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旧金山》海妍

53、番外6

　　蔡丽丽最终还是得知了俊凯了厂长被关押的地方，那是在一个下放的偏僻农场，只有几间茅草屋，仅仅是供那群人居住的。俊凯和厂长住在棚圈里，白天的时候在范围内劳作，晚上时候，让俊凯和厂长写报告。他们两个人这段时间以来遭到非人的折磨，那群人不是毒打，就是侮辱。

　　那群人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这里，中午会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出去巡逻，蔡丽丽打听到这个消息，买通了看守这里的大爷。

　　大爷一路领着蔡丽丽到关俊凯和厂长劳作的地方，关俊凯看到蔡丽丽，热泪盈眶。冲过去问她：“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这里是禁地么？快回去！”

　　蔡丽丽和厂长打个招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嫂夫人托我带给你的，她说，若是我能见到你，就给你。你看完之后，赶紧销毁。”

　　厂长激动的接过信，说了声谢谢。关俊凯拉过蔡丽丽，把她带到房间去。

　　两个人激动的抱在一起，静静的不说话。

　　“你身上都是伤，他们是不是打你？“

　　关俊凯点点头：“没关系。亚杰怎么样了？”

　　“亚杰很听话，晚上也不闹人了……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蔡丽丽迫不及待的想要从关俊凯身上得知更多的真相。

　　“题词是我写的，但是，这件事是徐开亮全权负责的。那天，那些人冲进厂里，他没有为我开罪，却不停的质问我，问我为什么不去解释题词的意思，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丽丽，徐开亮实在太可恶了，他诬陷我……”

　　得知真相的蔡丽丽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天站在她家门口，说了那么多关心的话语，递给她那么多钱的男人，居然就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蔡丽丽咬牙切齿，紧攥拳头，她心里有百般屈辱和委屈，却说不出口。

　　关俊凯知道蔡丽丽心里不好受，但是现在的现状也无力改变，所以关俊凯只能劝说：“不要胡思乱想了，只要你照顾好亚杰，我就满足了。对了，我的事情，你不要和我哥哥说。”

　　蔡丽丽的泪水湿了关俊凯的胸膛，也让关俊凯心酸。

　　大爷在门口催促二人：“同志，你搞快一点，他们快回来了……”

　　蔡丽丽用力抱紧关俊凯，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等你回来……”

　　关俊凯推开蔡丽丽，催促她赶快走。蔡丽丽看一眼，再看一眼，然后决绝的转身。关俊凯的脸颊上还留着蔡丽丽的余温，他将手覆上，久久不能忘怀。

　　蔡丽丽还思想还停留在白天见到关俊凯的时候的画面，她越想越生气，甚至对徐开亮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徐开亮的诬陷，关俊凯不会无缘无故遭受这些痛苦，如果不是徐开亮的诽谤，亚杰就会有一个爸爸，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蔡丽丽抱起正在哭闹的亚杰，轻声的安抚他。

　　关俊凯的脑海中还想着蔡丽丽的那句“等你回来”，然后甜甜一笑，拿起自己日日夜夜打磨好的铁棒，用力插入自己的胸膛……

　　蔡丽丽猛然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喘着粗气，胸口闷闷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窜上来。她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看向身边熟睡的亚杰，给他盖好被角，继续躺下了。

　　第二天，蔡丽丽就抱着孩子找到了徐开亮的家。

　　蔡丽丽在门口敲了好久的门，才有一个男人开了门。蔡丽丽一看不是徐开亮，开口就问：“请问这是徐开亮的家么？”

　　那男人没好气的回答：“不是，你找错了！”

　　“可是，旁边的邻居都说是……”

　　“他搬走了……”那男人头也不抬，说着就要关门。

　　“搬走了？那你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么？”

　　“不知道！”这下，男人没有给蔡丽丽再发问的机会，说完就把门给关上了。

　　蔡丽丽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没多久，隔壁的李大婶就找上门来，李大婶脸上还是堆着谄笑，从她这里打听消息。

　　“你去找哪家人，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搬走了。”

　　“哦，这样啊……我看，你还是找到他们比较好，让他们向你赔礼道歉。”

　　“大婶，你能不能别说了。”

　　“丽丽呀，大婶是为你好。”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要休息了。”看蔡丽丽脸色不快，李大婶也不敢得罪她，只好慢吞吞的关上门离开了。

　　其实蔡丽丽都知道，知道这些隔壁邻居的茶余饭后的谈资，无非就是俊凯被抓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李大婶几次三番来这儿给她洗脑，就是希望她识相一点，搬出去。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搬到哪里去。然后，她就不停想关俊凯在的时候，他们家的和睦相处，越想心里越难过。

　　她似乎想起了，在关俊凯最后见面的时候，他提到了他的哥哥。她立刻翻箱倒柜，在写字台里找到那本黑白照相册，找到那张关俊凯和哥哥关长辉合照的照片。背面有些泛黄，还有着黑色钢笔水的墨迹，上面依稀还可以分辨出关长辉留下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蔡丽丽迅速收拾好剩下的东西，剩下的时间都是拿着照片，最后发呆到天亮……

　　翌日，蔡丽丽找到李大婶，说是要投靠广东那边的亲戚，然后把房子卖掉。李大婶听了一跺脚，立马接茬：“卖什么呀！你现在卖给谁！”

　　蔡丽丽放下行李，抱着孩子，对李大婶说：“我也不知道。”

　　“依我看，不如这样吧。你这房子卖给我吧。”李大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钞票。

　　“不多，足够买你的房子了，正好，你带着孩子也需要钱。”还没等蔡丽丽答应，李大婶早就把钱塞到蔡丽丽的手中了。

　　蔡丽丽心中也无奈的叹息，既然挽留不了，为何还要强求。也许，换一个新的环境，就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蔡丽丽把钱装好，留下了一点零钱买票，剩下的都装在自己衣服里面。把行李背在身后，双手又抱起孩子。

　　“房子的钥匙，在窗户上的第一个花盆底下。”蔡丽丽吩咐李大婶。

　　“嗯，我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大婶会想你的。”李大婶向蔡丽丽摆摆手。

　　当火车开动的那一刻，蔡丽丽告诉自己，自己曾经失去的，会一一向那些人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