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道悼》一树雪衣

2、第二章

　　二

　　收银台里面，那个漂亮姑娘好奇的地看了过来，徐楷冲她笑笑，下巴点着怀里的男孩儿说：“我侄子。”
　　收银员小姐点点头，“嗯，你们爷俩挺像的。”
　　走出医院大门，徐楷将那孩子一直惯到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才放开。那孩子紧贴着身后的墙壁，神情戒备地死死盯住他。
　　“你他妈才是我侄子呢！”想是觉得刚才被人跟抓小鸡似的领出来，男孩觉得丢了脸面。
　　徐楷觉得很遗憾，这孩子脾气不大好呢，也没有识清形势的本事。是该吃点苦头了。
　　徐楷毫不客气地往前跨了一步，不等那孩子闪身躲开，空着的手已经连连招呼上了男孩的脸。男孩被打蒙了，徐楷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停！停！我错了，叔叔，我错了！”看徐楷的架势是要一直打下去的，那孩子原本想硬扛着的，可见徐楷打他的样子像是疯了，脸上却冷冷静静，他怕了，讨了饶。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乖乖答道：“慈家信。”知道自己的姓氏很少见，他忙忙地又解释道：“慈爱的慈，家信是家书的意思。”
　　徐楷点点头，“嗯，你有一个好名字！”眼见脸都被打肿的孩子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了，他不疾不徐地介绍自己：“我是徐楷，林则徐的徐，楷书的楷。历史课本里有林则徐吧？”
　　“有，他是民族大英雄。你的名字也很好。你还有兄弟吧？”
　　这孩子其实是很聪明的，他点点头，在身边一块破石凳上坐下，那男孩也在他对面蹲了下来。他说：“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吧？”
　　慈家信想了想，点点头。徐楷也不管他的迟疑是什么意思，接着说道：“我们这代人几乎都有个把兄弟姊妹，我家老大徐小篆，老二徐隶书，老三徐行，老四是个女孩叫徐小草，我是老小。”
　　慈家信惊呆了：“你妈生了五个？”他似乎又有点羡慕。脸上火辣辣的，有点痒，他忍不住拿手蹭了蹭。
　　“别动！”徐楷拦住他，他放下药袋子，望了望巷口，说：“你在这等我一下。”
　　不一会，徐楷托了两桶泡面回来，手腕上还挂着塑料袋。
　　男孩赶紧帮他接下来，放在石凳上。
　　“给你。”徐楷将一瓶水递给他，“从冰柜里拿的，你贴在脸上。”
　　慈家信很听话，将那瓶水贴着脸，不由长吁道“太爽了。”
　　“你是说，你被打得很爽？”徐楷斜觑了他一眼。
　　慈家信有点讪讪的，他知道，徐楷刚才是救了他的。
　　“好了，可以吃了。”徐楷揭开方便面的纸盖子，一股白汽带着牛肉的香味冲了出来，“给！”徐楷又从袋子里拿了两罐子凉茶，递了过来。
　　“不冰！”慈家信打开喝了一口。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冰的舒服一口，温的舒服一身。”徐楷悠悠说道，吹吹气，低头喝了一口面汤。
　　慈家信挑了一勺子面，呲溜溜吸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不老，真的叔叔，你看这就跟我哥一样大。”
　　“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徐楷抓住了什么，抬头问道：“你还有个哥？”
　　慈家信不说话了。闷头吃面。
　　徐楷也不问了，低头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