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岁末的清新》宋忆枯

7、charter ７

　　纪年年走到窗前，右手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指缝中飘过一团团纯白的绒球发愣，这是岁末的第一场雪，轻轻悄悄的，没有向任何人宣告就降落了下来。远远的看和春日的柳絮没有什么分别，它们都是空中起舞的精灵，不过是温度不同罢了。
　　〉〉
　　“纪年年？”一只手突然拍灾年年的肩膀上，着实吓了她一跳，险些惊叫出来，回头，正对上班主任的双眼。
　　“啊，老师，您有什么事？”年年随便扯了一句话说。
　　“嗯，纪年年，谢谢你帮我忙了半天。”她转过身，拉了把椅子坐下，“其实，今天找你来不光是这事……”班主任瞄了一眼手机，又啪的一声合上，在空荡荡的办公室显得无比震耳。“怎么说呢，你母亲给我打了电话，她想让我劝劝你。”
　　“等一下，老师，什么？劝我？”年年不明白老师在说什么，快速在头脑里搜索了一下最近自己有没有做错事。
　　“是的，你母亲说要让你转到外县的学校去，你们家人一起去，顺便去找你的父亲。”
　　年年眼前一黑，什么？找父亲，怎么会？只觉得双耳来回发出声响，母亲从没说过这件事的啊，她整日工作，连早上都不在，总是自己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家。若说起父亲，不是早就没音信了吗？为何期望转作了固定的平静，却又要打破。
　　“老师，您确信没听错？是记错了吧。”年年瞪大眼睛，上前拽住班主任的衣角，语气急促。
　　“呃，纪年年，你不要激动，你母亲说还有时间，让你慢慢准备。其实老师也挺舍不得你的，多懂事优秀的孩子，唉，要是没有你，班里的成绩……”还是一堆老套的闲话。
　　年年也顾不得老师再说什么了，起身跑出办公室，“砰”地关上门，里面传来班主任半句的“唉？！你……”
　　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解释或许是尽自己最大所能阻止。
　　从四层办公室一口气跑到教学楼大厅，年年慢了下来，半开的玻璃门外漫天的大雪飘落的地上，一片片拼着迷失的地图，一些被风吹进楼道里的雪片，瞬间消失不见，凉凉的水汽弥漫在伤感的空气中。
　　她隐约看见已是枯木的榕树下倚着一个人，模糊的面容，白色的风衣，蓝灰色的背包。
　　心脏剧烈的跳动，是那个人吗？静一静，年年的眼神又暗沉下来。他，必是在等尹怜年吧。
　　她抓紧袖口，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快步走出教学楼大门。
　　“纪年年——”轻轻的一声。
　　年年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止住步子，望着慢慢走过来的遥宽。
　　“等你好久了呢。”她笑了笑，拍拍衣上的雪屑，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