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婚宴那些事 ...
-
001
我喜欢吃酒席宴菜。
如果你在开封府食堂吃了十几二十年的包子——别说味道，连上面的褶子的掐法都从来没有变过——你也会爱上任何一桌酒席宴菜。
当然，后厨房的张大妈，我无比热爱您的褶子，无论是您风华绝代的面孔上的还是包子上的。
我只是更热爱酒席宴菜。
所以我最开心的就是看到有人结婚。
虽说白事也一样有席面，可是那种气压之下，吃了也消化不良。我喜欢婚宴。
不过包大人说，我们开封府是天下之典范，不能吃老百姓一粥一饭，所以我只能等。
等着身边这群混蛋结婚摆酒席。
我几乎等不及了。
***
002
再典范天下，开封府里住着的也是凡人。
是凡人就要结婚。比方说小账房孙先生，他就娶了两次老婆——第一个嫌他做着账房还那么穷不给他进房，还是包大人帮忙判的和离。当然我知道，他更希望解决的问题不是“老婆不给进房”，而是“那么穷”。
不过那个问题就太深奥了，说来话长，而且说了你们也不懂。
我们还是说结婚。
整个开封府的老老少少不问官职身份，甚至包括马圈里展护卫的枣红高头马和两头小毛驴，都在盼着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办喜酒。
可是他们一直推说公事繁忙，拖着不办，拖得展护卫都长大了，拖得胡子都老长了。
真是的，一桌酒席就那么难么？几两银子而已，办一下又不会怀孕。
从收入水平上看就知道，再怎样，这两位的喜酒——如果真能被我们闹出来的话——肯定是整个府衙里档次最高的。我猜肯定是油亮亮的大猪蹄——光是笋尖馅的黑面包子，怎么可能拿得出手。
想想就流口水呢，真是。
我已经等不及了。
***
003
等不来的，不等也罢。
不知多久，我才压下了四面推进围追堵截、把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直接攒作一对扔进小黑屋、以便逼他们成亲的欲望。
还好我放弃了那个计划。在我决定放下的一刻，我听到一声悠长的舒气声——穿透浓密的枝叶，我看到那边展护卫完全是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欣慰地对我微笑点头。
……对了。
展护卫从来不为自己的事和人动手。
我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三天三夜，三更半夜。我都在挑灯夜战，行动计划否定了一份又一份。
要赶在白老鼠例行访问之前搞出完美方案来。否则下一次海风转向，又是一年呢。
我肯定等不及的。
***
004
无论怎样想，就算我的四个马甲联手时，武力值不是相加而是叠乘，我照样没法对付白老鼠。
你看，多么头疼的数学题：一加一加一加一至少还等于四，一乘一乘一乘一居然还等于一。
机关暗道？据说白老鼠是专家。毕竟人家从来都没被捕鼠夹子逮到过。
春花秋药？据说展护卫和公孙先生关系很好。
所以说，大侠不可怕，就怕大侠有文化。要怎么办呢。
我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同人大神赐我一个奇迹。同人大神一定会听到我的召唤。我可是她在这世界上最虔诚的信徒，每次祷告我都用了四倍的份量呢。
我等待神的恩赐，接受神的考验。
我是否还等得及？
***
005
如果知道愿望的实现会有那样的代价，我宁可不要。
虽未曾见，调理出那样的夫婿，必定是位千古奇女子。我对卢大鼠的夫人心向往之，那是很纯洁的景仰。
什么国舅，什么小猴爷，都去龙头铡里死一死好了，既然他敢让我们开封府的老鼠兄弟伤心愤怒的话。
没错，陷空岛就是我大开封府分号，这种事还要我告诉你么。
现在，我大开封府的女神医的父亲居然给一个不懂事的小毛猴子杀死了！！！
灭了丫的！我空有一腔怒火不能泄，只能毫无作为地站在包大人四周，用一成不变的语调读着越来越多悲伤的消息。
女神医殁，地灵陨落。
痛失爱妻，卢大鼠发飙。
卢大鼠危急。
开封府强势介入。
等不及？那就不必再等。
***
006
毕竟是白身。
天大的道理，永远比不了官家一句话。
应该庆幸从太后到太子都是明理通情之人么？我一路护送太后銮驾，急急赶回府衙去——老鼠啊老鼠，你们可还能等得及？
好容易到了地头，公孙先生正在安抚三只团团转的老鼠，小白鼠抱着手在一边发呆，尤其显眼。
可是我要陪太后进去衙门，不能留下来听他们的动静。
踏进门前那一刻，我四倍放大效果的听力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展护卫在那里煞有介事说着“太后口谕”什么的。
太后本尊都来了，还要口谕干什么？
事情基本就要解决了，可也已经两家皆破，不算欢喜。站在惯常的位置上，我面无表情。
我急需一点开心的事情来安慰——比方说一桌酒席？
秋风冷，我等不及了。
***
007
后来有一天，公孙先生喝醉了。醉言醉语中，他说那天白老鼠向展护卫求婚来着。
展护卫一定是躲不过，才会跑去堂上假传太后懿旨。
他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但是开动四只脑袋足以补全——其实不想也知道，他一定是要求大人给他做主。
要说官场混久了就会产生一些思维定势——展护卫，想要反攻这种事跟大人说是没有用的，你又何苦白费唇舌。
不过也许，哪天我们开封府也可以办一场高档次的喜事了？白老鼠很有钱，身上的料子比黄金还贵。这是公孙先生和孙先生暗地交流被我听来的。
整整一个月来我都在做梦，梦到吃各种各样闻所未闻的东西。
我真的等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婚宴那些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