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同人之杜鹃花香》漠然逝

2、第2章

　　卧榻上。小唯睡在靖公主的身侧。冰肌玉骨，淡妆还流艳。
　　靖公主起身，抓起一把剑，振开剑鞘，剑刃横在她的脖颈处，“你不是人类？！”
　　“我是九霄狐妖。”她像靖公主那次一样，被戳破身份后不遮不掩，娓娓道来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我触犯了妖界禁忌，受困于寒冰地狱五百年……”她抬手，把玩剑身，靖公主慌张地放下剑，有一个刹那，恐割伤了她。
　　小唯继续说道，“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它们随时会抓我回去。”她眼底的不安和沧桑可见一斑，又交融出深情和矫情，“公主，你可以救我。”她恣意绽放那特有的妖媚。
　　“何解？”靖公主幽黑的眼眸深不可测。
　　“你的心异于常人，能驱除寒冰。”
　　她们四目相对。
　　“把你的心给我。”小唯说。
　　“你要拿走本宫的‘心’的话简直易如反掌。”
　　“不，我需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奉出的心……公主，既然你那么爱霍心，更不应该死得不明不白。公主是否有想过，他最在乎的是你的样貌。”她谆谆善诱，跪坐在靖公主的身后，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冰凉修长的手指抚弄她披散着的凌乱秀美的长发。
　　“他的确为你的表皮所迷惑。”靖公主冷笑，“但他说他一直记着本宫原来的样子。”
　　小唯含住她的耳垂，慢慢的，湿热的舌尖描摹她的耳廓，“你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她捻起她的下巴，迫使靖公主正视面前的铜镜。
　　“小唯。”她唤她，却没了下文。
　　“你那么爱霍心。”小唯重复道，“你那么爱他。以我的皮作为代价，交换你的心，他会和你在一起的。”她的指尖触碰靖公主柔软的唇瓣，“你真的好爱他啊，情愿为他而死。”言罢，她霍然摘掉了靖公主的金色雕花面具。
　　靖公主身子一颤，“放肆！”
　　“没有他你就活不下去么……”她无限爱怜地摸那些疤痕，极轻极轻，“再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受不了。
　　“小唯。”她丝毫不嫌弃那些疤痕，靖公主的怒气似乎一并被小唯拂去，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悸动，沉默半晌后，她说，“那你告诉本宫，得到本宫的心之后，你会怎样？”
　　“我就可以有人的体温，人的心跳，就可以闻到花香，那杜鹃花香，就可以看得出天空的颜色，就可以流眼泪……”她的眼，这般哀恸，哀恸到仿佛要流下眼泪……就可以为你流眼泪，就可以稍稍释放这压抑着的难过吧。想到这里，她简短地补充一句，“最主要的，是要用你的心对付那寒冰地狱的冰封。”
　　她的刻意强调让靖公主笑了出来，“原来你这么想当人类。”靖公主的笑，是释然的笑。她朝后倾倒，嗅了嗅小唯的发，“你是该闻闻这杜鹃花香。热烈又幽眇，像一团爱情的雾。”
　　小唯反倒怔住，回味着靖公主的话。
　　靖公主不给她思考的空隙，说道，“对，本宫是那么地爱霍心，本宫要你的皮，然后和他在一起。”不是的，然后让你闻闻杜鹃花香。让你有人的体温，人的心跳，让你看那蓝天白云，让你流泪，愿，是喜极而泣的那种流泪方式。
　　小唯惊醒，眼底的那抹愁挥之不去，“这么说，你心甘情愿把你的心交给我？”此刻的她想哭哭不出来。
　　“嗯。本宫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心’交给你！” 靖公主说。此刻的她想笑笑不出来。因为心疼。
　　“为什么不问问你没了心之后会怎样？”
　　“无妨。”靖公主眼如波明，洒脱不羁。

　　“交心”仪式须在满月之前完成。
　　那日与靖公主确定了彼此的决意后，小唯却推迟着还没动手。
　　微妙的哀弦不绝，她又唱起那支曲儿，“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冰舌弥漫，蠕动着翻空蹑虚。

　　“来世他生，来世他生，无尽无休……”
　　隐蔽之中的隔世之感。那冰如淬了毒一样，哑了她的嗓。天籁已断。

　　小唯低眉敛目，见那冰欺压而上，倏忽间冻住了她。她惶遽，她无能为力。
　　木门被打开。
　　是靖公主！

　　“救我。”她的气息微弱吐纳。

　　靖公主一展华美旖旎的衣裳，尽可能包裹住小唯的全身。她要让温暖沁入她的每一寸肌肤，靖公主突然无奈地笑，差点忘了，小唯感受不到温度。
　　冰褪去了。靖公主舍不得松手。肢体紧附，以火热的心，以契合的身姿，陪伴她。
　　“马上进行‘交心’仪式。”她以命令的口吻说，泪水猝不及防地掉下，“不许一拖再拖……”她蹭着她的脸，低语，“我想快点和他在一起。知道么？”
　　“呵。”

　　水汽缭绕的浴池里。波光潋滟。
　　她们裸裎相见。她们环抱对方完美的胴体。
　　有颗心，真真切切地跳动。它是火烫的。
　　有张皮，毫无血色地含情。它是炽热的。
　　她们抱得那样紧。

　　那双手流连玉肌，许久之后，才侵入那胸腔。

　　小唯握住了靖公主的心。

　　高速的痛苦，自顶至踵。
　　最纯粹的恐惧，最残忍的美。
　　她们穿身而过，分化。一若镀金。水浪溯她们的臀，饱乳，前臂，面颊。

　　她们以新生婴儿的姿态，蜷着身，浮游于那里，最后伸展开来，方向相反，同样仰面。手掌摩挲彼此的脸。

　　惊悸，喜悦，震慑，又无比悲伤。
　　笑着流泪的是小唯。
　　泪滑落在靖公主的脸上。泪中带笑的是靖公主。

　　好美。

　　小唯闻到了杜鹃花香了。靖公主身上的香味与自己的如出一辙。而那颗心，有着什么膨胀开来。暖得不像话。

　　靖公主会和霍心在一起，小唯想着，祝福着，她离开了靖公主，准备好好去体验作为人类的感受。
　　血液闲着，泪腺闲着，快乐闲着。
　　如影随形的，是那杜鹃花香。

　　满月之时，成妖的靖公主需补元气，要靠吃人心来维持人形。这是小唯在临走前的告诫。
　　不知她怎样了？小唯想她。想见她。迫切的。

　　她奔跑。
　　非常过瘾。非常伤心。非常自由！
　　她到了白城。

　　“靖公主早已不在这里。”霍心茫然地看着这个披着靖公主皮相的小唯。凄怆一笑。长发蓊茸。颓废而落拓。

　　靖公主居然没有和霍心在一起！！
　　怎么回事？
　　那她会去哪里？
　　凭着直觉，小唯去了两人初次相遇的地方。
　　没有，找不到她。
　　峻山危崖，小唯艰难前行。又皱又薄的石角磕了她的脚。风从北来。
　　杜鹃花香。是不远处飘来的杜鹃花香！！怕它被风吹走似的，小唯循着它跑。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