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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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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有雨,淅淅沥沥地洗刷这个才在酷热夏暑暴晒的城市。
雨后的天气愈是凉了,潮湿气息就趁虚而入,充溢鼻腔,就着遍地青草与方才飘黄而下干枯树叶的熟悉味道咀嚼一并下肚,肺里的味道格外清新干净。
时光催促着这座城市不断向前移动,白玉堂抬头看着才露头的金黄和漫天雾气,思忖着要不要折返回家带把伞。却被不知何处落入眼中的细滴雾水打消了念头,着实是清凉非常的日子,淋一场雨也未尝不可——只要别是太大。
白玉堂住得离学校不远,因此当大部分人急匆匆出门赶车的时候,五爷还晃晃悠悠地在刷牙洗脸,等到差不多了再骑车出门。也正因这样,基本碰不到早起到校的展大班。
习惯性地把单肩包搭在桌沿,拾起板擦,懒洋洋打个呵欠,白玉堂开始值日。
众所周知,每个班上总有些不学无术、口无遮拦且好口舌的闲人,偏还喜欢哗众取宠,藉此来证明自己的势力匪浅,颇有些恬不知耻的荒谬。
几天前丁月华当众告白的事情早已是搅得众所周知,这些个人也定是当成茶余笑谈来纷传不变,其中自然不乏添油加醋顺道大谈当年之勇的。可是就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当时的两个人偏偏毫无表示,没事儿人一样各干各的,众人又不禁质疑这谣言的真实性。俄日了权威,便会有人喜闻乐见地挑事了,譬如不乏这类人才的十二班——五六个人来势汹汹地冲进白玉堂所在的教室,美名其曰“找朋友”。
“白五啊,和小丁还好么?”留着板寸发型的高三生嬉皮笑脸地伸胳膊,痞气十足地搭上白玉堂的肩膀装熟,身后一众更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搞得班里都疑惑纷纷:白五爷怎么和这帮地痞流氓认识的?
冷眼瞥板寸一眼,白玉堂轻巧歪肩,潇洒地转身继续擦另一块黑板。
“呦呵,小子挺傲啊。”打了个呼哨,板寸斜勾着那张卖相不怎么样的香肠嘴,肥咩一副公然挑衅的模样。身后几人就蠢蠢欲动了,看起来像是这板寸的一干小弟。
黑板快要擦完了,粉尘漫天,白玉堂又懒得搭理他们,就忍不住扇了扇手。
言语间,估计是觉得掉了架子,有几个人恼羞成怒,不客气地开始拉拉扯扯,毛躁地准备动手。白玉堂更觉烦躁,信手一扔板擦,也不在意是教室,瞬间发腿风生,提膝侧踢飞一个正拉扯着自己衣领的黄毛小子。黄毛被踹出去后捂着痛处颇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瞧五爷,只觉肋骨生生发麻,又是刺骨的疼痛。这另外几人眼瞧着自己弟兄被撂倒在地,顿时气血上涌,骂骂咧咧。饿狼扑羊的架势就抡拳而上。
抖了抖半长的刘海,长睫轻抖,白玉堂嗤笑一声,左手上撩再摆拳,正击一人面门。右手则是如意回转,几乎与左臂同时而出,竟借着天生一股巧劲翻掌,摆肘挡住板寸的直勾拳汹汹而来的迎面一击。
眼见着这群人以多欺少,班里人更是义愤填膺,奈何凭借以往经验,自己若是插手反倒麻烦,便赶紧去找老师,这样一来,班里就只剩下一小撮女孩子了。
白玉堂以静御动,见招拆招,以防为主,以攻为辅,虽是以一敌众,却也撂倒两三个人了。旁侧的塌鼻子男生瞧着自己六人竟敌不过一个白玉堂,恶心大起,不声不响地抄起墙边拖把,就要给白玉堂后脑勺来致命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女生们的尖叫声,白五爷冷一侧首,腾出手来稳稳握住拖把后柄,心道好险,才觉脑后生风方知这群小人定是使阴招的。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正面一人猛击白玉堂小腹,剧痛刻骨传来,白五爷心下一惊,暗道可恶,眸色却蓦然变得狠厉至极,也顾不得考虑事后的条条框框,推拳劲作,愈打愈快,可谓凶狠至极。
众痞子们瞧他拳脚疾如流星,无不觉厉,片刻间仿佛是胜负已定,自知处于下风的板寸才撤了手仓皇欲逃。
正巧了白玉堂班上的人已带了教务处主任前来,且说这张主任人高马大,管起事来也叫雷厉风行,是素日里众人所惧怕的三大恶人之一,也因此得名阎王张。阎王张一瞧几个地痞,立时火涌了上来,要知道学管处处长可是阎王张的发妻,平日里总是听她埋怨着几人惹是生非,而自己也不少修理过他们,而如今几人竟还如此猖狂大胆,实在是令人气闷。再加上心疼内人,此刻阎王张的心情可比得上火山爆发似的强烈。
于是路过的学生们就见他怒目圆瞪,气场十足地自上而下俯视着几人支支吾吾互相推卸责任的可笑模样,准备开始锻炼了多时的狮吼功训话。
“老师!还是先看看白同学吧!”班长韩斌则是扯着班主任的胳膊去扶白玉堂。此时,白五爷已是带了痛楚的纠结模样——即便依旧是维持着风度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可耐不住刚刚一场恶斗,紧咬着牙关,嘴唇发白,明显是负了伤的。浑身也因为打斗而冒了汗,沁在额上的几滴粘着发丝,以扭曲的姿态倾诉痛楚。
白玉堂此时只觉腰腹和左腿肚疼得紧,低头一看,就瞧自己裤腿湿了大片,估摸着是出了血,量好像还不少。再看四下众人,也只好先倚在讲台上喘粗气。反倒是教务处主任看到地上一滩源于白五爷身上的血而惊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