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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5.1 【殊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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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3 pm
左腕上的精钢手表提示着预估时间已经过去了180秒。
藏在消防楼道间的金发男人一直透过门上的那一段玻璃留意着走廊。
他显然有些着急,用那只系着腕表半举的左手顺道掠了一把额前的鬈发。他清楚地知道,这一行动,只可成功,而且是完美地,秘密地成功。
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利落的短直黑发与东方剪裁的西装搭配就不可忽视地映入眼帘。这种在欧/罗/巴大陆里,就连是亚/细/亚游客中也不多见的清秀造型,几乎可以说是让人过目不忘。
弗朗西斯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数天前路德维希给的资料,4张照片——明亮的候机厅的落地玻璃幕前,东方青年左手捏着镜框望着远处的停机坪。欧/盟的高科技追擦摄影照得如此清晰,弗朗西斯打从心里有些怜悯:临死之前也要穿得这么招摇吗?愚蠢的亚/细/亚人。
随着青年的脚步,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弗朗西斯放慢着呼吸把右手轻轻地搭在把门后手上,只要用力一扭,便可以即刻夺门而出。
紧紧地盯着青年开门走进房间以后,他敏捷地从消防楼梯的防烟门斗里闪身而出。
在对方准备关上门之际连人撞进了屋子。
“咳!”青年显然没有意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毫无防备地被正撞胸怀,力道之大,引起一阵咳嗽。
弗朗西斯眼里闪过一丝残忍与无奈,却依然毫无停顿地从靴中拔出一管注射器,直直插入了青年的左颈中!
东方人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正发生的事,便软软地向后倒去。
10秒,整个过程。
弗朗西斯望着青年白皙的侧脸,稍微调整了下呼吸。
伸手抓起他的领子凑到面前,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连遗言的机会都没有。真可怜啊王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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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时前。
英/吉/利/领/地。[注1]
出了冷气充足的机场,室外吹来的是一股温热的风。
望着晴空却不湛蓝的天,弗朗西斯有那么一刹那以为自己跟那些来来往往的旅客一样,只是来享受一个意外获得的假期,一段愉快的旅程,一次浪漫的邂逅。
这种微暖夹带着湿气的感觉难得让弗朗西斯的神经不着痕迹地放松了不少,然而身后跟着走出自动门的人,却令他马上回到了现实。
他不是来度假的,而是来追踪一个人。
一个决定未来各联盟局势发展、同时决定着众人生命轨迹的人!
又或者说,那个人也只是一只无辜的棋子,不幸的是,他掉落在一盘汹涌异常的棋局之中。
用手顺了顺短袖风衣的领子,借此掩饰轻叹了一口气,弗朗西斯在转身之前便老练地整顿好了自己的表情。紧绷着的下颚和微蹙眉头,使他看起来极其不愉快,见对方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他便率先开口:“Major Ludwig,先不说家父同意加入你们的阵营。既然我作为个人答应了你负责这次行动,就一定会尽力完成的。我想如果少校不信任我的话,也没有必要安排给我。”
很明显,德/意/志当初让弗朗西斯去执行这件事的确是抓住了他的私人感情并加以好好利用。而现在,在以波诺弗瓦司令官为首的整个法/兰/西军团都加入的情况下,他的出动不管在公在私都没有任何失败的原因。
听过他不满的话之后,对方只是冷笑,“尽力?”他的嘴里仅仅吐出了两个字。
然而弗朗西斯却觉得自己读懂了他的一整段话:要只是尽力的话,德/意/志军队里面任何一个人都绰绰有余。
梳着背头的男人接过他的眼神,双手负在背后,做出了十分符合他一身严肃的动作,“我知道你会做好的。”他几乎看见了他眼底隐晦的笑意,“Francy。你有得选么?”
路德维希叫着他的昵称,那是他们还在帝/国童子军团里的时候就有的称呼。
尽管两人除了所谓的代沟之外,性格也十分的不合,可是因为基尔伯特的存在,在少年时代,弗朗西斯对这个弟弟辈的人也算是和蔼可亲。要确切说来,他们没有过节,只是不相熟。
而此时此刻,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比自己还高出一小截的人,一边叫着自己的昵称,下一句却是无比挑衅的话。
弗朗西斯没有来地有几许忧伤。
想起那年生日,在那条熟悉的街道上,夕阳无限好。亚瑟颤抖着在自己胸前别上一枚勋章。当时就有些慨叹作为军/阀领导人后代的他们各人的命运。他深知这个时代就是一汪掩盖着喷薄欲出的岩浆的海洋,暴烈和滚烫最终会令平静的海水都为之沸腾。
路德说的不错,他有选择的权利么?
不管是在公还是在私,更是在整个联盟大义上,那个人他是不得不杀的。那天在坐上驶离欧/罗/巴/司/法/区的车时候,就决定了他必须走这一步,因为真相太过狠毒了——
王港的确是来欧/罗/巴总区了,他在爆炸之前也的确是在机场。
但正确说来,他根本就不曾出现在到达大厅,并且在西翼发生大爆破之前就已经离开了总区机场。
那么,王港是什么时候到达总/区的,爆炸又是为什么发生,更有甚者王港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份资料列得清清楚楚,但当时路德并不打算告诉弗朗西斯消息的来源。
与其说是匪夷所思,其实也不能说是有多奇怪。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亚/细/亚/共/和/联/盟的盘算!也就是说,这所有谜团背后的策划人正是王港的亲哥哥王耀!
很显然,当事人是作为亚共联[注2]最高司令官的亲弟弟,爆炸案的发生必然会令到欧/罗/巴/联/盟大乱阵脚,为了修补和亚/细/亚的关系,这当中的洽谈商榷对于欧/盟来说想必会十分艰辛,而得益者就不言自明了。
但是王耀当然不会炸死自己的弟弟。这么说来,实际上只要以一个替身的方式来到欧/罗/巴,并在机场出事就能达到这个目的。
然而要用一个人的“社会身份死亡”来换取这场对阵中的优势,显然也是十分不值得的。
于是,亚/细/亚的狠和高招就体现在解决这个问题上一石二鸟的做法:
一方面,既然王港不用出现在现场,就利用飞机到达当天的安保会特别严格,而前段时间会相对放松的情况,安排王港以亚/细/亚游客或者佣工的身份潜入欧/罗/巴总区。而这样做的最大收益,便是更容易在整个欧/罗/巴大陆上进行亚共联想要进行的秘密工作;
另一方面,既然王港不能出现在事发后的现场,他必须有个合理的身退理由——而这正是弗朗西斯到现在为止也想不通路德维希是如何得知的——爆炸案是由游离在各大联盟之外的地区所滋生的恐/怖/主/义策划的。这样做又有两个好处:一是向世界宣告欧/罗/巴/联/盟的不济,被恐/怖/主/义潜入的事实会令欧/盟在世界上颜面尽失,各方面被打击不用说,还要为整个案件负上间接责任;二是王港的下落容易收尾,只要在各大媒体上不留破绽地进行和伪恐/怖/主/义的商谈,并最终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亚/细/亚的贵公子得以回国,而失败者只会是欧/罗/巴!
弗朗西斯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时候的震惊情绪。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秀气内敛的亚/细/亚司令官会想出一条这样的阴谋。他不是没有见过王耀,记忆中有几句生疏的颇具古风的话语简直是专门用来形容他的——伊人绾青丝,盈盈一身,默默不语[注3]。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谋划着这么一盘进可攻退可守,挥一挥衣袖能不沾一片云泥的计策。看来一直以来是他们欧/罗/巴小觎了王耀,小觎那个在遥远的东方的国度。
弗朗西斯回忆起来也不禁手心冒汗,更令他如鲠在喉的是,他似乎有不好的预感,这些年风平浪静的世/界/格/局将会迎来一波新的浪潮,他们这帮人在其中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各种各样难以取舍的抉择。而他和他,关系改变的一天大概不远了。
不是他悲观的去想象,而是英/吉/利和法/兰/西似乎已成宿命的轮回——过去遥远的历代,只要在大格局有所改变的时候,他们两家总是会演变成对立的关系。这一切的开端又是一个忌讳的关于背叛与逃离的故事。
仿佛是和平的日子过得久了,又或者是当年维多利亚和玛格丽特的情谊太好了,弗朗西斯在那么一段岁月中以为他能跟他一直很好地相处,于是从当初刻意的接近之后,他惊喜若狂地放纵自己沉溺了。结果是,更凄凉的情感他深深地体会到了——
不能得到不如不曾得到。
很多时候他以为自己想通了,懂得放下,回过头来看看却是从来都不曾离开。
弗朗西斯发现自己又绕回到了这个问题上,有些懊恼地嚼了嚼舌。
刚抬眼望向路德维希,便有些吃惊地发现对方同样露出了不甚愉快的神色。
此时路德也看向弗朗西斯,后者正时来运转般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
一贯严肃的男人难得地先尴尬地别开了眼,在好半响之后才轻咳了两声开口:“哥哥他,最近怎样了?有……有向你透露什么吗?”
弗朗西斯顿时在刚才的黯魂中找到一丝愉悦的情绪,路德维希居然结巴了!内心中那种不可告人的同病相怜却又幸灾乐祸的幼稚心理正在微微地冒头。
他很想告诉别人家的弟弟,他哥的确来过他家,在发生这些一连串各种各样的事情的前一段时间,怒气冲冲的来却什么也没说。他更想告诉眼前这个既严肃又尴尬的人,他家哥哥没在自己家呆上一两天就又走了。
当时他以为基尔伯特是生了什么气,消火之后就回家了。但是现在看来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可是比起开口探究基尔伯特离家出走的原因,他更想看路德维希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并且按照这些天下来的发展,他也能猜到是什么令如今的基尔伯特如此生气,他也不是没感叹过,以前偏激狂热如基尔,如今却是像经过洗礼一般拥有新的世界观。
联想到基尔伯特的去处,弗朗西斯真心地感觉有一丝的欣慰。不是罗德里奥,就是伊丽莎白吧。
路德维希见到弗朗西斯唇上的笑意后越发地尴尬,紧绷着脸却只迎来了对方的一句一句“你想知道?”
注1:背景设定中,各个军阀都有自己的领地,英/吉/利领地就是27个军/阀统/治地之一,不在总区,也就是英/吉/利军/队驻/扎的地方,详细解释请看番外2
【PS:番外1、2和Chapter0、Chapter0.5都是讲以前的事,都是甜文,并且有背景解释。】
注2:亚/细/亚/共/和/联/盟简称。
注3:作者瞎掰的……继续请随意。
8:10pm
一辆低调的大众轿车出现在郊区废弃的老工厂区。
金色鬈发的男人毫不含糊地下了车,却在摘下墨镜后,被那还没入黑的天色打动到而放慢了动作。
在已经度过了的25个年头的人生中,他从来没有到过总区外面的世界。尽管能在学校和与其他联盟成员交往的过程中学习到各个地方的人文地理,但是任何灌输都比不上一次亲身经历。
他知道英/吉/利盛夏的晚上会有这样的景色,却不曾想过身处其中的时候,看起来是如此的醉人。
晚风夹带着些许凉意,回过神来的时候,弗朗西斯不禁打了个冷颤。他莫名地想起一句话:原来身边没有你,世界是如此寒凉。[注1]
树叶茂盛地摇曳着,却令人觉得异常压抑,空旷的旧劳作广场和边上还带着古典主义风格的工厂大楼,恰如其分地渲染着落寞的情绪。
左手重新戴上墨镜,皮手套隔绝了体温,拂过面颊时的微凉触感让他又是一阵不悦。艰难地摆脱此刻的情绪,弗朗西斯转身走到后座。
打开车门,把躺在里面的清秀的东方人轻而易举地扛在肩上,迅速而谨慎地探入了其中一栋厂房。
说到这次行动,弗朗西斯不得不承认路德维希的果敢,当然更大部分原因是出于德/意/志蓄谋已久的野心。
知道王耀的用意之后,要是什么都不做,就等于是束手就擒。或许大义凛然地换一个角度来说,这的确是所谓的“伤亡程度最低”,但显然欧/罗/巴是不能接受的。
不管是为了阻止亚/细/亚想在欧/罗/巴/大/陆上进行的秘密行动,还是为了想给王耀一个回马枪式的报复,只有一种让欧/盟人能接受的做法——王港非死不可。
而让这种解决方法顺理成章地发展下来的基础,便是亚共联自以为是的设定——恐怖主义的介入。
既然已经有第三方势力被牵扯进来,老谋深算的欧/罗/巴军人马上敏感地意识到,这将会是一只烧不到自己身上的好用的棋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谋略论里面可谓是上策。通过恐怖主义之手,真真正正地杀了王港。
然而事实上,不管选取怎么样的解决方法,只要亚/细/亚的阴谋没有被戳穿,都会有一个首当其冲的受罪者,那就是英/吉/利军阀。
“杀了这个人,还是处罚英/吉/利?”
他依然清楚地记得数天前路德维希咄咄逼人胜券在握的姿态,那根本就不是一句选择问句,英/吉/利是怎样也逃不掉做受罪羊羔的命运的。路德维希的潜台词,是对英/吉/利进行处罚,从另一个层面来看,能为法/兰/西带来什么,能为弗朗西斯带来什么。
【[注2]
“很荣幸再告诉你一个消息,Major Francis。Commander Bonnefoy[注3],已经确定加入我们的阵营了。”路德维希的嘴角露出了些许得意,看着眼前紧锁着眉心的人。
弗朗西斯没有接话,当得知亚/细/亚的用意和德/意/志的计划之后,他就有预感父亲会抓住这次机会。不管是为了使法/兰/西爬上更高的位置,还是……
“令尊如此爽快的答应,想必对是英/吉/利与法/兰/西的历史恩怨一直耿耿于怀啊。”路德维希又挑衅般开口,“身为继承人的你,不会忘了吧?”
弗朗西斯感觉到自己的左颈有根血管在不安地突突地跳动着,右手不自觉地把文件捏得扭曲。
他颓然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忘得了?
7岁那年,在接待初到总区的维多利亚母子的时候,父亲毫无预兆地把自己叫到书房里。
一向对自己话不尽言的父亲,如平常一样什么也没说,只是要他背诵了一遍《马赛》[注4]上的一段战争的描述。但聪明如弗朗西斯,即使只有7岁,也能清楚地揣摩到父亲的意思。
在以和平共处为基本要义的欧/罗/巴联盟中生存,很多敌意和锋芒都必须隐藏。然而到了需要为对立找一个理由的时候,就连“看不顺眼”这种借口都能摆上台面,更何况是一段真实存在而只是被刻意避讳的历史?
不是忘记,只是他这些年来以各种自欺欺人的理由来不停地去忽略。
而父亲,伟大而睿智的波诺弗瓦司令官,一个从来不明确地向自己的儿子表示法/兰/西家族对英/吉/利的态度的深不可测的军人,绝不是已经放下了祖辈的世仇,更不是想给两家下一代一个自由的解脱。
从这次他没有对弗朗西斯预先通知便答应了加入德/意/志新阵营的做法看来,他早已断定弗朗西斯在被逼面临选择的时候,会选择家族的荣光,而不是他眼里所谓的友谊[注5]。
军人的确有义薄云天的情谊,可以为朋友两翼插刀,但那唯一的忠贞,只能献给至高无上的信仰。而法/兰/西的信仰,便是自身的强大。
弗朗西斯松开了手劲,把抚不平皱褶的文件重新放回了资料袋,而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父亲猜对了,或者说是对人性的过分了解。
美丽动人的故事根本只存在于艺术当中,《特利斯坦与伊索尔德》的浪漫最终也只是一场悲剧。
更可悲的是,不管幻想有多么绮丽,这一切一切的本源——那名为爱情的天使从来都不曾降临过!!
路德维希就这样看到眼前的男人在抑制住情绪波动之后突然冷静而优雅地笑了。“英/吉/利会变成怎样对我来说根本一点也不重要……”把文件袋放到两人中间的空位上,弗朗西斯此刻的神情郁结不再。
路德好是一阵诧异,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男人,“Just Arthur Kirkland?”
“Only!”[注6]
“那么,”路德维希的眼里闪着自信的火焰,第一次向弗朗西斯坚定地伸出了右手。“神圣法西斯[注7]衷心欢迎你的加入,Sir Bonnefoy。”
年轻的心总是有足够的魄力去为实现欲望而奋斗,时代的交替难免巧合地都是由梦想家去完成的。不管归根究底是野心还是狂情。[注8]
弗朗西斯再次望向窗外。
他们有着《罗密欧与朱丽叶》般的开始,而他绝对不能接受一个莎士比亚式的悲剧结局。
他只要朱丽叶就可以了。
】
注1:so cold 里面有一句,it's so cold without her.
注2:电影常有的回忆手法。事实上,《路德维希的阴谋》那一章的场景很多,并且是解答第一阶段阴谋的重点章节。而为了营造悬念效果,lz很渣的想到把这段场景分为几段,通过后面不断的回忆,再掺杂一些情感的流露,最终把它完整地拼接出来。保持悬念的同时,可以感受到人物的思想变化(因为回想的时候不是在同一时间,随着人的经历,尽管回想的内容一样,感受还是会不一样的吧)于是如果大家觉得太冗长或者没新意请尽情吐槽~!
注3:弗朗西斯的老爸其名曰:拿破仑.波诺弗瓦。历史上的拿破仑第二位夫人叫玛丽。弗朗西斯的妈妈叫玛格丽特出现在番外2。
注4:马赛曲是法国国歌,创作于法国大革命期间,鼓舞斗志的战斗歌曲,最受群众喜爱、流行最广,是自由的赞歌。
注5:关于仏英两个人的感觉,作者认为(至少现在)双方都是处于一种友达之上恋人未满的状态(汗),当然亚瑟更着重于友情,而哥哥可能尝到了爱情的滋味。私以为两个男人的相处,有些情分是男女、女女都无法达到的,所以比起两个男人干柴烈火,大概义气相处再加上拉锯式的暧昧才是(我的)萌点。波诺弗瓦司令官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会有什么爱的火花吧(居然是疑问句语气……)
注6:请好好体会这两句英文……)感觉just和only这个是神转折啊(作者这种自我解释看着很可怜有没有……)
注7:这个不难理解吧(不难理解还注个皮啊!)
注8:忽然觉得这两个好激情……法德这一段的来源是如今欧盟以法/国和德/国为首的现状。
弗朗西斯举手擦了擦顺着下巴边沿的汗水,拾起先前被扔在地上的风衣外套重新披上。在一系列大强度的劳动完成之后停下来,更容易感觉到夜晚的凉薄。
窗外的天还没完全黑,微弱的天光透过残缺的栏栅照射进来,旧厂房内的角落一片混乱,俨然是酷刑拷打的犯罪现场,偶尔掠过的飞影诡秘地增添着恐怖的气氛。
不得不承认,当神圣法西斯决定对王港进行处决的时候,弗朗西斯十分庆幸他们决定以模仿恐怖主义的方式来处理。他自认为是一名满分的军人,却拒绝成为一名合格的屠夫。还在联盟军校的时候的确研习过近身战当做选修课程,可是那只是为了以后成为领导人时必要的自保。
手刃杀人,颠覆了他优雅的价值观。
胸膛不寻常的起伏慢慢平静下来,他深深呼了一口气。
东方少年躺倒在凄厉的场景中,有种令人怜惜的美丽。然而弗朗西斯此刻却略显无情地继续手头上的最后一个动作。
蹲下了身,右手的食指只消轻轻地按下,这一整间独栋厂房的一楼北角在2分钟之后——留足了作案者离开的时间——就会爆炸,如同适应节令的夏花,绽放的时候惊心动魄。
弗朗西斯不否认自己其实是残忍的,在暴力中讲究艺术[注1]是要多么冷血的人才能做到。事实上,设计一个案发现场比起直接杀一个人要难上千倍万倍。他必须要做得滴水不漏,预先设定的背景既要让人察觉,却又不能够让人识破。
就在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右手食指尖而按下去的瞬间,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身后远处的异动!!
迅速地把腰侧暗格内的P7[注2]摸出,弗朗西斯在还没完成转身之前就压低重心旋入不远处的旧铁栓后面。
心中大叫不妙。
计时器已经启动了!要是不在30秒之内解决对方,被困住就等同做了死刑者的陪葬!!
此时的天色仿佛故意地变得更加昏暗,他只是模糊地见到一个身形和自己相仿的人影谨慎地从那破落得不成样子的门洞中进入,双手紧握聚在脑袋的右侧,显然是持着枪。
时间容不得弗朗西斯有一丝犹豫,他流畅地从杂物隔开的另一边迅速地绕到对方附近。
“砰!”
当两人的直线距离[注3]大约只有十来米的时候,枪击声毫无预兆地在空旷的旧厂房内响起!
黑暗之中,枪口内粗嘎的爆裂声显得尤其地震耳欲聋。
弗朗西斯在0.001秒的眩晕之后惊讶地发现左臂传来了强烈的痛感。
在如此环境当中还能拥有这种逆天的可视度,在这片大陆上的活人之中并不多见!
此刻的心神不可抑制地被一种莫名的恐惧主导着,那是一种超越死亡的心惊。弗朗西斯还没来得及多加辨析,双腿的肌肉便先行地爆发出力量,整个人直直地向对方扑去!
两人倒在地上,在翻滚的过程中他迅速地打落对方的武器,用自己的手枪从下往上抵住那人的咽喉。
一切波折从泛起到息落,在两个男人之间发生得如此猛烈而迅速。
身下的人仰躺着,面色被从颓败的屋顶洒落的月光照得苍白,然怕被看清而想马上别过脸的却是弗朗西斯。
这数天来的恶魇终究还是被搬到现实中上演了。
不。
或者说是患了18年的心病。
亚瑟柯克兰是那么的平静。
弗朗西斯瞳孔轻颤着,在里面倒影着的两片刻薄的唇一张一合。
“滚开。”[注4]
不带一丝情绪,声音因冰冷而显得不真实。
倘若此刻在梦中。
弗朗西斯笑了,可惜不是。
注1:暴力与艺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欧洲从希罗时期开始,艺术就是为了暴力(权)服务的(凯旋门),而正是暴力传播和保证了艺术(马其顿方阵、战利品的资金资助大兴土木)
注2:此道具在Chapter 2 路德维希的阴谋 中出现过
注3:导演视觉:不是中间空无一物隔着10米,是中间横亘(言重了)各种废旧杂物,拉直线距离10米,不是路程10米【我只是为了大家有个更好的空间感受……】
注4:其实我本来打了“混蛋你压疼我了”,就剧情而言也说得过去(请相信lz怎样也能补救的渣思维……)我只是抖S地认为没必要写得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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