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Bilocation》烧饼妹

15、15

　　Jensen和神经外科主任Evans的矛盾在Misha又一次入院时达到顶点。这位生活极其不规律的艺术家因为上腹不适、头晕和恶心呕吐而住院，被一位住院医师诊断为胃窦炎。但Jensen去看他时，却发现Misha的反应有些迟钝，还常常昏昏欲睡。

　　“这不像是胃窦炎的症状。”Jensen嘀咕着。

　　Misha躺在病床上，没心没肺地眯着眼睛笑，“Dr. Ackles，我怕疼，检查的时候请别太用力。”

　　Jensen哭笑不得，在怀疑中给他做了眼底检查，发现有视神经盘水肿的症状。这牵涉到神经外科的领域，他跑去找Evans，想让他仔细地替Misha诊断一下。Evans在听完Jensen的叙述以后，让Misha去做了个超声波检查，拍了个头颅平片，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Dr. Ackles，我希望下次你找我的时候能不要被感情左右，按照一名医生的专业判断来行事。”Evans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直接批评Jensen，这相当丢人，但Jensen担心的却是Misha的身体问题，他不知道为什么检查显示正常，但自己的朋友的确有特殊的症状出现，让他不得不警惕。

　　为了保持慎重，Jensen又观测了一天，而Misha越来越恶化的病情让他不得不采取措施。他找到麻醉师Taylor，想让他帮忙替Misha做一个脑血管造影，然而对方却表现得相当谨慎。

　　“对不起，Dr. Ackles，我知道你的确做过几台很漂亮的手术，但你现在还是个实习医生，没有主治医师的批准，我没办法帮你做这个。”

　　眼看Misha的状况一点点恶化，Jensen没办法保持冷静，他直接找到外科主任Stevens，请他批准Misha做脑血管造影。Stevens批准得很快，DSA虽然有可能引起并发症，但他选择相信Jensen的判断。

　　也许Ackles家的名声确实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Jensen没法思考这么多，他衷心希望Misha得的就是普通的胃窦炎。但在看到DSA结果的那一刻，Jensen知道手术是不可避免的，先前的误诊是因为忽略了恶心呕吐的消化道症状来自于由脑部病变的可能。

　　通知Misha的时候，对方的反应非常平静，“反正Jensen你会参与手术的对吧？我相信你。”

　　“嘿，伙计，我只是个实习医生。”Jensen发现在面对Misha时，他总是没办法彻底保持悲伤状态。

　　Misha眨眨眼，“可你也说过我的肿瘤是早期的，可以完全切除。我还担心Dr. Evans的水平呢，听说他让你最近过得够呛。”

　　Jensen连忙安慰他，让他不要担心，约翰·霍普金斯的神经外科主任绝对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耽误一台手术。但当他走到休息区时，却明显听见医生和护士们的窃窃私语。

　　“是四脑室底部原发性神经胶质细胞瘤，还好在早期检查出来了。”
　　“听说Evans还在走廊里骂过Ackles呢，没想到吧。”
　　“早就看不惯他了。不过真不愧是Ackles，听说所有人都以为那个患者是胃窦炎。”
　　“Stevens主任又对他高看一筹，这回是Evans自找的。”

　　Jensen深呼吸几下，屏蔽掉这些议论，准备先回家好好睡一觉，以应付Misha明天的手术。Chris从身后追上来，勾住他的肩膀低声说：“你要注意了，Jen，我听说Evans在他的护士女友面前放话说，要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

　　“你真是什么八卦都知道。”Jensen轻松地开着玩笑，不想过于深入地去想这些职场斗争的问题。

　　Misha的手术进行得相当顺利，但Jensen却在这之后陷入了无可避免的漩涡。负责带他们这届实习生的住院医师在Evans的授意下让Jensen远离了神经外科的病例，普通外科、心脏外科、妇产科、儿科和急诊室，Jensen开始在这些科室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但谁也没办法说Evans的不是，挑选实习医生本来就是主任医师的特权，更何况Jensen虽然快要结束实习，却还没有进行专业方向的配对。

　　Jared在睡前例行谈心中得知Jensen的烦恼，在对Evans恨得牙痒痒的同时，他知道Jensen必须得做出决断。深思熟虑几天后，Jared刻意把Jensen这一年和家里恢复联系后的往来礼物都叼出来堆在门口。在Jensen回到家的时候，他汪汪叫着试图让对方注意到。

　　“Jay，你这是在——”话说到一半，Jensen忽然明白自家聪明的狗狗正在劝他和家里联系。他惊讶地思考片刻，问：“你不会是在让我向爸爸寻求建议吧，关于是否该离开霍普金斯？”

　　Jared高兴地猛点头，Jensen顿时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一刻他发现自家金毛的聪明程度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于是Jensen休了个假，回到达拉斯和Alan长谈了一夜。这位反对Jensen性向的父亲虽然性格固执，但在事业方面绝对是一个很棒的导师。在家里的支持下，Jensen开始着手准备转院的事宜，唯一有些不满的只有Thomas，他撇撇嘴，说：“这下我的目标又要变成纽约大学医学院了。”

　　Jensen拍着他的脑袋，耐心地教育他不要随便改变自己的理想。

　　当Jensen提出要转院时，Stevens并没有感觉多么意外，也许Jensen是一个优秀的苗子，但Stevens没办法因为一个实习医生而放弃自家的神经外科主任。于是他只能祝福Jensen，希望他能在纽约建立自己的事业。Misha和Chris给Jensen开了个欢送会，前者对于这件事多少有些愧疚，但在Jensen毫无芥蒂的安慰下，Misha转而表示自己一定会定期去看望他，还自信地说：“其实我的画在曼哈顿的销量非常不错。”

　　重新踏上纽约的土地时，Jared感觉很奇怪，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仿佛已然和他阔别多年，华尔街的匆忙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也许上帝终究是公平的，Jensen在纽约哥伦比亚医院的职业生涯非常顺利，本来就是花钱挖来的潜力股，他的表现一直在外科主任Jeffery Dean Morgen的期许中节节攀升。Jensen在32岁的时候顺利当上主治医师，成为一个真正的神经外科医生。Chris也非常神奇地在第二年申请转到纽约，和Jensen再度成为同事。Jared对此充分提高警惕，每次Jensen带他和Chris一起玩耍的时候，他都会摆出狗狗能做出的最臭的表情。

　　当事业稳定下来以后，Jensen的感情问题引起了Ackles家每一个人的担忧。Joshua和Alan的口风一直在松动，当Jensen已经成为纽约哥伦比亚的明星医生以后，Dona终于打电话给他，隐晦地表示，他可以把男朋友带回家看看。

　　“我还没交男朋友。”Jensen只能叹着气回答，彼时正在学习生物学本科课程的Thomas刚好来纽约看望Jensen。在Jensen打电话的时候，Thomas和Jared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然后他充满干劲地问：“你说，我当Jensen的男朋友怎么样？”

　　“汪汪！汪汪汪！”Jared狂怒着把Thomas扑倒在地上，像是要把他拍窒息一样在他的身上狂按狗爪。Jensen匆匆对Dona说了两句，赶回到客厅去处理孩子们的问题。

　　把Thomas送到火车站后，Jensen回到公寓里洗了个澡，搂着Jared的脖子倒在床上，疲惫地和他开玩笑，“Jay，为什么我们都是单身汪呢？”

　　“汪汪汪！汪汪汪汪！”我们才不是单身汪，我们是情侣！

　　Jensen抱着他呼呼睡了过去，但Jared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总不至于连祖父去世的日子都会忘记，眼看着Jensen就要掉进一个大坑里，他怎么会不着急呢？

　　所以，当Mack哭着给Jensen打电话时，Jared明明不应该惊讶的。可是听见Jensen的话，他还是会觉得心被揪着一阵一阵地疼。

　　“放心，Mack，你放心……听着，你没有义务答应Padalecki的要求。我知道他们家很厉害，所以、所以他们知道我出柜的事情也很正常。”Jensen在说服Mack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他缓缓地卷着Jared的长毛，递给狗狗一个安抚的眼神。

　　Jensen又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在和家里人争论有关结婚的问题。

　　“Josh，你冷静一点。你知道Padalecki有能力让我们失去开福利院的资格，让银行撤资对他们来说更是轻而易举……我真的没有喜欢的人，而且，你怎么能肯定我不会爱上Jared呢？我看过他的照片，他是我喜欢的类型。”

　　Jared愣愣地趴在地板上，不知该作何反应。Jensen说自己是他喜欢的类型，是“喜欢”的类型。

　　不，这只是Jensen在安抚Joshua。Jared懊恼地刨地，他没想到老爸居然会用福利院来要挟Jensen，那些孩子们是Jensen的心头肉，他绝不会让他们失去Ackles家的医疗庇护。Jared不想让Jensen承受这些，他整日进行冥想，企图让自己的灵魂回到身体里去，这样他就能拒绝这场婚礼，改变一切，然后循序渐进地追求Jensen。

　　可是上帝没有听到他的愿望，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Jensen就跑去和曾经的自己见面了。笨蛋Jared一定对Jensen的态度很随便，否则Jen不会在例行睡前谈心中沉默那么久，才说出一句轻描淡写的评价——

　　“Jared是个不错的男人。”

　　明明就是个笨蛋！笨蛋Jared！

　　笨蛋Jared和Jensen开始有条不紊的约会，当Jensen第一次邀请他进门时，Jared内心的火山好像要大喷发一样。他冲到笨蛋Jared的面前狂吠，想让过去的自己获得一点心灵感应。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你这个傻瓜！你知道Jensen有多好吗？不许你说结婚以后还要去找别的女人，不许你伤害Jensen，不许你碰我的Jen！

　　而以前的他，那个轻狂的华尔街骄子，只是露出略显惊讶的表情，礼貌地询问Jensen：“你确定不需要带Jay去检查一下吗？”

　　Jensen赶快抱住Jared，温和地解释道：“Jay一直都很乖的，我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也许是我回来得太晚，还没来得及给他做吃的。”

　　笨蛋Jared点头表示理解，他接过Jensen递来的果汁，在沙发上坐下，斟酌着语句开口：“我想你也知道，虽然婚期已经定下来，但有些事情必须要提前说明。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我不会要求你对我履行任何义务，我们也没必要干涉对方的交友。我们可以各自谈各自的恋爱，不必在乎这层关系。”

　　“当然，Jared，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Jensen面不改色地抚摸着Jared的下巴，后者感到从前的自己完全是瞎了眼+无可救药。他躺在Jensen的大腿上，一边舔舐光滑的手背，一边给笨蛋Jared抛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笨蛋Jared非常困惑地对望过来，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哪里惹到了这只金毛。Jared偏过头去，不想再看这副蠢样。即便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自己的长相，乍一看还挺激动，但这样蠢蠢的自己仍旧让他难以忍受。

　　此刻的Jared丝毫没有意识到，9年前被称为“笨蛋Jared”的自己也带着同样的困惑，在这间公寓的中央盯着金毛寻回犬的后脑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