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千万别乱捡》scapulae

10、10.前世

　　从法庭里出来的展昭拒绝了几位农民工兄弟的要请他吃饭的邀约，却是遍寻不到说了会等他的白玉堂。心底隐隐泛起一丝失落，刚想着要打车回家的时候，便感觉到虚空中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他的手，紧接着白玉堂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湿热的呼吸落在耳后，“猫儿，我们回家吧！”小狐狸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窜上了展昭的肩膀，大尾巴绕上展昭的脖子，小脑袋附在展昭耳边轻声耳语，“展昭，你知道么？我经常觉得自己很羡慕你，因为你喜欢上你的那个人是白玉堂！却又会忍不住喜欢你，因为你是展昭！”展昭愣了愣，突然便觉得自己的腰间环上一只手臂，等到下一瞬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家。白玉堂收了隐身的法术，小狐狸跃下展昭的肩，变回一派清冷的狐仙样子。

　　这个故事，该从一千三百年之前说起。那时候的令狐清韵，不过是只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小狐狸，被捉到集市上要杀了剥皮来卖。而那时的展昭却是一位四方游历的散仙，碰巧路过，见那小狐狸可怜，便决定施以援手。而那一世的白玉堂，便是同展昭争夺这小狐狸的人。争到后来，两个人倒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买狐的钱虽说是白玉堂付的，可这小狐狸却是归了展昭，而展昭也被迫欠下白玉堂一顿酒。

　　麒麟山的山主墨玉麒麟苏浅墨原是天庭某位上仙的麒麟坐骑的儿子，长大后自然也要和其母一样，成为天庭上仙的坐骑。无奈苏浅墨这人性子太过桀骜，说什么也不愿终年屈居他人□□。竟在成年之后自取血魄，堕落凡尘占山为妖。这麒麟血魄就好比是妖精的内丹，蕴藏着麒麟作为神兽的法力，而失了血魄的麒麟，便是再也入不得天庭。展昭与这苏浅墨是旧识，苏浅墨在麒麟山上新修了一座宅子，特邀包括展昭在内的三两好友前去赏玩。展昭在前往麒麟山的途中救下了这只小狐狸，却是因为白玉堂的纠缠，而差点误了与苏浅墨相约的时间。便是直接抱着刚救下的小狐狸去了麒麟山。如此一来也算有缘，苏浅墨便留下小狐狸在自己的麒麟山上修炼，令狐清韵的这个名字也是苏浅墨给他取的。

　　令狐清韵再次听闻关于展昭的事，便是在一百多年之后。是苏浅墨在与其他好友谈天的时候无意中提起，言辞间带着无限的惋惜。说是展昭与一凡间男子逆天相恋，不知被谁上报天听。天帝念在展昭成为散仙多年，做下不少善事，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便问他，这逆天之事如今悔是不悔？天帝问了三次，每一次展昭都是不卑不亢的回一句，“不悔！”如此便是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被罚下界经历九九八十一世不得善终的轮回之苦。转世前，包括苏浅墨在内的这班好友前去阴司为他送别。问他，可是还有什么憾事未了，需要他们这班朋友帮忙。那是苏浅墨第一次听展昭说起那个名叫白玉堂的男人。展昭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憾事，便是与白玉堂那三世之约，该是完成不了了。

　　展昭转世之后，苏浅墨便集了许多人间的奇珍异宝，去找那专司转世轮回的阴司判官，希望可以完成展昭这最后的愿望。去了几次，总算是让那判官缓了口，“三世怕是不成，两世的话倒是可以试试，夹在这八十一世中倒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加上展昭转世之前的那一世，倒也可以算是三世了。

　　再遇时，便是二百年后的宋仁宗年间。一个是入了仕途被封御猫的南侠展昭，另一个便是那傲笑江湖的锦毛鼠白玉堂。从宿敌到朋友，再到爱人，如此的转变却是并没用上多久的时间，自然的仿佛是本该如此的。等到这一世的展昭故去时，法力见长的令狐清韵便是念着他那位救命恩人，便偷偷潜进阴司看望。像展昭这般被罚来经历轮回的，每到死后自然便会记起前尘种种。无需审判，早已安排好了下一世该历的劫难。被鬼差押解着经过奈何桥的展昭，却是与那在桥边整整等了他二十年的白玉堂，连一句话都没能说上，只剩匆匆一瞥。

　　在得知白玉堂下辈子仍旧会转世到一个大户人家，还会娶上一房娇妻生上几个胖娃娃。令狐清韵突然就觉得自己很替展昭不值。那三声的“不悔”与整整八十一世的劫难，换来的却是白玉堂安稳的太平日子。令狐清韵找到尚未转世的白玉堂，将前一世他与展昭的事，还有那三世之约只剩一世的事，尽数说给白玉堂听了。说罢，令狐清韵将白玉堂带至轮回之井，指着其中的一口，道，“从这口井跳下去，便是堕了畜生道，你若有胆子跳，我便答应帮你与他再多续几世情缘！”谁料，白玉堂竟笑着跟他道了声“一言为定”，便真的跳了下去。

　　许是白玉堂运气太好，转世后竟成了麒麟山中一对鼠妖夫妻的儿子。那两位鼠妖均是法力高强，在白玉堂刚出生没多久，便看出这孩子的与众不同，该是没喝孟婆汤便转世的缘故，索性便夫妻合力封了白玉堂前世的记忆。又过了百年，白玉堂的鼠妖父母双双飞仙离开了麒麟山，便将尚算年幼的白玉堂托付给了令狐清韵。