道:“怎么?便连公子竟也没了住处,才要来在下府上小住?”
“哦,住处到是有,可惜比不上文学士府上的十里梨花林。”云际轻轻摩挲着文清案头的那盏紫红琉宝麒麟灯,云眸掩映间,又是那令人窥视不透的云雾飘渺,“我看那邻近木风轩的广岸楼便是不错,登高望远,恰是能一览梨园风光。”
叶落知狠狠地咬了咬牙,如今她便是所住木风轩,若是让这家伙入住了广岸楼,她岂不是要永无宁日?
文清正待拂纸的手指一顿,“广岸?那可是年久无人了。”
“无妨。”云际意味不明地深笑,“刚好,他们要闻讯而来了。”
如果叶落知此时知道云际口中的他们究竟指的是何方神圣,大抵也不会再多感慨自己遇人不淑,现在对她来说,尽快摆脱这追债的才是头等要紧事。
心里刚转过这念头,云际便道,“正好,阿落,想去街上转转么。”
淮林大道。
“你把我叫出来却什么也不让我看,云际,你能针对这事儿解释一下么。”叶落知觉得这人一定是故意的,有这闲逛的时间她还不如去做一做东楚皇室的功课。
云际笑了笑,道:“不解释,你也会迟早知道的。”
叶落知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却没有多加理会,只道:“可是你看,旁边有很多人在看着我们耶。”
“那是因为你刚刚走神结果撞倒了人。”云际沉默了一会儿,提醒道。
叶落知迷茫地转眸瞅了瞅,余光不经意间往地上一瞄,有些心虚地咳了咳,“那个,你刚才说我们要到哪里去?我其实真的很闲得来,和你去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乐意之至。”叶落知笑得很灿烂,云际笑得却更是灿烂,“其实,你撞的那个人,你认得。”
“哪个混蛋敢撞小爷!”叶落知正想着自己怎可能认得这位仁兄,那仁兄却已经自动转向了她,转瞬间竟是换了一个嘴脸,“媳妇儿!我可算找着你了!”
“我们,不认识。”叶落知自认自己不是什么伟人更不是什么名人甚至连一个公众人物都算不上,但为什么这年头总喜欢有人跑过来和她说嗨好久不见你在哪里最近过得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玩一玩儿?
那人委屈地对手指,“谁说的?你是我内定媳妇儿来着。”
叶落知默默地仰头看了会儿今天一片晴好的蓝天,半晌又看向他,“你认错人了,真的。”
“怎么可能。”男子帅帅地拂了拂头发,“娘子,小爷为了你,可是特意洗了个澡做了个头发,你看,帅也不帅?”
“听你这语气,我想起一个人。”一个昨天才刚认得的……人。
云际凉凉地提醒,“温少,今儿个终于有那功夫理理自己的形象了?”
叶落知抚额,果然,这男人居然会是那个毁三观的温乐小爷,她不得不再度感慨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尤其盛产奇葩类型,例如眼前这位,前一秒可能是一个混迹市井的混混子弟,下一刻他出现在你面前时,却是玉树临风的世家大少。
日光坠落在他的肩头,那男子一袭典型的公子长衫,黑衣边角出镶着一道白银底边,腰间坠着块白明玉佩,橙黄色流苏晃晃,隐约有那世家纹路流耀于光下,他有着极为细白的肤色,在黑色映衬下,愈发显出有些苍白,眉目间尚有放肆嬉笑的影子,此刻更多了些骚包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