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自**暖

7、第二次卖血

　　许多天以后，新年的氛围淡了下来。

　　平安一个人出门去了，他的日子是如此的忙碌，每天不停地奔波，为伊路，为生活，为吃饭，为了工作，为了这个家，为了未来。

　　平安身上早没钱了，住院买药品到过年，钱早就花完了。可是伊路得吃饭，自己也要吃饭，伊路还得继续用药，拖一刻都是危险。

　　平安已经决定，去卖血。

　　平安抬头看着头顶的太阳，眯着眼，感觉有些口渴，有些热。

　　平安咽了口口水，走到一个水龙头前，拉了拉裤腿，半蹲下去侧仰着头，打开水龙头，用嘴对着，咕咚咕咚地喝起来。路过的人好奇地看他，却没有一个人驻足。

　　平安快撑得不行了，他听说喝水能增加血量，所以就想多喝点。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卖血了，第一次卖血是在过年前伊路要出院的时候，他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医院里，不卖血，过年都没法过。

　　这个时候的年代，正规医院里有无偿献血的活动，高价收血的往往是那些不干不净的黑市小诊所。

　　喝了好一会儿，平安打了个嗝，快要吐出来。平安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大腿艰难地站起来，然后向那个小诊所走去。

　　大夫不让平安抽血，因为他一个月内来了两次。平安求了半天，最后花了点钱才抽的血。

　　大夫拿钱看着平安发白又发黄的脸毫无表情地说，下次两个月后来。

　　平安想对他笑一下，可是浑身发软，笑不出来，他只好说，谢谢谢谢，好的。

　　终于能给伊路买药了。平安高兴地想到。

　　平安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把钱包起来。平安还需要一份工作，哪怕有人请他做保洁的也好。

　　平安兜着那些卖血得来的钱有气无力地走着，走到一个小巷子口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哭，小女孩穿着一件肥大的女士外套，貌似哭的很伤心，他走上前去问她为什么哭。

　　小女孩泪眼模糊地看了一眼他，然后不理他继续哭。

　　平安说，是不是肚子饿了？

　　小女孩点了点头，抽泣着说，妈妈不知道去哪儿了。

　　平安笑了笑摸着她的头说，走，叔叔带你去吃东西，找你妈妈好不好？

　　小女孩摇摇头说，走不动。

　　平安将小女孩抱起来说，叔叔抱你。

　　小女孩搂着平安脖子哭得更大声，说，妈妈让我在这里等她，万一她回来找我，看不到我怎么办？

　　平安放下小女孩挠挠头说，也是，那行，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小女孩抹了眼泪小声地问，我要吃蛋炒饭可不可以？

　　平安呵呵笑着说，可以，可以。

　　小女孩脆脆地说，谢谢叔叔，好人会有好报的。

　　平安走出巷子，巷子口只有一个拉面馆，做蛋炒饭的，比较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饭馆。

　　平安一边走一边想，大人都是怎么带孩子的，孩子丢了怎么办。嗯，一个蛋炒饭需要三块钱，有点贵。

　　平安摸了摸口袋，停了下来。不见了，不翼而飞了，钱不见了！

　　平安急得脑袋发晕，原地转来转去。

　　路过的人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么？

　　有人过来问，大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平安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在干嘛。

　　有人又问，小伙子是不是丢东西了？

　　平安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棍，疯子似的向那个小巷子奔去。

　　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一阵风吹来，黑色的塑料袋刮在平安的裤脚上，紧紧地贴着他微黄发黑的裤腿。

　　平安不知所措，转来转去地四处看，自己都忘了是要看什么。平安只想看到钱，钱，可是地上没有钱，墙上没有钱，天上也没有钱。

　　钱应该在自己的裤兜里，钱应该在黑色的塑料袋里，可是都没有，裤兜里很空什么都没有，黑色塑料袋在地上。

　　钱到哪里去了？平安只觉得这个世界在天旋地转，转得头好晕，晕得想躺在地上睡一会儿。

　　夜色降临，有点冷。

　　平安被冻醒了，他觉得头很疼很疼。

　　他摸起来找钱，找了好一会儿，没有找到，他想起伊路还一个人在家，他忘了带手机，他得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