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宅基地寻找之旅》月色未尽

29、第二十九章 神秘青年

　　沈彦在离开百草谷时，顺便向墨者借来了当初他所写的那本游记，让渔民顺着当初墨者前行的方向行驶。当他看到天边尽头出现的黑灰云层时，渔民却不愿继续开船，说那里是海神居住的地方，凡是触怒海神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但墨者游记中的蓬莱仙岛，便是在云层覆盖的地方。
　　沈彦无法，只得叮嘱渔民在此等候，自己跳上飞剑往云层下方飞去，吓得渔民连忙跪地高呼“仙人”——本来还想着进入海神领地的就没几个活着出来的，还不如早早收船回去，说不定还能有时间打点鱼当晚饭，现在见对方是“仙人”，只能乖乖把船停好，等着“仙人”出来。
　　随着云层越来越近，沈彦察觉这一片的海域十分诡异。仅是一线之隔的外面，波浪起伏，时而还有风吹拂而过；但云层覆盖的海面，没有波浪，没有声音，更没有风，像是隔离在另一个时间里。
　　沈彦蹙眉，蓬莱乃是仙岛，又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游记中根本没有这诡异的云层……
　　抱着万一的想法，沈彦还是继续向内前进，飞了大约数十里，便看到远处巨大的岛屿。电闪雷鸣，巨石陨落，伴随着直冲天宵的空间裂缝，与游记中所写一模一样。
　　但是，正因为一模一样，引起了沈彦的怀疑，他仔细望向岛屿方向，果然看到了岛上隐隐跑动的人影，还有站在山崖上凭海眺望的绝世美人。不过若再仔细一些，就能发现这些不过是幻象，那些人影和雷电、陨石、空间裂缝都模模糊糊，仿佛隔着一层纱，又怎会是现实？
　　至于为什么不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中的岛屿……沈彦只能说，两个人，前后相隔几十年，来此看到的是一样的画面，又怎么会是另一个世界的倒影？！
　　墨者当年没有注意到，应该是恐惧之下急于离开疏忽了。

　　沈彦越来越觉得，蓬莱不可能存在在这么诡异的地方，他眉头皱的紧紧的，停在原地思考了半晌，还是往岛上飞了过去。
　　在岛上落下，真实与虚幻的幻象重叠在一起，仍然能够看到岛上的衰败。从轰然倒塌的树木和建筑，能隐隐看到岛上昔日的美好，如今却是毁于一旦，想必幻象里的天灾，便是这座岛屿毁灭前留下的最后的影像。
　　这是岛屿的记忆，还在为逝去的生命哀叹。
　　沈彦察觉到这座岛上的灵力非常精纯，比之天墉城亦不逊色，只是天灾过后狂暴的空间之力，以及凝结的海气掺杂在其中，已经不再适合居住。
　　有着如此精纯灵气的地方，想来应该是蓬莱无疑，却不想蓬莱已经毁灭……沈彦叹了一口气，在岛上走了一圈，然后看到了墓地。
　　一座一座稍显简陋的坟墓昭示着它们都是仓促而成，应该是天灾过后有活下来的蓬莱人所造，在不知多少座坟墓里端，有一座与众不同的坟墓。墓前放着一束花，而墓碑上血红色的字体，笔笔刻骨，可以想见竖这墓碑的人究竟有多痛入骨髓……
　　沈彦闭上眼感应了一下，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影，但这束花还非常新鲜，应是才采摘下不久。那么献花的那个人不是刚刚离去，就是还在岛上。

　　本就擅入，沈彦不打算去打扰痛失族人的幸存者，沿着刚才到来的方向往回走，却不想在路过那个绝世美人所站的山崖前时，看到站在那里的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约莫二十来岁，侧面面部轮廓优雅如天人，想来应该是个温柔的人。但沈彦能从他身上察觉到怨恨、恶毒、不甘的气息，与他整个人的气度全然相反。
　　有着这样矛盾特质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变态狂，从青年身上的灵力来看，对方绝逼是前者。沈彦是从来不打算去招惹一个疯子，于是踮起脚尖，准备偷偷闪人。
　　不想还没走出几步，青年低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来者即是客，不知这位贵客来此，有何贵干？”
　　被现场抓了包，沈彦只觉万分尴尬，干笑着答道：“无意间误入此地，还请见谅。”如果他说来找蓬莱仙岛，肯定会戳到对方的伤口，作为一个有志青年，还是选择善意的谎言好了。
　　青年终于舍得把眼睛从绝世美人身上收回来，面向沈彦。当看到那双眼睛时，沈彦只觉得呼吸一窒。
　　那是一个生存在黑暗深渊的人！那双眼睛，恨意、怨意、爱意……众多的情绪彼此纠缠，凶狠又空无，沈彦很难想象，到底需要活多少年，经历过多少人生苦痛折磨，才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仅仅是这样看着，就能觉得震撼万分……
　　看得久了，沈彦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他觉得怪异了，忍不住惊呼出声：“你……你的灵魂！！”

　　沈彦拥有的天生仙骨，在实力逐渐增强后出现了新的能力——能够感受到一个人的灵魂力量。从气息去感受一个人的实力，也许会被干扰，但感知灵魂力量，是不可能被干扰的，往日沈彦往往用这个能力辨别对手的强弱。
　　但青年的灵魂气息太过诡异，似乎气息驳杂不堪，若不是青年模样正常，沈彦几乎怀疑这是不是一个万灵缠。
　　而青年在听到沈彦的话后面色大变，不过只是片刻就恢复原先的样子，还十分有礼地问道：“贵客所言，在下灵魂如何？”
　　“你……”沈彦想了想，还是问出实话，“你是不是吸收过其他人的灵魂？”
　　“……贵客如何得知？”青年反问道。
　　“我所学功法特殊，能够感受到你驳杂的灵魂力量……吸收他人灵魂不仅会让你的实力一步步减弱，还会削弱你的灵魂力量，最后成为荒魂……”沈彦看了一眼绝世美人虚幻的背影，摇了摇头道，“若是你爱的人知晓你如此做，肯定会很难过。”
　　“……天上地下，我已经找不到她，就算变成荒魂又如何？”青年说着，轻笑一声，“你既然知晓我吸收过很多人的灵魂，为何不怕？”
　　“因为你不一定能打赢我！”意思是我怕你做啥？
　　“……”青年无言片刻，才继续道，“我很感觉到你很强，但……赢得绝对是我。”
　　“你这是在邀请我打架？”沈彦皱起眉头，拒绝道，“在这里打架，对死者不尊敬，我拒绝。”
　　这下子青年连脸上的笑容都保持不了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彦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爱的人可能是死于天灾，但你没想过她能轮回？虽然不知道蓬莱人寿命有多长，但……只要灵魂力量没有耗尽，应该都能转世才对。与其在这里缅怀，还不如去寻找她的转世……”
　　“轮回，转世？”青年恍然，呆愣半晌，随即狂笑出声，满是自嘲与喜意。过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说道，“若非贵客提醒，在下倒忘了巽芳与在下不同……多谢提点！”
　　“额……不客气。那个……叨扰多时，我该告辞了。”沈彦摸了摸鼻子，表示人运气好挡也挡不住，如此一来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吧？
　　“贵客可是要回中原？”
　　“正是。”
　　“那便请贵客稍待，在下正要去中原，反倒是要打扰贵客了。”
　　“啊？”沈彦黑线，他本来还打算去找找方丈，如今多了一个同路人，难道要下次再来？

作者有话说

　　巽芳应该能转世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