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个番外,不过不是小顾和阿沅,是萧邵和亦涵的。他两个的文暂时不会写了,写个番外过过瘾,不喜欢虐的小伙伴就不要看啦。跑走……
番外之萧邵(上)
立夏那天,亦涵在康复医院门口见到两位故人。
乍一看之下,亦涵有几分恍惚,就好像她与他们二人已经有许多年未见了一样。
“亦涵。”其中的一个人叫了一声,两人朝着她走过来。
也很久没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叫她萧小姐。
她站定,轻轻向对方笑了笑:“林昔哥哥。”又转向另外一个抱着花束的人:“嫂子。”她不问他们是怎么找到的这里,能见到他们,她已经很高兴了。
方沅多看了她两眼,有些心痛:“你怎么清瘦了这么多,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亦涵笑了笑,没说什么,顾林昔开门见山:“萧邵怎么样了?”
亦涵垂下眼睛,看看地面:“进去再说吧。”
这康复医院处在北方一个海滨小城,北边的海也算稀罕了,这里算是个旅游城市。不过总不会有游客到疗养院参观,加上地处临海,所以这里闹中取静,适合安养。
顾林昔夫妻两人被亦涵领进一个病房。这个房间面朝东南,窗台上摆着几个绿色的盆栽,上方吊着一束木质金属风铃。方沅将花束放在桌上,便跟着丈夫走到病床前。顾林昔看着病床上的人几秒,笑着说道:“萧邵,你气色看起来不错啊,亦涵把你养胖了。”
床上的人看着他,空洞的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
顾林昔又笑了笑:“不会吧,才不到两年不见,已经认不得兄弟了。”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笑容便在顾林昔脸上僵住了。虽然他费尽工夫打听到他们的消息时,听说了萧邵的情况不是太好。但他绝没有想到,所谓的不是太好,竟然是这个样子。
他迟疑地回过头,亦涵倒好两杯水,抬起头接触到顾林昔的视线,笑得有些无奈:“你们坐啊,先喝杯水。”
她走到病床旁边,先帮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小心掖好被子。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一言两语,同他们简单说了萧邵的病情。说完之后,病房里安静得像个防空洞,沉默得压抑。
这个时候,护士敲门进来,“萧小姐,带病人去做检查吧。”看到有访客,“还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亦涵应了声,把旁边都轮椅推到床边,顾林昔帮着她把萧邵放到轮椅上。方沅说陪着亦涵一道去,顾林昔说他去找医生问问情况。一两个小时下来,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夫妻二人的神色已经平静了很多,起码,他们看上去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
顾林昔没有掩饰眉间的沉重,靠在桌子边抱着手,疲倦地说道:“我回去之后,再联系一下之前在国外的医生朋友,他对精神康复比较有研究,可能会有更好的办法。”
方沅也安抚她道:“刚才我听医生也说,他原来连动都不能动,现在能慢慢动作,说明之前只是神经被麻痹了。再过段时间,肯定会更灵活,语言能力或许也能恢复。”
亦涵点点头,抿出一个微弱的笑来。她知道他们是想安慰她,但其实已经这么久了,医生见萧邵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很早就把实情告诉她了。他的脑神经和中枢神经被侵蚀得厉害,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至于还能不能恢复,能恢复到什么样子,只能看天意了。
顾林昔夫妇离开时,留下了一张银‘行卡。亦涵本想推掉的,可他们很是坚持,一番心意,她也不好说什么。
再晚一点的时候,萧邵吊了一瓶营养液。打完针,亦涵端来热水,帮他擦了身体,在护工的帮助下把他放到轮椅上。他一直都像个线偶一样,安静地任她摆布。
出了住院楼,亦涵推着他,沿着海岸慢慢散步。初夏时节,又近傍晚,海风还有些凉,萧邵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走了一阵,亦涵停下来,从随身带的袋子里拿了一件外套。她在他面前蹲下来,先抬起他一只手,慢慢穿进去,再穿进另一只手,拉上前襟的拉链。
她看了看他,然后抬起手,帮他轻轻抚掉他漂亮眉毛上的几粒沙子。萧邵的视线穿过她的手,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亦涵把手放下来,这一年多以来,她每天都会这样仔细地端详他,希望他眼中会露出哪怕一丝她熟悉的神色来。可是,从未有过。她也从来不知道,萧邵的眼睛原来是这么的清澈,清澈到整个世界映在他眼睛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阿邵哥哥,你在看什么呢?”她轻轻地这么说,像是怕惊扰到了什么一样。可是萧邵却没有回答她,像是他不知道她是在叫他一样。的确,已经快要有十年她没有这样叫过他了。哪怕是之前最后一面,他让她走,再不要回来的时候,她也是冷嘲热讽地说,能够从此远离他这样的人渣,已经是她在赎罪了。
亦涵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可是他的眼睛还是空茫地望着远方,像是在赌气不理她一样。
“那天,你让我再也不要回来碍你的眼。我没有听你的话,还是回来了,你是不是很气我?”她静静旳说着,又强笑着说:“那你罚我吧,罚完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吗……”她强忍着呜咽把头埋下去,脸贴在他手背上,可她的手突然触到了他的断指,眼泪还是一下就忍不住了。那是很多年前,萧林刚刚过世的时候,他为了把她从别人那里换回来,断了左手两根指头。可她却歇斯底里地对病床上的他喊:你以为抓我回来,就没有人知道是你杀了你哥吗?你最好连我也杀了,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要为萧林哥报仇!
一年零六个月前,她的心愿终于了了,她亲手将他送上死路。可是在异国看见那则新闻时,她好像忽然就不会呼吸了。她连夜赶回家,在公安局里哭着喊着要见他。终于有人领她去了,可是她看到他的时候,他比一具尸体也好不了多少。
“他被灌进了太多高纯度的海’洛因,虽然洗出来大半,但到现在都还没脱离危险……请你做最坏情况的准备。”一位姓刘的警官对她说。
她呆呆地站着,听见身后刘警官说:“他好像太累了,睡了这么久,还不想醒过来。”
她红着眼转回脸,刘警官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该推诿的。是我们没有尽到保护他的责任,我们去晚了。”
她有些哽咽着:“刘警官,我家人的案子,还有萧林哥……为什么你们说,萧邵……”
对方沉吟了很久,“这是个牵扯到很多层关系的大案子,案情细节是我们的机密,只有和你家人相关的,可以让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